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果然是老侯爺的兒子,有種!”
寧王狂笑了兩聲。
就在曲庭心驚膽戰的時候,那寧王忽然道:“看在老侯爺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馬,但是你身後的這兩個小嘍囉嘛……”寧王眼神詭異,那二人立馬跪下來給他磕頭,口中求饒聲不停。
“寧王饒命,饒命啊!小人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啊!”
可寧王卻挖挖耳朵,不在乎道:“動手。”
“噗嗤”兩聲,兩道血濺上曲庭的官袍,衣服上臉上都是。
曲庭呆住,動都不敢動。
那寧王大笑著離開,“曲二公子,若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的刀可就要見血了!”
曲庭傻愣愣的看著地上兩具插著刀的屍體,嚇得連聲喊叫。
他連滾帶爬的跑開,再也不敢談起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從京城逃離後,曲庭滿心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顯然,那些人,並不想放過自己,文弘之是,寧王也是!
他上輩子到底犯了什麽錯,要被他們糾纏折磨!
見曲庭的情緒不對,曲妙凌沒再繼續追問。
來到太守府,馬氏熱情歡迎曲妙凌,還帶著她用了午飯,餐桌上,兩個女人無話不談。
曲庭卻陷入在過去的事情當中,久久抽不開身。
曲妙凌見了,也只能安慰一句,“二叔,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會謹慎處理,但是文府的探子遍布,我不能在太守府就留,我娘親在城外還有一處莊子,我這幾日便住在那裡。”
馬氏當然極力挽留,可曲妙凌還是拒絕了。
看著曲妙凌的馬車走遠,馬氏道:“老爺,你覺得她能幫咱們嗎?”
前段日子,曲庭被壓往大理寺候審,她嚇壞了,趕緊給老夫人去了信,結果大理寺卻說目前證據不足,先把他放回來。
其實曲庭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是實打實的,要是真要找證據,那也是隨便就能找到的。
曲庭害怕得緊,回來的每一天他都非常暴躁,生怕自己有一天就被帶走了。
馬氏當然也怕。
聽到馬氏的問話,曲庭沒說話,也直勾勾的盯著曲妙凌離開的方向出神。
若是她解決不了,那自己這一大家子,真的就要完了!
離開太守府,曲妙凌帶著人直奔城外的莊子,因為不認路,還特意找了熟悉這裡的人帶領。
來到那處庭院,曲妙凌一下馬車,就被周圍的荒蕪給驚著了。
按理說,贛州是富庶的地方,又怎會有如此荒涼的場景。
而且就連莊子的大門,都搖搖欲墜的,看著竟有些年久失修的感覺。
輕柔派人過去敲門,卻沒人應。
而且那門都不用人從裡面開,侍衛一推,門就“吱嘎”一聲開了。
一行人進去,輕柔繼續喊人,可沒人應。
這處莊子處在贛州最平坦的地方,地勢很平,非常適合種莊稼,而且從門口走進去不遠,就是一馬平川的耕種地,秋季了,該是收獲的季節了,可這地裡面,莊稼不是東倒西歪,就是還沒長成。
有些土地還裂開了大口子,一看就是沒好好澆水。
越往裡走,曲妙凌的神情就越冷峻。
好好的莊子,竟然被經營成這樣,她如何能不氣,再說了,這可是她娘親留下來的莊子!
“咩!”
一群羊經過,莊稼被撞歪了,秸稈被羊吃了,留下一片羊腳印跟排泄物,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羊群經過後,一群豬又蜂擁而至,將地裡中的小青菜給踩的稀爛不說,還啃食了不少。
曲妙凌看著這荒唐的一切,眼神中的怒火醞釀再醞釀,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全部都爆發出來。
原本,她是沒想來這裡的,但是她還記得當初自己翻看帳本的時候,這處莊子交上去的糧食數量很詭異,偌大的地盤,上交的糧食卻不及其他地方一半,這讓曲妙凌如何不起疑。
再加上這回她來到贛州,自然要借機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一看,可不得了了。
原本以為是天災,結果是人禍。
一行人大喇喇的在莊子裡逛了這麽久,沒有一個人來責問不說,她就沒看見一個在地裡乾活的。
曲妙凌冷笑兩聲,不說話了。
眾人繼續往前,走到一排房子前,她想著,這裡就該是管事的跟乾活的仆人待的地方了。
一行數人,鬧出來的動靜不小。
那管事的一看就像是喝醉了酒,身子略微有些搖晃。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莊子!”那管事伸出一隻手,指著曲妙凌等人。
隨後,幾個拿著棍棒的家丁打扮的人出現,氣勢洶洶的盯著他們。
“趕緊滾出去,啥事兒沒有,要不然,讓你們好看!”那管事的又吼了一句。
“呵呵。”曲妙凌繼續冷笑。
那管事的怒了,“你笑什麽!看不起我?大壯,給我教訓他們!”
那管事的一揮手,幾個人高馬大的家丁就衝了出去,直奔曲妙凌眾人而來。
“葛城,交給你了!”
“是。”葛城應了一聲,一股風似的衝出去,幾個呼吸間,那手持棒子的男子依次倒下。
捂腿的捂腿,慘嚎的慘嚎,捂肚子捂肚子,受傷的地方就沒有一樣的。
那管事的呆住了。
嘴巴驚訝的張成一個圈,都能塞下一個雞蛋。
“你……你們……”管事的結巴了。
“你們到底是誰!”鼓足了勇氣,管事的大喊。
“這位,是武德候府的大小姐。”
“撲通”,管事的跪下。
“參見大小姐。”管事的酒醒了,兩腿顫顫。
“呵——”曲妙凌哼了一聲。
管事的心肝兒跟著顫,“奴才馬池,見過大小姐。”馬管事的身子壓得極低,看著很是恭敬。
但曲妙凌知道,他是嚇破膽了。
“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麽去了!”輕柔冷哼一聲。
葛城滿臉遺憾的退回去,那些小嘍囉太弱,揍起來沒意思,還是這管事的好揍,身體肥肥胖胖的,打起來手不疼,堪稱絕佳練武利器。
迎上葛城詭異的眼神兒,再聯想剛才對方利落的身手,馬管事害怕極了。
“不知大小姐駕到,奴才有失遠迎!”
剛才那些揮舞著棒子的打手頓時連慘叫都不敢喊了。
向來走路都仰著頭走的橫行霸道的馬管事,跪下不說,還叫這人大小姐。
難道說,她才是這莊子的主人?那他們剛才豈不是對主子不敬。
眾位打手的心涼了。
曲妙凌還沒來得及處理這馬管事,她就聽見嗡嗡的大喊聲。
人好像很多,腳步聲也很雜亂,其中還夾雜著什麽“滾出去”“滾出莊子”“保護馬管事”的言語。
曲妙凌臉上的冷意更重。
如今能在莊子中出現的除了這裡的管事家丁,就是租地的佃戶。
她愣愣的盯著馬管事,馬管事更怕了,他身子縮了縮,根本不敢承認這些人是他讓人叫來的,就是為了攆曲妙凌走。
他聽說曲妙凌從京城來,已經留在太守府,他還想著她不會來了。
所以才有剛才的烏龍。
但是佃戶們可不知道這些,他們只知道馬管事交代了,如果有馬車過來,就把他們攔住,拚盡全力也要把他們攆出去。
要不然,他們的地就會被收回去。
所以,佃戶們的表情更凶了。
沒了地,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們是什麽人!”
“你又是什麽人!”佃戶代表道。
“我是這莊子的主人,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們是莊子裡的佃戶吧!”
什麽?莊子的主人?莊子的主人不是馬管事嗎?
眾位佃戶懵了。
一直以來,馬管事一直以主子自居,畢竟這十幾年來,沒人管他們,他們離京城也遠,沒人過來巡查。
時間久了,馬管事的心就大了。
“小姐,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聽馬管事的,求您饒了我們。”佃戶們是有錯,但那也是受了蒙蔽,曲妙凌也不想寒了佃戶們的心。
“你們為何會來來這兒!”曲妙凌厲聲問道。
“我們——”
雖然他們現在知道馬池不是這裡的主子,這女子才是,但是馬池積威甚重,一時間他們也不敢反水。
不過還是有人道:‘我麽是聽了馬管事的命令才來的。’
“哦?”曲妙凌故作驚訝道。
其實,她又如何能不知呢?
“馬管事為何讓你們這樣做?”
這回沒人說話了,曲妙凌也知道從他們嘴裡問不出什麽就讓他們趕緊離開。
可就在這時,那群人高聲喊道:“小姐,我們不能走啊,要是走了,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你們放心,我們小姐此次前來就是幫大家解決問題,你們的生命安全也可以放心,沒人敢傷害你們!”輕柔大聲喊道。
那群人中發出“嗡嗡”的議論聲,許是相信了曲妙凌的話,他們一點點都走了。
就在這是,曲妙凌大喊了一聲:“剛才站在最前面的那幾個人,都過來!”
這幾個人,手裡沒有任何的工具,剛才喊話的時候,聲音最響亮不說,表情也最激烈,一看就是鬧事的頭兒。
那些人想混在群人力逃跑,卻被眼疾手快的葛城帶人抓住。
“還想跑!”隨著葛城的一聲大喊,那幾人就被摜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