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懷決深知,眼下,他最應該打開的是曲妙凌的心房。
幾個人沒辦法,因為侯府的人又過來催了,“妙凌,小心點兒。”
師徒花懷決臉一黑:當我是賊嗎?還小心。
終於,將幾個哥哥送走,曲妙凌才囑咐道:“小心司徒高忍。”
畢竟上輩子雍王府世子死的可沒這麽早。
而且,再結合剛才司徒高忍的語言跟表情,她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對於曲妙凌的提醒,司徒懷決不疑有他,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不問我為什麽?”
“我相信你。”
這一句話,往曲妙凌無話可說。
他,相信自己嗎?
不可置信的睜大眼,曲妙凌恍然間覺得,這句話好像似曾相識呢。
前世,但司徒懷渤把他名義上的暗莊私產交給自己的時候,說的話一模一樣。
曲妙凌的眼神忍不住黯淡起來。
“妙凌,我相信你。”
又重複一遍,司徒懷渤才跨上馬車,忽然,就在曲妙凌以為他要離開的時候,他扭頭忽然道:“我會讓你真心送給我荷包的!”
曲妙凌一愣,原來,他看出來了嗎?
不過不由得,笑容逐漸浮上臉頰,她越來越發現司徒懷渤跟司徒懷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送走了跟自己相熟的人,曲妙凌回到園子,鄧德勇哎還沒走,只是整個人看著無比落魄。
見曲妙凌回來,他跟見到救星似的,“曲小姐,您……您還沒走?”
曲妙凌繼續往前走,邊道:“鄧兄,上回還說要送給我趁手的下人,怎麽如今就想反悔了?”
這一聲鄧兄,幾乎讓鄧德勇喜極而泣,“曲小姐,您……您沒生氣!”
眼淚快滾出眼眶了,鄧德勇問道。
曲妙凌緩緩笑開,“鄧兄好心請我來們來賞景吃飯,我還有什麽可生氣的呢,那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不不不,曲小姐,今天我是有錯,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司徒懷渤跟司徒高忍會來,我分明沒請他們啊!”
說到這兒,鄧德勇也是詫異的不行。
司徒懷渤進來的時候,他又不能攆他走,只能尬笑著引他進去,可是後來他一想,會不會是決郡王請他來了呢?
再想想倆人是前後腳到的,鄧德勇逐漸肯定了,也就不再揪著這事兒不妨,可當司徒高忍到來的時候,他又驚了。
這是他還不知道閔家跟司徒高忍的恩怨,此刻想想,他又想扇自己了。
“鄧兄,不用自責,你也沒想到,不是嗎?”
鄧德勇更想哭了,曲妙凌能理解自己他真是——
“好了,別只顧著感動,趕緊把給我挑選好的奴隸都帶過來,我看看再說。”
“好好好,早就給曲小姐備著了。”
鄧德勇高高興興的去叫人。
在他走後,曲妙凌帶笑的臉瞬間繃緊。
司徒懷渤是怎麽知道她們要在這裡舉辦宴會的,難道說,在師徒花懷決或者閔家哥哥的身邊,還有他的人?
這樣一想,簡直細思極恐。
若是這樣的事情再發生,那司徒懷渤背後動手腳可怎麽辦。
“葛城,待會你回去後轉告你家殿下,讓他小心自己身邊的人。”
“是。”
葛城沒問什麽,直接道。
上一回從贛州回來,他就回到司徒懷決的身邊,當自己的侍衛統領,這一次,也是曲妙凌孤身一人留在這人,司徒懷決覺得不安全,就把他留下了。
並且,司徒懷決還下了死命令,務必保證曲妙凌的安全,要不然,他也不用灰郡王府了。
葛城不敢大意,一直警惕的盯著四周。
沒多大一會兒,鄧德勇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十幾個看著就精壯的練家子,一個個眼睛瞪得跟同銅鈴似的,凶悍的同時還讓人覺得這幾人定是有著一副好身手。
曲妙凌一個個看過去,緩緩點頭。
“鄧兄的禮,我收到了,感激不盡。”
“不用不用,能幫到曲小姐,是我的榮幸。”鄧德勇恕說完,又大著膽子道:“曲小姐,您這糕點也沒用好,園景也沒好好看,要不然這樣,我向您賠罪,不知您可否賞臉?”
拿人家的手軟,曲妙凌沒有猶疑便同意了。
鄧德勇高興的跟什麽似的,趕緊命人去準備酒菜。
沒想到鄧德勇看著高高大大的男人,竟然幾杯白酒灌下去,就醉哄哄的耍酒瘋,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
看的鄧德勇的得力下屬一倆黑線,艱難的把哭得傷心、還哭慘的鄧德勇給攙扶起來,跟曲妙凌道了歉,得到允許後,慘攙扶著自家老大離開。
“這個鄧德勇,還挺有意思!”
一個商人,竟然還把自己灌醉了。
有意思。
曲妙凌說著往外走,很虧,那下屬回來了,曲妙凌道:“你家主子沒事吧。”
“多謝曲小姐關心,就是喝醉了,睡著呢。”
曲妙凌點點頭,“你家主子的心意我領了,可這人我不能白拿走,這樣,你出個價,我馬上讓人把錢送來。”
“曲小姐,您可千萬別這樣,老大早就吩咐過,免費給您用,您要是用的不稱手了,他答應隨時給您換。”如此坦誠,曲妙凌倒不好意思推拒了。
“那也行,等鄧兄醒了,你代我道謝。”
“是。”
離開這處院子,已經是下午。
看天色不早了,曲妙凌讓馬車快著點兒,很快,回到京城,葛城本來要走。
但是不知道他想了什麽,把曲妙凌叫住,“曲小姐,我家殿下很在乎您的,您送的那個荷包,他不知道自己偷偷拿出來多少次呢。”
荷包?
不知怎的,曲妙凌又想起臨走前司徒懷決的那句話,“我會讓你心甘情願送給我荷包的。”
再加上葛城的話,宛如兩塊巨鐵,墜在她的心房,酸酸癢癢的。
葛城走了,曲妙凌還久久沒回過神兒。
“小姐,您在想什麽?”輕柔不解問道。
“哦,沒什麽,我們快進去吧。”說著,主仆倆就一前一後竟了武德候府。
只是她剛一進府,就看見武德候愁眉苦臉的,“父親,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武德候歎了口氣,便道:“雍王府的世子沒了,老王爺也病倒了。”
曲妙凌只知道司徒高渠沒了,哪裡想得到,那老王爺竟然會因此病倒。
“嚴重嗎?我們可要去看看?”
其實武德候府跟雍王府的關系不算近,可是按照禮數,他們的確該去看看。
“哎,皇上已經派人過去了。”
是嗎?
曲妙凌若有所思的想著,皇帝都驚動了,看來這件事鬧的很大。
“如今四位太醫院的太醫都守在雍王府,要是雍王沒醒過來,他麽估計也是凶多吉少。”
其實皇帝這樣做,曲妙凌也理解。
畢竟是自己的親皇叔,皇帝又怎能沒有感情,這是這抄家滅門,確實嚴苛了些。
曲妙凌這樣想著,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而武德候還在前廳唉聲歎氣的。
等到曲妙凌再探聽到消息的時候,武德侯已經離開侯府,前往雍王府了。
“小姐,您為何悶悶不樂的?”
剛才進府的時候,小姐就若有所思的,都這時候了,小姐還心事重重的,輕柔便擔憂的問道。
其實困擾曲妙凌的不是別的,而是司徒高忍。
今日一進別莊,她就覺得奇怪,那司徒高忍擺明了就是盯上了,被她懟了一次又一次,還不肯放棄,這份執著就很奇怪。
再者,那司徒高忍剛走,司徒高渠離世的消息就傳過來,他的死跟司徒高忍這扥沒關系嗎?
曲妙凌覺得不可能,上輩子的事情他還記得,司徒高渠沒了,下一個繼任的就是司徒高忍,可分明雍王還有好幾個兒子,怎麽就獨獨他上位了呢?
而且,剛才在前院,武德候也給她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點。
雍王也病了,昏迷不醒,以他的年紀,能不能醒來都還是個未知數。
世子死了,父王病了,對誰最有利?
除了司徒高忍,她想不到別人。
難道說,世子的死還有老王爺病重,都是司徒高忍一手策劃的?
同一時刻,文府。
文向東偷偷溜出去與曲妙凌見面的消息,文弘之雖然遲了,但還是知道了。
文向東跪在書房,氣兒都不敢喘。
而文弘之也沒問,就這麽盯著跪著的文向東,眼神裡的凶戾之色跟狼似的。
文向東更害怕了。
“叔,叔父。”他哆哆嗦嗦道。
“都說說,你這幾天都幹什麽了!”
“沒幹什麽,就是出去溜溜園子,再買買東西,沒別的了。”
“是嗎?”
文弘之的這一聲是嗎?讓文向東心裡一咯噔。
難道說——
他全都知道了?
隨後,文向東便在心裡否定。
“不可能不可能,文弘之不可能知道,他那麽小心。”
果然,文弘之也沒追究,只是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文向東心驚膽顫。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踹倒的時候,對方忽然道“走吧,我就是隨便問問。”
文向東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離開了書房。
在文向東離開之後,文弘之眯著眼睛瞪著那扇門,他的手下緩緩問道:“老爺,你明明都知道。為什麽還要放過他?”
文弘之神秘的笑了笑便道:“我放過他了嗎?沒有啊。”
兩人正在談話的功夫,文興向東就離開了相府。
曲妙凌仔細思索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告訴姨母這件事,只是該怎麽說呢?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司徒高忍做的,那這個人的心思定是深不可測。而且非常狡猾,輕易不會露出馬腳。
剛才在宴會上,他對侯府眾人的反應已經非常激烈,尤其是她的幾個哥哥,看起來跟他頗又不死不休的架勢,想來因為閔清月的事情,倆家的仇恨頗深。
如果再讓他們知道司徒高忍做下的這些事情,定會跟他對立。如此一來,事情就麻煩了。
所以,就算是為了侯府中人,她也不能告訴他們。
司徒高忍萬一狗急跳牆。一定會對閔家產生危險。而且自己上輩子就傷害到了姨母一家,這輩子她就不能這樣。
她希望姨母一家人過的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輕柔,你去幫我辦件事。”
輕柔疑惑的抬頭:“小姐,您說。”
透到輕柔的耳邊,曲妙凌緩緩道。
聲音很小,誰都聽不見,只能看到輕柔不住的點頭。
輕柔離開了,曲妙凌盯著自己的房間,久久不出話來。
司徒回絕趕到宮廷,皇上已經等候多時了,其余幾位皇子也都在這裡等著。
見到司徒懷決,皇上勃然大怒:“雍王怎麽會生病,你們都趕緊給我過去看看。”
司徒懷決上前一步道:“太醫都已經派過去了,正在給人診治。”
皇上聽完心裡才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