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著急到不行的老夫人,曲妙凌道:“祖母,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二叔不會有事的,我定會讓他完完全全的出如今你面前。”
不知道為什麽,曲妙凌的保證,總是讓她很安心。
但是這回出事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她一定要問清楚曲妙凌到底要如何解決?
“妙凌,你快跟我說說,你的辦法是什麽?”
“祖母,這您就就不清楚了,那不是還有一個舉報二叔的通判嗎?”
老夫人當然知道,她的二兒子是被手底下的人出賣的。
可是那個通判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死無對證,還有什麽辦法呢?
老夫人詫異的看過來,曲妙凌笑了笑。
“老夫人,誰說這死人就不是好事呢?”曲妙凌笑容異常詭異,看到老夫人心裡一咯噔。
“你的意思是——”
“祖母,您就瞧好吧,孫女兒總有本事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曲妙凌依舊笑,這一次的笑容卻是天真浪漫。
老夫人突然拉住曲妙凌的手,鄭重地拍了又拍,認真道:‘妙凌,你二叔的事兒,祖母可全權交給你了。’
“您就放心吧。”
曲妙凌離開佛院,老夫人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對身邊的巧嬤嬤道:“我的這個孫女啊,確實是長大了,有主見,厲害著呢,像我,不愧是我們曲家的女兒。”
巧嬤嬤聞言笑,她順數就開始給老夫人揉捏肩膀,嘴上還道:“依老奴看啊,確實是像您!”
老夫人回頭看了一眼巧嬤嬤也笑了,“你這張嘴呀,還是這麽會哄人。”
“老奴哪裡是哄老夫人,老奴說的分明就是真的。”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老夫人無奈了。但這話聽著確實是受用。
跟曲妙凌比起來,曲辰巳這個兒子倒好像沒那麽顯眼了。
要是妙凌是個男孩兒的話……
老夫人忍不住開始暢想。
果然跟曲妙凌跟她說的一樣,很快老夫人就收到了消息,說是皇上查到曲庭在發現賑災款丟失之後立馬墊上。
沒有造成重大損失,只是當時曲庭的家底兒都扔進去了。
而且當時曲庭並不是唯一的押送者,二人都知道銀子丟了,卻沒有一個人上報。
到最後還是曲庭當機立斷,挪用自己的私銀填補上空缺。要不是曲庭的媳婦兒馬氏娘家是有錢的,估計這賑災款他打死也填不上。
當時那種情況,朝廷也是分外艱難,接連幾個地方,不是大旱,就是大水,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好不容易從國庫內擠出10萬兩雪花銀送到災區。
這錢卻不翼而飛。
若是當時他們真的上報了,不能及時查到這筆款項的去向。皇上也沒有辦法在湊出第二個十萬兩了。
如此說來,曲庭還幫了皇上的大忙,該被獎賞。
但是功過不能相抵,曲庭該接受的懲罰還是要接受的。
皇上當即下令,讓他在大理寺再待上一個月,以儆效尤。老夫人聽聞,險些喜極而泣。
她兒子的命保住了。
老夫人跪在佛像前掐著珠子念經文,一面是給自己的兒子祈福,一面是感謝曲妙凌,讓佛祖保佑他們。
“老夫人,大喜事啊!”
才收到這天大的好消息,巧嬤嬤就又來報喜了。
老夫人當即從地上起來,身子骨也硬朗了,動作也流暢了,看不出來剛剛臥病在床病殃殃的。
“大小姐是真有本事,二爺被提前放出來了,已經去驛站修整了。”
“真的!”老夫人驚喜的大喊。
“當然是真的,奴才哪會騙你啊。”巧嬤嬤的眼中也浮現出淚花。
“你快說說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巧嬤嬤趕緊到,“老夫人,大小姐真是神機妙算,那通判的死有內情,皇帝派人去查,就查到那通判根本就不是自縊而亡,而是被人殺死吊在房頂上。”
“也就是說,是有人想要陷害老二?”
巧嬤嬤點頭,“是的,聽說皇上聽到消息之後非常生氣,把大理寺的幾個官員臭罵一頓,然後二姥爺就被放出來了。”
說到這兒,巧嬤嬤往前走了一步,湊到老夫人的耳邊小聲道:“老夫人,奴才還聽說,皇帝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他猜到是有人想要陷害二爺,要不然一個小小的通判,誰又會去殺他?皇帝拉不下臉就把二爺放出來了。”
這時候老夫人也想起了曲妙凌當初說的那句話,“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福禍相依,誰又知曉呢?”
老夫人跟著點點頭,她這才明白曲妙凌的意思。
家有一女,侯門之幸啊!
而武德侯這邊也收到了皇上派人送過來的消息。
他這幾天一直都陰沉著臉,坐在書房,誰來也不見。
他的親弟弟出了事,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況且,曲庭被押送大理寺候審,竟然還連累了他。
這讓他如何能不生氣?
他是繼承了侯爵的位置,可這麽多年,他在京城裡一向是戰戰兢兢,跟誰都不敢大聲說話。就想著要把侯府傳承下去,不讓老侯爺的心血白費。
他這麽多年過的有多難?有多苦,誰又知道呢?
他們一心隻以為自己排擠老二,誰又知道自己的心酸呢?
武德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憤怒,把書房內的花瓶、瓷器都砸碎了,就連自己心愛的筆墨紙硯都扔到地上糊成一團。
武德侯收到的消息是這樣的,皇上查出那通判竟然跟文成向有書信往來,雖然在那一整匣子的書信當中,這一份書信並不起眼,但還是被派去查案的人心細的發現了。
那人將這封信遞交給皇上查看,皇帝看完之後,登時大怒。
“文弘之,你真是好樣的!”
當天在禦書房,皇上這樣大吼,宮殿內的所有人都聽見了。
很快,京城內的所有官員都知道了。
文丞相被牽扯進這件災銀丟失案當中,好多人都帶著看好戲的心思,誰讓文丞相這幾年太過順風順水了,一路高升,還深受皇帝的寵幸。
他們如何能不嫉妒?眼下文丞相遇見此事,他們心裡偷樂都來不及,哪還會替文弘之說話呢?
收到這份消息,武德侯更生氣了。
虧得他對文氏那樣好,對自己的大舅子也那樣上心,他卻這樣了害自己的弟弟。
這麽多年,在文家還沒有發家的時候。他就寵信文氏,甚至在府內隻寵她一人,旁的姨娘通房侍妾,他一個都沒有。
就為了讓文氏安心。
就連這些年文氏一直暗中往宰相府送東西送錢,他都睜一隻閉一隻眼就那麽過去了。
可如今,文弘之竟然背後捅刀子,太不仗義了。
他越想越怒,竟然把書房的桌子都掀了。
“文弘之,你好樣的!”
武德侯暴怒的聲音傳出去好遠,府內府外的嘉定是未噤若寒蟬。
紛紛低下頭不敢招惹大怒的主子。
心裡的火好不容易發泄出去。武德侯重新坐下,他仔細回想這件事。
文丞相跟那通判的書信往來是在舉報信被送到京城之前,這是不是說明文丞相早就有陷害自己的心思,他想通過自己的弟弟拉自己下水。
可是他自認這麽多年沒有得罪文弘之的地方呀。
武德侯心裡詫異,怎麽想也得不出答案。
想不出來,他索性就不想了。武德侯“砰”的一拍桌子,起身就往合安園走。
皇帝都沒有下令處置文成丞相,他又有什麽資格去指責他呢?
他收拾不了文弘之,還不能收拾文弘之的妹妹嗎?
他氣勢洶洶的出如今文氏跟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文氏栽倒在地,差點撞上桌子。
文氏如今在侯府內步履維艱,很多消息都收不到,就因為給她辦事的人,被送出去了個七七八八。
她想要探聽什麽消息,都頗費周折。
當武德侯突然出現的時候,她也是一驚,不知道為什麽對方臉上都是怒意。
她剛想張嘴說什麽就被打倒。
跟在她身後的桃蕾下意識去攔,卻被武德侯的一記窩心腳給踹倒。
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痛苦難言。
整個合安園內安靜的過分,只能聽見武德侯暴怒的粗氣聲,以及文氏的痛喊聲。
“文氏,你們文家可真是好樣的!”
武德侯爆喊出聲,文氏呆呆愣愣的抬頭,一隻手還捂著紅腫發燙的左臉。
“侯爺,你在說什麽,妾身怎麽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呵呵。”武德侯冷笑一聲,他大搖大擺的坐到太師椅上,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文氏。
“你的好哥哥想要陷害我,可是他失算了,如今他自身難保,你最好祈禱他沒有死,要不然……”
武德侯臉上的表情更加猙獰。
跟文氏攤牌之後,他就離開合安園,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文氏禁足,有本侯的命令,誰也不許出來。”
武德侯拂袖而去,文氏臉上的表情更加木訥。
“夫人,您沒事吧?”桃蕾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爬過來。
可文氏一句話都沒說,桃蕾害怕極了,趕緊讓人把文氏抬進內室。
又讓人去請郎中。
整個合安園亂成一團,在合安園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各個院子中。
最幸災樂禍的就是原瓊玉跟蔣婧婧了。
而其中最為淡定的就是曲妙凌,她這手一箭三雕用的極其高妙,她也沒想過結果會這樣如意。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安排發展,她猜測,如今如坐針氈的就是文弘之了。
也不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文丞相,能不能逃過這生死一劫?
曲妙凌緩緩笑了。
武德侯這一邊緩緩升起了歡樂之意,文府卻是一片的哀愁之色。
前幾日在大殿上,皇帝單獨把文丞相拎出來一通好罵。聖上的心思難測,他也不直說文丞相犯了什麽錯,只是指桑罵槐,將文丞相罵的連頭也抬不起來,雙膝跪在地上,生痛。
額頭磕在地上,他感覺朝臣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自己,都在看自己的笑話。
文丞相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後背的朝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可皇帝的訓斥還沒有結束,反而更加嚴厲。
渾身虛脫的回到文府,文丞相立馬命令下人關緊院門,這個時候他最應該夾著尾巴做人。
想他文弘之才剛剛掌握朝政大權,就遇到這樣摸不著頭腦的事情。
他深感自己的觸角還沒有伸長,應該多培養些探子,散步在京城各處。
要不然今日也不會如此捉襟見肘,在皇帝怒斥的時候,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見到文丞相一臉冷汗的回來,府內眾人心思莫測。
王氏到底是文弘之的發妻,她看著丈夫道:“老爺,可是出了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