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老夫人不會同意,我看是母親不想讓我跟祖母親近吧!”
文柔一聽這,那哪還得了。
曲妙凌不管怎樣都是老夫人的親孫女,她不過是個外人,這要是是老夫人知曉,她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文柔已經沒有退路,她忍不住又瞪了晴袖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晴袖縮了縮下巴,腦袋垂得很低。
“母親,既然你已同意,那以後佛院的事情就不用您多費心了,還是關心關心弟弟還有清淺妹妹吧。”
曲妙凌說完便走進佛院,輕柔更是昂著下巴,跟鬥勝了的小雞似的,雄赳赳氣昂昂的。
“對了,母親,聽說這丫鬟是你新收進門的。可要好好調教啊,下次再衝撞了主子,可就不是十個巴掌的事兒了!”
曲妙凌揚長而去,文柔氣的嘴巴都歪了。
“夫人,我們怎麽辦?”桃蕾忽然道。
“能怎麽辦,把那賤婢帶回去,好好教規矩!”晴袖嚇得一激靈,隨即就有兩個婆子壓住她。
晴袖年紀不大,見狀淒慘的哭求道:“夫人,奴婢什麽都沒說啊,大小姐她也什麽都不知道,您別殺——”
眼見著這丫頭要壞了她好事,文柔一聲大喊:“還不趕緊給我堵了她的嘴!”
桃蕾順勢把手絹塞進去,晴袖的嘴巴被撐得老大,生理性的淚水流了滿臉,看著可憐巴巴的。
佛院內,曲妙凌帶著輕柔還沒走幾步,忽然,她停住道:‘輕柔,你馬上去把咱們的人叫來,好好守著祖母的院子,一隻蒼蠅都別飛進來,明白嗎?
“奴婢馬上就去辦,小姐放心。”
“還有,門口的那藥湯,弄些交給大夫,我倒要看看,這文氏到底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
“可是小姐,那藥湯都灑在地上了,大夫還能驗出來嗎?”
“沒事兒,你抓一把混著藥的土,再把那碎瓷片帶著。記住,一定要去城裡最好的醫館,找最好的大夫。”
“是,輕柔明白。”
門外的動靜很大,老夫人又豈能不知,見妙凌進來,她問道:“妙凌,外面可是出了什麽事?”
巧嬤嬤告訴老夫人說外面曲妙凌跟夫人發生口角,老夫人急著要出去,結果就撞見踏進門的妙凌。
“祖母,您放心,沒事的。”
曲妙凌臉上帶著淡笑,看著並無異樣。
老夫人暫且放下心。
祖孫倆又說了會兒話,期間曲妙凌告知祖母說以後自己會常來探望。
老夫人自然高興,忽然,她咳嗽兩聲,急忙拿手帕捂住嘴巴,巧嬤嬤在老夫人的後背拍了拍,眸中溢滿了擔憂。
“老夫人一直在喝藥,可這咳嗽就是不見好,上回大夫來看說只是風寒,怎的那藥就是不好用呢?”
曲妙凌一聽,她眼神一凜,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她立馬想到興許祖母久病不愈就跟那湯藥有關。
那文氏,當真是歹毒心腸。
她匆匆趕來營救晴袖,估計也是怕被她察覺,呵呵,文氏,你自己送過來的把柄,我不好好利用,不是傻子嗎?
“祖母,許是那大夫行醫的手段不行,您且等著,妙凌馬上修書一封,讓太醫院的太醫來給您診治。”
“那怎麽成,太醫是給貴人看病的,咳咳咳,祖母這咳嗽是老毛病了,礙不得事,你別聽巧嬤嬤瞎說。”
巧嬤嬤立馬不願意了,“老夫人——”
話沒說完就被老夫人眼神製止。
“祖母,您不想太醫來看,那妙凌就給您換個大夫,聽說京城仁心醫館的大夫是出了名的妙手,妙凌這就去給您請。”
曲妙凌說完便離作,沒給老夫人拒絕的機會。
看著孫女的背影,老夫人哭笑不得,“這孩子,怎的還是個急星子!”
巧嬤嬤卻是連連點頭,“大小姐這是孝順您呢,哪像那文清淺,就會耍嘴皮子功夫。”
“哎,清淺人微言輕,她也孝順啊,每天都來陪我這老婆子念經祈福,你別老編排人家,多大歲數的人了!”
巧嬤嬤不再說文清淺的不是,倒是在心裡對曲妙凌更肯定了幾分。
慧靈郡主的女兒,又怎會不是個好孩子!
曲妙凌回到婉珍院,輕柔也回來,她手上還拿著大夫給寫的紙條,妙凌打開看,這一看,那紙條險些被她捏碎。
那藥湯是治療傷寒的,可那裡面卻添了惡心的東西,那藥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臥病在床,然後癱瘓,事後根本探查不出來。
“小姐?”
“這件事一定不能外傳,你去找大夫用的什麽借口,他嘴風嚴嗎?”
“小姐,奴婢請了個小乞丐進醫館驗的。”
曲妙凌放下心。
她眼睛盯著那紙條,忍不住想,既然這文氏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祖母下藥,那是不是也能給她母親下藥?
她記得祖母說過,她母親是中毒死的。而且她母親才死了半年,那文氏就進了侯府,這時間,讓她不得不懷疑。
只不過當時她母親死的安詳,武德候府也不敢聲張,生怕皇帝怪罪,禍害滿門,因而祖母心裡雖然有疑惑,但還是忍下去了。
其實在這點上,曲妙凌還是有些埋怨祖母的。
但既然母親已死,她還能追究什麽呢?
“小姐,那大夫還說,這種藥不好弄。”
曲妙凌聽完,眼神更深邃了。
難道,文氏背後另有人操控她?不然以她一個深閨婦人的有能力弄到這種藥嗎?
曲妙凌心裡有事,但還記掛著祖母,“走,輕柔,咱們出府。”
這一次沒叫府裡的馬車,主仆倆徒步前往醫館,結果卻撞見在街上閑逛的司徒懷墉還有司徒懷彬兩兄弟。
仇人見面自然是分外眼紅,司徒懷墉不顧哥哥的阻攔,當場道:“曲小姐,那天你在宴會上可是狼狽的很呢,被刺客追著到處跑,怎麽,你的好身手呢?”
曲妙凌看著司徒懷墉朝她走來的時候就知道沒好事,果然,這孩子的嘴巴依然不乾不淨。
可這次司徒懷決病了,也沒人壓著他了。
不過她曲妙凌也不是任人欺負的。
她當即回嘴道:“六皇子,您兄長都病了,還有心思來逛街,心胸不是一般的寬廣啊!”
司徒懷墉不傻,他哪能不知道曲妙凌是在嘲諷他!
“我看不看我兄長,跟你有什麽關系,用得著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還是先管好你們府裡的那些亂事兒吧!”
司徒懷決沒瞞著他,武德候府裡的傾軋他也知道,只不過他答應皇兄保密。
畢竟比起亂,皇宮才是全天下最髒手段最惡毒的地方,像文氏那樣的,還嫩了點兒。
“六皇子,今日妙凌不想跟你爭口舌之快,聽聞決王遇刺,妙凌不能進皇宮,也不知他身體怎樣?”
曲妙凌猛地調轉話頭,司徒懷墉本來要出口的惡語堵在喉嚨裡,憋得他難受。
“曲姐姐,三皇兄受了輕傷,不礙事,又皇宮裡最好的太醫給診治,皇兄定會很快就痊愈的。”
司徒懷彬跟她年紀一般大,都是13歲,說話聲音裡還帶著軟糯感,也沒有惡意,曲妙凌聽罷,跟劉侍衛匯報的也對上了,她點點頭道:“多謝。”
“懷彬,你跟她費什麽話,誰知道她安沒安好心,小心回宮後皇兄揍你,趕緊走趕緊走。”
司徒懷彬看了曲妙凌一眼,尷尬不已的被司徒懷墉推走了。
但最後關頭,司徒懷彬還是朝不遠處的馬車上指了指,曲妙凌順著看過去,就看見司徒懷決掀開簾子,正看著這裡。
曲妙凌淡笑,朝司徒懷決微微頷首後,也不管司徒懷墉吹鼻子瞪眼,“輕柔,咱們先去趟醫館,給老夫人找個好大夫,然後回趟園子,去看看姨母。”
“是。”
主仆倆的身影逐漸消失。
仁心醫館門口,曲妙凌站定,她讓輕柔在門外等著,自己進去跟大夫商談,跟大夫商量好入府診治的時間,曲妙凌又把那紙條給大夫看了看,那大夫眉頭登時一跳。
曲妙凌道:‘大夫,很棘手嗎?’
那大夫抹了把胡子,眉頭逐漸松開,“這位小姐,還待我去府上請了脈在說。”
曲妙凌點頭,然後離開醫館。
出門之前,她又道:‘大夫,希望我跟你之間的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小姐放心,老夫的醫德比醫術還要高上一層。”
曲妙凌滿意了。
離開醫館,主仆二人朝城外的園子走去。
路途不遠,但輕柔還是去租了輛馬車。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下。
門外守門的侍衛一見到曲妙凌,當即驚喜道:‘小姐,您回來了!’
另一個侍衛趕緊進去通知景康侯夫人。
曲妙凌剛進院子,就跟迎面而來的景康侯夫人撞上。
江夫人的眼圈兒瞬間紅了,“你這個孩子,還知道來看姨母啊!”
曲妙凌趕緊走過去,她攬住姨母的胳膊,聲音也有些哽咽,“姨母,您這說的什麽話,妙凌怎麽會不來看您呢?”
這可是待自己如親女的姨母啊,曲妙凌的眼眶也紅了,眼白都泛著紅。
安夫人摸了摸妙凌的頭髮,眼神慈愛的很,“在武德候府受欺負了,這小臉兒白的!也瘦了!聽聞你前段時間病了?現在怎麽樣,蘭葉,拿我的牌子去宮裡請個太醫——”
“姨母。”曲妙凌攔住關心則亂的安夫人,“妙凌身體耗好著呢,我甜甜跟那文氏鬥嘴鬥手段,快活得很。”
“你啊你,以前你不最是討厭這些勾心鬥角嗎?”
“那時候我還小,現在我長大了,我不狠一些,旁人只會當我是軟柿子,隨便揉捏我。”
從莊子出去還是個乖乖巧巧的孩子,怎麽回來了倒是一套一套的?安夫人沒有排斥,但就是心疼,心臟一抽一抽的疼,她寧願妙凌什麽都不懂,安安穩穩的過一生。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