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姐,您先別走,”將曲妙凌叫住,鄧德勇便道:“閔少爺,曲小姐,我在青麓山腳下有一處宅子,冬暖夏涼,此時正是菊花盛開的時候,美的緊,不知道二位可有心思來一同觀賞?”
曲妙凌略微一想就同意了,閔仁更是道:“既然妹妹都答應了,到時候我一定會帶著兄弟幾個一起過去,鄧兄別嫌打擾才是。”
“哪兒能啊,您們能來,我求之不得!”
曲妙凌走了,還給鄧德勇休留下話,約好了之後去侯府告知她一聲。
鄧德勇應下了。
回到侯府,曲妙凌就聽見院子裡亂糟糟的,她走近一看,就看見一院子的奴隸。
武德侯坐在太師椅上冷眼看著這群人。
“父親,這是?”
“這不是在給你祖母的院子裡挑奴才嗎?我想著自己親自來。”
知道武德侯重視祖母,曲妙凌也不說什麽,“那父親要好好挑選,萬不可再出現上回的事情。”
說完曲妙凌就走了。
而武德侯盯著那群奴隸的眼神更加凌厲,他喊來前院的管家劉群問道:“這群人的底細查清了嗎?”
劉群弓著身道:“都查清了,找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身份有據可查,侯爺放心。”
武德侯點點頭,“老夫人院子裡的事,不能大意。”
“奴才明白。”
曲妙凌回到院子,就看見蘭心急急忙忙進來道:“小姐,這是決郡王府送來的東西。”
將那木盒雙手奉上,曲妙凌心下一動,伸手接過。
將睜大眼看的輕柔給打發出去,曲妙凌這才打開盒子。
盒子不大,裡面裝的東西非常單薄,將東西拿出來,曲妙凌才看到那竟然是一隻通體泛紫的紫玉簪。
這紫玉是玉中的珍品,她娘親的嫁妝中倒是有一些,只是也不多。
畢竟這東西開采艱難,又要雕成這華麗的紋飾,就更加不易。
將紫玉好生的放進盒子,她喚來輕柔,“把這盒子收起來。”
輕柔心下好奇,她也不知決郡王到底給小姐送什麽了,心裡抓心撓肝的。
沒忍住,她到底是問出來,“小姐,決郡王給您送什麽了?”
小姐送了荷包,這決郡王如果懂送荷包的意思,這回過來的禮物就不能差了。
再說了,以決君王的身份,這禮物要是差了,他都沒臉。
曲妙凌沒說話,輕柔就更好奇了。
“小姐,您就告訴我吧!”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
輕柔的肩膀耷拉下來,她也知道,曲妙凌不想說的事情,她再怎麽問都不可能問出來的。
將那盒子安置好,確定不會被毛手毛腳的丫鬟碰到,她才站到曲妙凌的身後。
“小姐,您——”
曲妙凌卻霍然起身,“走,咱們去蔣婧婧的院子裡看看。”
“是。”
憋得慌的輕柔只能跟上去。
青宜居最近在府裡可是頭號重要的院子,就連膳房做飯都是先緊著青宜居來。
“我們夫人要的參湯呢?做沒做好?”桃蕾道。
那做飯的大廚看了眼灶上,語氣雖然不怠慢,但也能聽出不耐煩。
“已經做上了,著什麽急!”
“嘿,你怎麽麽說話呢,這可是夫人要的東西,你還不趕緊著!”桃蕾說著,就進了廚房。
結果揭開那正在煮的湯盅一看,竟然是烏雞湯,桃蕾登時怒了,“我們夫人的參湯呢!”
桃蕾頤指氣使的口氣讓大廚異常不滿,可到底是夫人的人,就算夫人現在失勢,可誰讓她有個大靠山,自己又有兒子呢?
所以,大廚也不敢跟文氏撕破臉,“這灶房做飯總要有個先來後到,這蔣姨娘先說要喝烏雞湯,我只能先做這個,參湯下一個給你做。”大廚說著,就將桃蕾手上的蓋子搶過去,蓋在烏雞湯上。
桃蕾瞪大眼睛,“你敢怠慢我們夫人,不想活了!”
“桃蕾姑娘,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做事要有規矩,這不是夫人自己說的嘛,怎麽,這灶房就不是夫人管的地界,就不受規矩管了嗎?”
大廚拿文氏說過的話來賭桃蕾的嘴,桃蕾無話可說,只能憤恨的瞪著大廚,最後道:“你們給我等著!”
桃蕾急匆匆走了,大廚卻是輕哼了一聲,“什麽東西嘛!”
這時候,紅芮提著食盒過來,就看見大廚瞪著眼,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麽。她臉上帶笑道:“張大廚,我家姨娘的湯好了嗎?”
“好了好了,這就給裝上。”
張大廚滿臉堆笑,見著紅芮更是好話用盡。
“紅芮姑娘就是大氣,哪像桃蕾,跟著炸毛的刺蝟似的,就知道訓人。”
紅芮提著食盒的動作一頓,“剛才桃蕾來了?”
存了探聽的消息,紅芮的語氣慢了些。
“是啊,你說趕巧不趕巧,您家姨娘剛說要喝烏雞湯,那桃蕾就說夫人要參湯補身子,這劉大廚請假了,這麽大的灶房就只有我一個人忙活,哪裡顧得上啊,誰知道那桃蕾就不滿意了,非要跟我掰扯清楚,還放狠話。”
張大廚也是直腸子,將桃蕾說的做的都給抖摟了個乾淨。
聞言,紅芮輕笑,“張大廚忙吧,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紅芮,張大廚還一直在嘀咕,“都是大丫鬟,怎麽這素質就差不多,真是下人隨了主子了!”
張大廚搖頭,馬上就把給文氏的參湯燉上。
結果桃蕾回去一通哭訴,說張大廚看不起自己,還不給做參湯。
等到張大廚派來的人把參湯送過來之後,文氏氣的一口沒喝。
全摔地上了。
人參片撒了一地,桃蕾看著,心都在滴血。
這可是她從庫房拿出來送到廚房做湯的,雖然是夫人的東西不是她的,可桃蕾的心依舊很疼。
她是有意拉仇恨不說,可夫人的氣性也太大了。
這才多長時間啊,下面的人就開始看人下菜碟,還當她是侯府的女主人嗎?
文氏氣狠了。
哪還有心思喝補湯。
而紅芮回去之後,將文氏沒面子的事情說了,蔣婧婧聽了,那一碗烏雞湯硬是被她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沒別的意思,就是爽快。
“姨娘,大小姐來了。”
三等丫鬟道。
“請她進來。”
她來幹什麽?
蔣婧婧想著。
“姨娘,近來可好?”
“挺好的,大小姐呢?”
“我當然很好。”曲妙凌順勢坐下,“發生了什麽事,這麽高興。”她又問。
“沒什麽,就是文氏吃癟,我心裡開心。”蔣婧婧沒有多說,紅芮卻是嘴快,將事情和盤托出。
曲妙凌聽了,淡笑不已。
“姨娘,這種事以後還多著,先別著急高興。”
“那是自然,我們二人聯手,那文氏定然是難以招架。”蔣婧婧如是道。
“不過妙凌,我倒是聽說你在贛州那邊遇險,沒事吧?”
“沒事,有父親的侍衛護著我,哪裡會有什麽事!”
蔣婧婧點頭,“那倒也是。”
“不過——你以後一定要小心,我覺得那些去殺你的人,很有可能是文氏派去的,她萬一狗急跳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呢!”
曲妙凌跟著點頭,“我明白。”
送走曲妙凌,紅芮見自家主子盯著大小姐的背影看,還一直出神,她忍不住問道:“主子,大小姐此次前來,是什麽意思啊?”
“沒什麽意思?”
沒意思?
紅芮傻了,沒意思她來幹什麽?
紅芮的疑惑也正是蔣婧婧的疑惑,這曲妙凌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可不信她特意來一趟,就是來跟她嘮家常。
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小姐,輕柔看著,蔣姨娘好像沒什麽變化呀!”
“是嗎?”
曲妙凌暗自笑了笑,上一世蔣婧婧也患上不育之症,還是她親娘給她找了神醫,才治好的。
而且,她剛才進屋的時候,分明聞到了藥味兒,蔣婧婧已經在著手治病了。
而起,她如果沒猜錯的話,估計很快就要治好了,萬一蔣婧婧懷孕,那這個侯府,可真的就熱鬧了……
只是這些,曲妙凌沒跟輕柔說,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有些事她沒辦法解釋,要告訴輕柔說她是重生的嗎?
第二日,鄧德勇派來的人就送來了請柬。
約見的日子在三日後。
當日,曲妙凌也沒怎麽打扮,反正除了自己的哥哥們就是鄧德勇,都認識,沒必要莊重。
可當曲妙凌在侍女的引領下入園的時候,就看見一群人。
有她相見的,也有她不想看到的。
見曲妙凌進來,司徒懷渤跟司徒懷決都朝她迎過來,而她則是徑直朝自己的情郎走去。
對於司徒懷渤,她一眼都沒看。
跟著司徒懷決走到一邊,在幾位哥哥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曲妙凌道:“卿予,你送的簪子很好看。”
幾個哥哥:什麽時候,司徒懷決送他們妹妹簪子了!
警惕,幾個哥哥立馬警惕起來。
直勾勾的盯著司徒懷決,他們眼神中都帶著打量跟挑剔。
“喜歡就好,你送的荷包我也很喜歡。”
“那便好,我親自去製衣坊買的。”
買的?
司徒懷決驚呆了。
幾個哥哥卻是捂著嘴巴笑,這還好,剛才聽見妹妹說送給司徒懷決荷包,兄弟幾個的心臟嗖地竄到喉嚨口,聽見是買的,他們才松了口氣。
再看看司徒懷決吃了土一樣的臉色,莫名覺得爽快。
想勾搭他們妹妹,也不看看曲妙凌是誰,她眼光高著呢!
幾個哥哥齊齊哼了一聲,司徒懷決聽到這聲嘲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便再次浮上臉頰,“買的也好,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幾個哥哥的臉立馬拉下來了。
這男的也太不要臉了?他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他這麽狗腿,皇帝知道嗎?
皇上知道了,怕不是要打斷他的狗腿!
司徒懷決記不記得自己是誰他們不知道,他倒是死死盯著曲妙凌,恨不得將面前的女子摟住。
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他還是不敢。
要是妙凌生氣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咳咳。”
閔傑咳嗽了一聲,將濃情蜜意的二人拉回現實世界,“妙凌,你過來,跟外男在一起,像什麽樣子!”
曲妙凌現在還不想公開,就聽話的過去了。
司徒懷決無比幽怨,尤其是從他的角度,他清晰的看見曲妙凌的三表哥閔第將她擋在後面,遮擋的嚴嚴實實。
連塊衣角都不給他看。
司徒懷決:……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們這樣,就不怕曲妙凌嫁不出去嗎?
“妹妹,哥哥告訴你,就這種油嘴滑舌的男人最不能相信,誰知道他心裡憋著什麽壞?”
油嘴滑舌?
聽到哥哥們對曲妙凌的評價,曲妙凌哭笑不得。
但是她也知道,對於追求自己的男人,哥哥們包括安夫人都是很挑剔的,這裡麵包含了他們對自己濃濃的愛。
她明白。
“哥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幾個哥哥同時松了口氣,“我們就知道,你怎麽可能跟決郡王在一起呢!”
閔仁還誇張的拍了拍胸口。
曲妙凌知道,他們是理解錯了,她剛才說的“否定”,否定的是他們對司徒懷決的評價。
可是現在,算了——
以後再說吧。
她相信司徒懷決,一定能贏得她的家人的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