跟司徒追月分開以後,曲妙凌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因為跟皇上關系近的緣故,曲妙凌的位子被安排的很靠前,而文柔跟文清淺則是擠在一個座位上。
文清淺本不在進宮的花名冊上,是沒有資格獨坐一個位置的。
倆人擠在一起,文清淺的臉色不好看,文柔的臉色就更不好看。
被眾位夫人異樣的眼神兒盯著,她臉皮火燙,忽然,文柔站起來朝曲妙凌走去。
“母親,有事?”
文柔尷尬的笑笑,“妙凌啊,你看清淺現在還沒個座位,要不然你找人給她安排一個?”
“母親,在皇宮裡,我們是客,哪有客人自作主張的道理,妹妹既然同意跟來,那就應該做好尷尬的準備,您說是不是?”
曲妙凌這一番話有理有據,文柔灰頭土臉的回去,只能跟文清淺一起受罪。
“我讓你跟曲妙凌搞好關系,你就知道落井下石,現在好了,我看她是看出你的心思了!”文柔剛坐下便道。
“姑母,我還不夠捧著她嗎?分明是她不好接近,我——”
“行了別說了,我帶你來已經足夠丟面子了!”
文柔的語氣染上怒意,文清淺不敢說了,她老實的埋著頭,腿往側邊挪了挪,盡量不碰到文柔。
表情低眉順眼的,可文清淺心裡卻是把曲妙凌放在刀尖上刺,放在烈火上烤。
曲妙凌!
算你狠!
宴會繼續,各家的小姐們在台上使出了一身手段,彈琴的,吹笛的,跳舞的,甚至還有表演書法的,一個比一個精彩,贏得台下不住響起掌聲。
曲妙凌全程觀看,並不上台。
眼見著宴會快要過半,眾人結束表演開始遊園賞花的時候,曲妙凌起身,就被一道熟悉的嗓音喚住。
“曲姑娘?”
妙凌皺眉,她抬眼就見司徒懷渤正朝她走來,臉上還帶著那裝出來的深情之色。
曲妙凌隻覺得惡心,尤其是想到前世的醜惡嘴臉,胸腹裡剛才吃下去的東西開始翻湧。
“妙凌見過懷王殿下。”曲妙凌俯身行禮,語氣卻是涼薄的不帶一點兒感情。
司徒懷渤也不覺得尷尬,“我看你跟二皇妹玩兒的挺好,不知二位出宮遊玩可否帶上我?”
他學著大皇子一甩折扇,自以為風度翩翩,卻不想曲妙凌眉頭緊皺,就像是在看一隻滑稽的鴨子。
"不好意思懷王殿下,有人找我。"曲妙凌是在不想跟他周璿,借口離開。
剛走出幾步,就被大皇子妃叫住。
“妙凌?我有事找你。”
“大皇子妃?”
曲妙凌並不記得自己跟這位熟識。
但是她扭頭一看要追過來的司徒懷渤,當即挽住大皇子妃的手道:‘嫂嫂,咱們去那邊說話去!’
果然,司徒懷渤沒再跟過來,曲妙凌松了口氣,她松開大皇子妃的手道:“多謝。”
“剛才不是還叫我嫂嫂?”
曲妙凌一愣,“嫂嫂。”
“哎。”
大皇子妃笑的溫柔。
這姑娘怪不得讓父皇喜歡,還特意叫她過去,讓她好好照顧曲妙凌。
就是她見了也生出些好感來。
大皇子妃笑笑,“走吧,咱們也去賞花。”
曲妙凌跟上,倆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大皇子妃很是健談,倆人聊得興起。
對這位聞名已久的大皇子妃,曲妙凌也很是喜歡。
也難怪上輩子大皇子也就是端王對妻子愛重不已,不願娶側妃,甚至惹怒了皇帝。
這樣的女人,要是她也是個男人,她也喜歡。
倆人邊走邊聊,很快宴會要結束了,曲妙凌往座位趕,卻在廊庭跟一男子遇上。
曲妙凌俯身,“見過決王殿下。”
然後便要錯身離去。
“這就走了?”
決王忽然道。
曲妙凌轉身,滿臉都寫著,“你還想如何?”
這表情逗得決王笑,“那人全都招了,他就是衝著你去了,按理說我跟皇弟是替你擋了災!”
曲妙凌並沒有意外的表情,她停下步子,對決王行了個全禮,“多謝決王殿下出手相助。”
那表情,那態度,讓司徒懷決一時啞然。
這女人當真是能屈能伸。
不過,她這麽鄭重的道謝,他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想想前幾回見面,這丫頭不是在乾壞事就是在牙尖嘴利的譏諷人,現在卻一副小女子的情態。
司徒懷決越想越不明所以。
在他思索的時候,曲妙凌卻是抬頭直視司徒懷決。
前世這男人單槍匹馬來救她,最後兵權沒了,沒猜錯的話,那司徒懷勃該是掃除了他這個最大的障礙才登上皇位。
所以——
是不是因為她?他才與皇位錯過,又因為她,他飽經磨難,她甚至連他的生死都不知道。
越是想,曲妙凌心裡就越愧疚。
不過是幼時的那一點零星的情誼,真的值當他付出那麽多嗎?
那個時候的她,已經一所所有了啊!
曲妙凌疑惑不解。
倆人若有所思的時候,司徒懷渤出現在拐角,他看著這倆人“纏纏綿綿”的對視著,手指不自覺的扣在牆上。
這倆人要是在一起了,這皇位不鐵定是司徒懷決的,還有他司徒懷渤什麽位置。
他絕對不能讓司徒懷決如願。
他咬緊牙關,繼續監視。
二人交談的聲音很小,他聽不真切,隻隱隱約約聽見什麽“多謝”之類的。
難道他們早就認識,並且一起做過什麽?
這可不太妙!
看來,他必須加大對曲妙凌的攻勢了,如果不能娶她為妃,他寧願毀了她也不能讓她落到司徒懷決手裡。
司徒懷渤惡毒的想著。
那倆人各自離開後,他喊住前面的司徒懷決,“三皇弟,可真巧啊,在這兒都能遇見。”
司徒懷決沒說話。
“皇弟,身為皇兄,我可是很著急你的婚姻大事,怎樣,今日來參加宴會的女子,你就沒有喜歡的?說出來,皇兄替你做主。”
司徒懷渤大言不慚道。
“皇兄要替我做主?”這個二皇子,為人陰險且心機深沉,他可不信他會這麽好心。
“當然,皇兄不才,也是認識幾個京城公子哥,只要你喜歡的姑娘,皇兄自然能把你弄到手。”
司徒懷渤得意道。
“可是皇帝的婚事不是應該父皇母后做主嗎?難道皇兄想越權?”
司徒懷決說完便離開。
徒留司徒懷渤站在原地,臉色在青與白之間來回跳轉,很是難看。
“司徒懷決,咱們走著瞧!”
眾人在禦花園聚集,按例皇帝是要做一番陳詞的。
結果曲妙凌剛坐下,皇帝突然道:‘武德候侄女曲妙凌,救皇子有功,賞黃金千兩,各色珍珠一箱,頭面五套。’
曲妙凌驚了,但好歹是當做王妃的,這點應變能力還是有的。
她當即跪下,高喊“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叩謝皇恩之後,曲妙凌起身做下,整個禦花園貴女們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嫉妒,有仇恨,又豔羨。
她低下頭,不再去看。
而離她不遠處,文清淺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曲妙凌感覺到了,她心裡警覺,但臉上並沒有多余的表情。
皇上賞賜完,曲妙凌不動聲色的坐著,並未與那些小姐再交談。
她想著就算她願意,她們肯定也是跟她虛與委蛇,多沒意思。
她索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吃點兒糕點,喝一點酒,自娛自樂。
而高台上,好久沒這麽高興的皇帝已經喝多了,坐著的時候身體都有些搖晃。
皇后在一邊小聲勸慰著,可皇帝卻推開皇后,“朕沒醉!”
皇后,也就是沐婉淑見皇上不喜,也就沒再勸。
忽然,皇上嘴裡忽然吐出幾個字,皇后的瞳孔緊縮,長長的指甲掐的掌心的皮肉生痛。
皇上喊得是“慧靈”。
那女人,死了竟也不安生!
看著台下的曲妙凌,皇后眼中閃過冷然。
忽然。
在台上跳舞的伶人們忽然衝天而起,一個個手中持劍,面容凶神惡煞的,他們的劍尖竟然直指大皇子司徒懷櫟而去。
“來人,護駕!”不知道是哪個太監大喊,然後便戛然而止。
大皇子大驚,剛剛將養好的身體驟然受到驚嚇,竟然是連挪動都困難。
大皇子分使出渾身力氣把妻子推開,然後又將案桌上的杯盞茶碗都扔了出去,算是暫時抵擋了一陣兒。
禦花園裡一片混亂,夫人貴女們四散奔逃。
就在大皇子跟大皇子妃喘口氣的空檔,那刺客竟然劍尖一轉,竟是朝著司徒懷決而去。
被幾個刺客圍攻的司徒懷決遊刃有余,還再往皇帝的方向挪動,又一個刺客從後而來,司徒懷決一個躍身躲出包圍圈,劍往前一刺,一個刺客便殞命。
其余幾人見同伴死去,更是不要命的圍攻過來。
禦花園裡亂成一團,匆忙趕來的禦林軍與刺客交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