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傷心不已的曲妙凌摟進懷裡,安夫人柔聲安慰。
“妙凌,你二表哥的腿,跟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而且你不是說了,已經派人去找神醫了嗎?”
曲妙凌感受道姨母身上安心的氣息,她點頭,“嗯,人已經派出去了,現在在等消息。”
決王府。
影七進入書房,司徒懷決背對著他,他忽然冷聲道:“查的怎麽樣?”
“殿下,那長釘的確是特製的,但是京城內的多加店鋪都可以製作這種長釘,而且定製這種長釘的人,有些是取鮮活,有些是事後拿貨,老板的記錄也非常繁雜,需要一段時間繼續探查。”
司徒懷決“謔”的轉過身,“給我繼續查,一定要給我挖出幕後之人!”
“是!”
三日後,武德侯府。
天剛蒙蒙亮,這侯府裡就忙活起來。
到處是鮮紅的綢緞,鑼鼓的聲音也不停歇。
穿著紅色衣衫扎著紅腰帶的丫鬟仆從行色匆匆。
文氏的房間內,她也早早起來,任由桃蕾給自己梳妝打扮,按理說,蔣婧婧只是個妾,是用不得大紅色的,但是侯爺年代禦史大夫的身份,就給了蔣婧婧榮耀,特許她用偏向大紅色的桃紅色,也算全了蔣婧婧的身份。
可這份榮耀落在文氏眼中,卻是眼中釘肉中刺。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失去緊致的肌膚還有落下皺紋的眼角。
“桃蕾,我是不是老了?”
桃蕾趕緊回答,以免這道送命題傷到自己。
“夫人,你怎麽會老呢?年輕著呢,您看看您這狀態,奴婢站在您身邊,硬生生都被襯得老了十歲。”
“就你會說話哄我。”
桃蕾小小,她輕輕吐出口氣,她知道自己這關算是過了。
“娘,為什麽爹今日要成親啊,他不是有你了嗎?”
曲辰巳忽然過來,她身後的奶娘苦著臉道:“回稟夫人,小少爺被吵醒,怎麽都不願意睡了,非要來找您。”
文氏揮退奶娘道:“辰兒,你過來。”
曲辰巳走過去,文氏摸了摸兒子的頭,“這個啊,你以後長大就知道了,現在乖乖上床去睡覺,小心沒睡好,以後長不高。”
“娘,那個嫁進來的女人要是敢欺負你,我就打她。”
聽著兒子這番話,文氏心裡動容,沒白疼他。
“娘不會被欺負的,辰兒聽話,快去睡,要不然以後怎麽保護娘?”
曲辰巳聽話的爬上文氏的床睡覺,一會兒的功夫便睡過去了。
“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文氏本就不喜蔣婧婧,又怎麽為了她張燈結彩,都是給外面人看的。
但武德侯要抱住禦史大夫的顏面,於是文氏便退了一步,面子上的東西都有,但是進府之後,便一切從簡。
至於宴請賓客,那都是沒有的,而且和闔府掛著的彩綢,在蔣婧婧進府後也會馬上拆下。
而且,蔣婧婧跨完火盆後,就立馬被帶到文氏面前聽規矩。
蔣婧婧還做著以正妻之禮進門的美夢,就被壓著來到前廳,武德侯早早躲開。
那天他如此理直氣壯,也是怕被人聽到不好,他過後想了想,不管是跟樓氏私通也好,還是招惹姐姐也好,對文氏來說,都是晴天霹靂。
所以在面對文氏的時候,他心裡還是虛的。
所以,文氏為難蔣婧婧,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跪下。”桃蕾低斥一聲。
蔣婧婧的頭蓋被一把扯下,她還沒明白情況,膝蓋的位置就被踢了一腳,她痛喊一聲跪下。
“唔——”
跪下後又是一聲痛喊。
按理說,妾侍拜見主母的時候,膝蓋下面會有墊子,但是蔣婧婧腿下的這個只有薄薄的一層,雖然是夏天,蔣婧婧還是能感受到青石磚地面傳遞到身體內的瑟瑟涼氣。
她掙扎著要起來,卻又被肩膀上的力道摁下去。
“還不趕緊行規矩。”
蔣婧婧難受極了,但是又逃不了,只能老實的給文氏行李,兩手交疊,腰板壓低,給文氏行了個大禮。
文氏輕蔑的看著她,久久沒叫起,蔣婧婧的腰酸腿疼身體發涼,渾身都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文氏才大發慈悲道:“以後就是武德侯的人了,可千萬不要在府內放肆,到時候別說本夫人了,就是侯爺也饒不了你。”
“妾身明白。”
“明白就好,桃蕾,還不送蔣姨娘回院子。”
桃蕾笑眯眯道:“蔣姨娘,這邊請?”
蔣婧婧一轉身就看見桃蕾,她也知道這個便是踹了她一腳又壓製住她的那個人,她膽戰心驚的跟上去。
這幾日在禦史府她鬧也鬧了,哭也哭了,最後還是被嫁進了這武德侯府,給老男人當妾侍。
她不認命都不行。
站在青宜居的門口,桃蕾道:“蔣姨娘,這邊是你的院子,您的貼身丫鬟跟嫁妝都放在這兒了。”
桃蕾說完便離開了。
沒過多久,青宜居的大門打開,紅芮那張泛紅的臉便落入蔣婧婧眼中。
蔣婧婧雖然為人囂張跋扈,但對底下的人,尤其是自己的貼身侍女,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紅芮,誰打的你!”
其實是誰打的,不言而喻。
摸著紅芮的臉蛋,再看看那些爬高摘下紅綢的家丁,還有自己剛才受到的屈辱,蔣婧婧咬牙。
“咱們走著瞧!”
蔣婧婧回到院子,靜心等到侯爺的到來。
她已經嫁到侯府,她的後半生如果不出意外,便是要被困在這一輩子。
從現在開始,她必須步步為營,文氏,且看著吧!誰能笑到最後。
蔣婧婧說完就走進自己的小院子,紅芮趕緊跟上。
而文氏那邊,給了蔣婧婧一個下馬威後,她心中還是不舒坦得緊。
“桃蕾,侯爺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夫人,你找我?”
武德侯穿著一身大紅喜服,笑眯眯的走進來。
如此柔和的侯爺,文氏已是許久沒見過了。
本來武德候今晚先過來自己這兒,她心裡好受了些,但是一想到蔣婧婧那個小賤貨就在青宜居裡等著,她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桃蕾拚命給她使眼色,文氏置之不理,她背對著武德侯,語調冷漠道:“侯爺不是今夜大婚嗎?還來我這兒做什麽,平白惹得新娘子生氣!”
武德侯一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自己的妻子這是吃醋了。
他走過去,摟著文氏的肩頭,溫柔小意道:“這不是惦記著夫人嘛,那蔣婧婧算個什麽,本侯的心可都在夫人這裡啊!”
文氏心裡高興,但面上不顯,依舊拿喬道:“誰是你心裡的人,你的心裡人,在青宜居呢!別來煩我!”
本來武德侯就不是耐心的男人,耐下性子哄她,已經是極致。
她還不給面子。
武德侯沒說話,文氏背對著他,本就看不見他的表情,這下子,文氏更氣了,“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在哄我,趕緊走!去找你的心肝兒去!”
“你,不可理喻!”
武德侯一甩袖子離開了,那方向,正好是青宜居。
文氏氣急,竟哭了出來。
桃蕾不知道怎麽勸才好。
只能聽文氏一邊哭,一邊咒罵蔣婧婧。
“賤人!”
“騷貨!”
“狐狸精!”
都罵遍了也沒消停。
“桃蕾,你去盯著,看看侯爺什麽時候出來。”
桃蕾略一猶疑,這新婚之夜,又是新鮮的,侯爺怎麽也不會半夜出來吧。
不過想歸想,桃蕾還是去盯梢了。
武德侯怒氣衝衝來到青宜居,他猛地一推門,紅芮連報信的時間都沒有。
“蔣氏!”
蔣婧婧安安分分的坐在婚床上,頭上的蓋子蓋的嚴嚴實實。
武德侯掀開蓋子,一張如花般嬌豔的臉出現在眼前。
他摸上女人的臉,心中忍不住嘖嘖讚歎,這年輕女人的手感就是不一樣,細嫩光滑,再加上這是自己的妾,武德侯也沒什好矜持的,脫了衣服就要行事。
那蔣婧婧卻是仰頭,一手按住武德侯的胳膊,她道:“侯爺,長夜漫漫,我們不急。”
說著,蔣婧婧含羞帶怯的起身,將桌子上的兩杯酒端過來,按理說蔣婧婧一個姨娘,是沒有這個待遇的,這兩杯酒,還是蔣婧婧花了銀子,才讓紅芮從廚房弄到的。
“侯爺,合巹酒。”
在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尤其是穿著嫣紅衣裳的美人,更是美上三分。
武德侯仰頭一飲而下。
“侯爺,婧婧以後就是您的人,還請憐惜。”
“當然,當然——”
武德侯色眯眯的撲過來。
屋裡的紅燭閃著,在窗紙上留下剪影,好不意亂情迷。
桃蕾回去複命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可文氏還沒睡。
“夫人,侯爺在青宜居歇下了。”
“啪。”茶杯在桃蕾腳邊炸開,她一動不敢動,生怕惹怒文氏。
“這個賤人!”
文氏眼中閃過火熱,那裡面裹挾著的是憤恨,也是惡毒。
天還沒亮,蔣婧婧就被紅芮叫起,今天是進門第一天,按理說正房夫人還是要立一回規矩的。
蔣婧婧沒辦法隻好醒來,她看著睡在裡面的武德侯,對方昨晚饜足的很,倒頭就睡,她自己艱難的做了清理,還喝了母親特意給準備的利於生養的藥丸這才睡下。
不過這武德侯雖然年近四十,這身材保養的還不錯。
她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麽當年慧靈郡主會嫁給這個窩囊廢了,估計只看臉沒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