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漾,真的很謝謝你,但是我真的沒事。”曲妙凌說完轉身要走,卻被越漾拉住手。
“就算不想跟我說,一個人憋著心裡多難受啊,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曲妙凌根本來不及反抗,就順著越漾的力道,被帶到一處隱蔽的地方。
“來,你對著它說,發泄出來就好了,這可是我這麽多年總結出來的辦法,可好用了,我哥都誇我聰明。”
越漾的手在那一顆足足上百年的大樹上拍了拍,發出“砰砰”的響聲。
曲妙凌本來還挺難受的,可越漾的動作實在是太搞笑了,她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你跟這棵樹對話?”
“有問題嗎?”越漾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啊眨,裡面透出疑惑的神色。
“沒問題,沒問題。”
“那我就把空間留給你了,我先出去給你守著人。”
越漾走出這片小園子,曲妙凌被單獨留下。
現在的天兒冷得很,她身上披著披風,可卻擋不住冰涼刺骨的寒風。
感受著徹骨寒意,再看看身前那棵掛滿了紅綢的冬樹,她兩手合十眼睛合上,默默的在心底許願。
幾句話的功夫,她睜開眼,“樹神娘娘,還望保佑信女,心想事成,大仇得報。”
在她剛才的願望裡,沒有提及司徒懷決的一個字。
“怎麽樣,怎麽樣,很好用吧,讓你剛才還嘲笑我。”越漾驕傲極了,昂著下巴,拽得二五八萬的。
“是,你說的都對。”
將心裡的不舒坦發泄出來,曲妙凌覺得確實好了許多。
越漾聽了心裡更得意了,走路的步子越發像一個男子。
就在這時越漾的哥哥忽然出現,將一點兒姑娘樣的妹妹拉走,還對曲妙凌說道:“不好意思,郡主殿下,我先把舍妹帶走了。”
曲妙凌當然沒拒絕,她笑看著越漾踢騰著腿被拉走。
那兄妹倆的鬥嘴聲他隱隱約約還能聽見。
臉上的笑容愈發加大,“這對兄妹還挺有意思的!”
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跟曲辰巳。
經過上一回,自己已經好多天沒跟曲辰巳打過照面兒了,也不知道給自己道歉之後,他對自己的想法有沒有改觀。
曲妙凌歎了口氣,有文氏那麽個娘親在,就算曲辰巳有心跟自己交好也沒可能。
她總不能讓曲辰巳跟他親娘鬧掰了吧,親疏遠近,她還是明白的。
曲妙凌走著走著,就看見前面兩個人。
一個是走在前面的文清若,另一個就是鬼鬼祟祟跟著她的司徒懷決,她下意識的躲進草叢中,蹲著身子看著這二人。
剛才司徒高忍離開之後,王氏去跟那些夫人講話去了,文清若一個人無聊,便在園子裡閑逛。
司徒懷決趕緊跟上,就在這時他派去跟蹤司徒高忍的那個人急匆匆回來,說是司徒高忍好像在謀劃什麽,地方都安排好了。
司徒懷決眉心一皺,他繼續讓下屬去跟著,自己則尾隨文清若,看她要去哪。
眼見著文清若離司徒高忍隱藏的假山越來越近,他的眉峰擰成一個疙瘩,看著愈發不好接近了。
曲妙凌就蹲在那兒看著這二人一前一後,心裡也直打鼓,司徒懷決到底是要幹什麽?
還有這個文清若,天氣寒冷,不在大殿裡呆著跑出來做什麽?
難道這二人真的要在這裡幽會?
曲妙凌板起臉,一臉冷寒。
忽然,又一道男音出現,曲妙凌聽著竟有幾分熟悉。
“小美人,去哪兒啊!”
司徒高忍忽然從假山裡竄出來,一身的酒氣曲妙凌站在十米外都聞得清清楚楚。
不對勁,剛才她也跟司徒高忍打過照面,一刻鍾的功夫他就能喝得爛醉,這怎麽可能?
還是說……
曲妙凌秀挺的眉皺起,她冷眼看著那三個人。
這副情景她看著很眼熟,好像不久之前司徒高忍就是這樣玷汙了魏小姐,逼得她嫁進雍王府。
司徒高忍大婚後,京城貴族圈子裡一直在流傳著這樣的話。
那位小姐是被司徒高忍糟蹋了,魏家沒有辦法才把女兒嫁了。
她還聽說那位小姐出嫁之前哭得跟淚人似的,抵死不嫁,還說要出家去當姑子,卻被她的娘親攔下了,最後魏佳和的親娘跪下求女兒,魏佳和才嫁了。
如此喪盡天良,這司徒高忍真不是個東西。
現在曲妙凌心裡也隱隱明白了,為什麽司徒懷決會一直跟著文清若,看來他應該是早就知道司徒高忍的謀算,想要解救文清若。
曲妙凌在心裡歎了口氣,但隨著這口鬱堵的氣排出來,她臉上重新掛上笑容。
自己喜歡的男子沒有背叛自己,這半天她的心情就仿若跌宕起伏的高山,一會兒處在山峰一會兒處在谷底,但風雨過後便是彩虹這句話到底是說的沒錯。
曲妙凌的眼睛亮晶晶的,眨都不眨盯著前面的幾個人。
終於,那文清若大喊一聲:“淫賊你躲開。”
但她的衣服還是被撕開了一道扣子,司徒高忍的淫笑聲也愈發的放蕩。
“滾開!”一聲淒厲的喊叫。
可司徒高忍本來就不是真的喝醉了,曲妙凌眼尖的看見在假山的草叢中,有一壺酒,而地上散落著一些濕潤的地方,一看就是酒液傾倒在身上,留下的余酒。
這司徒高忍可真是準備充分,看來他在宮內也沒少安插眼線。
或者說是司徒懷渤給他提供了便利,才讓他如此順利的,喝醉了酒還來到后宮庭院,還在這裡出現。
不過這一回司徒高忍好像聰明了許多,他沒給文清若喂春藥。卻打算利用自己酒醉的借口,讓文清若有苦說不出,只能含恨嫁給他。
這一手算盤打得叮當響。
可誰讓司徒高忍命運不濟,遇上她跟司徒懷決呢?
曲妙凌冷笑一聲,就在司徒高忍撲過來的那一刻,司徒懷決乍然出現一個虎撲,敲向司徒高忍的後脖頸。
司徒高忍不察,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那渾身的酒氣伴隨著他的昏迷揮發出來,將這一小片空氣都暈染的全是酒精味兒。
曲妙凌皺緊眉頭,也不知道司徒懷決從哪裡找來一塊黑布巾,遮擋在自己的面頰,只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但是他的準備還是不夠充分,身上的衣服都沒換,一看就知道是他。
“文小姐,你沒事吧!”
司徒懷決刻意壓低聲音,他並不想讓文清若認出他。
眼下正是諸位皇子爭權奪利的時候,自己若是在這個時候救了文清若肯定會被文丞相利用,把她嫁給自己,借以投入自己門下,跟他捆綁在一塊。
更重要的是,若是皇上起了疑,那可就糟了。
更別提他的父皇跟狐狸一般狡詐,最是厭惡自己的兒子跟朝廷重臣結黨營私。
他若是真做下這種事,無疑是當面打皇帝的臉,就算他是皇上的親兒子,皇上也不會放過他。
現在的司徒懷決越來越明白,就算他對那個位置沒有多少期盼,可生在皇家,天生就是活靶子,無數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在他身上,更有不懷好意的人時刻想把他拉下水。
司徒懷渤就是其中之一,現在他看著,這司徒高忍好像也跟二皇子走在一起。
所以他這才隨手抽出面巾蓋在臉上,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衝過來解救文清若的時候,因為當時司徒高忍鉗製住女子的肩頭,司徒高忍忽然倒下,文清若緊跟著摔倒,千鈞一發之刻,女子攬住司徒懷決的肩膀,卻不小心拽住上面掛著的玉佩。
文清若睜大眼,這個東西不是……
因為王氏經常入宮的關系,文清若對宮廷內的一些事也還算了解。
就比如諸位皇子脖子上的這塊玉佩,每一塊都不同,但每一塊又都有相同的地方。
在每一棵皇子玉佩的最中間,都有一個血紅色的小點,這個小點是後天加上去的,就為了彰顯皇子的尊貴身份。
這件事文清若也才知道不久,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但她也清楚的看見司徒懷決臉上蒙著黑布巾,看來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文清若剛想張開嘴巴就緊緊閉上。
但眼神中的震驚卻是顯而易見的,可司徒懷決此刻隻關心怎麽把文清若救出去,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識破身份。
司徒懷決剛才那一掌下的並不重,他也擔心過了一會兒若是司徒高忍沒有醒來,被人查到這裡,指不定就會引火燒身。
可他的那一巴掌太輕了,司徒高忍本來就沒喝醉,他揉著脖子醒來。
後脖頸的位置酸痛,他抬眼往前看,就看見把文清若抱在懷裡的蒙面男子。
“大膽狂徒!敢襲擊本公子!來人,給我把他拿下!”司徒高忍大喊出聲,哪裡還有喝醉酒的模樣。
在對方張嘴大喊的那一瞬間,司徒高忍明白了,這是個套,專門針對他下的套。
怪不得司徒高忍的行蹤那麽容易就被自己的人探聽到了,他一路上尾隨,對方那樣警覺竟然都沒發現。
原來是這樣。
雖然已經識破司徒高忍的謀算,可時間顯然來不及了,文清若還緊緊抱著自己,大內侍衛的腳步聲急匆匆的,聽這聲音他就知道離這裡並不遠。
難道就連大內侍衛的蹲守,司徒高忍都算在裡面?
這司徒高忍看著不顯,誰知道心思竟這樣深沉,他竟然今天才知道!
司徒懷決皺緊眉頭,黑布巾遮蓋下的臉上是一片的冷凝。
該怎麽辦!
他罕見的慌了,他不由得低下頭看著文清若,對方同樣呆呆傻傻的,直勾勾的盯著他。
算了,一個剛剛險些被欺凌的姑娘,他還能指望她什麽呢?
“文姑娘,快跑!”為今之計,他也只能寄希望於文清若趕緊跑開,別讓人發現她。
但她一個柔弱女子,真的能逃脫大內侍衛的追捕嗎?
文清若剛才確實是被司徒高忍嚇到了,但是很快救世主一樣的司徒懷決出現,宛若神明忽然降臨。
給了自己無限安全感,她沉浸在對方的男子氣息中,久久回不過神兒。
就連大內侍衛的腳步聲聲都沒聽見。
直到聽見司徒懷決的那聲低喊,她才醒過神來。
“公子,你快跑!”
可司徒懷決這一趟本來就是要救文清若的,現在自己撇下她,不是就更坐實了她跟司徒高忍之間的關系嗎?
到時候就算她不想嫁,也沒有辦法。
更何況這還是在宮裡,聖上跟皇后為了面子也不會允許文清若不嫁。
這不正好如了司徒懷渤的意,他就算跟那些侍衛拚個你死我活,也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就在司徒懷決站起來,準備跟那些侍衛拚命的時候。
曲妙凌倏地出現。
司徒懷決眼睛睜大,他看著面前的女人,心底一驚。
她怎麽在這兒?難道剛才的一切她都看見了?
司徒懷決還來不及問,就被曲妙凌推開,對方低喝道:“還不快走!這裡有我!”
司徒懷決知道了,對方肯定認出自己了。
他也不再猶疑,脫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