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凌也跟了過去,她看著那郎中的銀針一陣陣扎進穴道,伴隨著銀針刺入體內,蔣婧婧的身體不住的抽搐。
紅芮哭得紅彤彤的臉蛋再次被淚水四溢。
“大夫,我家主子到底怎麽了!”
那郎中眉頭緊皺,一臉的緊張,下手的針也更加小心。
等到蔣婧婧的身體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銀針,她的身體也不再抖動之後,郎中喘了口氣,他站起來道:“夫人的病情總算緩和下來了,但是以後絕對不能再受刺激,要不然,可就難說了。”
紅芮一聽,險些暈過去。
但武德侯還在,紅芮也沒忘哭訴,“我可憐的主子啊,你怎麽就這麽慘,才嫁進侯府幾天,就病成這樣!”
紅芮的嗓門越來越大,武德侯臉頰肉抖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才進府幾天就險些沒了命,傳出去他武德侯還怎麽立足!
難道要他背上克妻的名頭嗎?
武德侯越想越生氣,他憤而離開青宜居,直奔文氏的合安園。
文氏這兒也打聽到蔣婧婧的慘狀,她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聽聞武德侯直奔這裡而來,她暗暗替自己捏了把氣。
“文氏,你太過分了!”
“侯爺,我只是按照家規來處置蔣姨娘,哪裡做錯了,難道就任由她辱罵臣妾嗎?”
“哎!”
武德侯重重歎口氣。
這家裡女人多了,鬧的事兒也多了。
還是樓氏好,安安分分的。
“侯爺,蔣姨娘那兒怎麽樣了,妾身知曉太醫院來了個醫術高明的神醫,妾身馬上就讓哥哥遞牌子,請太醫來給蔣姨娘診治。”
“請什麽請,還嫌不夠丟人麽!”
這牌子一送進宮,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新嫁娘剛到侯府,就被磋磨病了?
文氏一聽就明白了,在武德候的眼中,蔣婧婧不過是個女人,哪有他的顏面來的重要。
虧得那蔣婧婧還在她跟前耀武揚威。
呵呵~
“是妾身想岔了,那侯爺,妾身馬上就讓人去城裡的仁心醫館請大夫!”
“不用了,妙凌已經請好了!馬後炮!”
武德侯不滿的啐了一聲,文氏也不在乎,她本來就不想請。
“以後,少鬧些么蛾子,蔣姨娘再怎麽樣,這輩子也就是個妾,越不過你去!”
文氏知道,武德侯這是給她保障了。
她恭敬的福身,“妾身省得。”
送走武德侯,桃蕾從後面出來,“夫人,這侯爺是跟您示好?”
“那當然,別忘了,我現在可不是他能隨意擺弄的花瓶夫人!”
有個家底殷實的娘家撐腰,她在這侯府裡只會更加的如魚得水。
文氏得意的笑了。
桃蕾也跟著笑。
主子過得好,她們這些下人才能得到好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便是這個道理。
這邊,蔣婧婧還沒有醒來,郎中也離開了,只是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顧病人,切不可著涼。
曲妙凌在郎中走後,也走了。
“小姐,咱們用得著這麽盡心盡力的幫蔣姨娘嗎?”輕柔不解道。
“我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幫我自己!”
輕柔滿腦袋問號:?
曲妙凌淡淡的看了眼這個傻丫頭,輕笑一聲道:“你啊,這機靈勁兒是該跟玉壺好好學學!”
輕柔被嘲諷了,她捏了捏自己臉蛋兒,追上曲妙凌,“小姐,你慣會取笑我,等以後玉壺進府了,你指不定就會拋棄奴婢,小姐,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到最後,輕柔也沒問出曲妙凌的打算。
到底是為什麽要救蔣婧婧呢?
這還是上輩子文氏交給她的,製衡之術。
在這府內,文氏要對付的只有她一個,但若是蔣婧婧存在,那就不一樣了。
文氏必定會分散出一部分精力來跟蔣婧婧鬥,這樣她就可以騰出空來做別的。
她重活一世,可不是來跟文氏玩勾心鬥角的。
武德侯離開侯府後,直奔自己在外購置的小院兒,樓氏就被安置在這裡。
跟樓氏相遇之後,武德侯便設法把樓氏從敬親王府接出來,就讓她待在這裡。
沒跟蔣婧婧結親之前,他三五不時的就要來這兒一一二二,在他的滋潤下,樓氏也愈發顯得光彩照人。
明明比文氏還要大幾歲,可打眼看過去,竟然比文氏要小了10歲。
“侯爺,你到底什麽時候接妾身入府啊,妾身都等不及了!”倆人雲雨之後,樓氏趴在武德侯的胸膛,一隻手不安分的劃著圈,她眼角發紅,臉蛋兒仿若塗了胭脂,那滑膩的肌膚更是讓武德侯愛不釋手。
“安心,現在侯府真是多事之秋,等時機成熟了,爺自然會接你入府!”
這樣的場面話樓氏已經聽了許多遍,武德侯的意思,樓氏也知道,她想進府,沒那麽容易,畢竟她結過婚,雖然沒有孩子,但身子也不乾淨了。
“侯爺,妾身等不及了,妾身不想再這樣躲躲藏藏的,若是這樣,妾身還不如隨便找個人嫁了,還能有個居所。”
樓氏說著,竟然哭起來。
眼淚淌到武德侯的胸口,濕漉漉的。
武德侯一驚,“你說的什麽話,你的第一次都是爺的,還想嫁給誰!”
“爺!”樓氏委委屈屈的抱著武德侯,兩手收緊,軟綿綿的力道激起男子的獸欲。
“心肝兒,進府的事,容後再說,爺保證讓你風風光光的進去!”
說完,這處廂房便響起了男女的嬉笑喘息聲。
當天晚上,輕柔進門,遞給曲妙凌一張小紙條,“小姐,這是樓氏傳過來的,她說武德侯一直在敷衍她,好像不像帶她進府。”
曲妙凌接過紙條,掃了一眼後便吩咐輕柔燒掉。
“你回復她,讓她繼續跟武德侯磨,父親這裡,我也會幫著想辦法,記住,再囑咐她一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是。”
這一日,曲妙凌應邀出去,請她的就是越漾。
在城中的一處茶樓內。
越漾衝趕來的曲妙凌擺擺手,曲妙凌笑了笑便走過去坐下。
“怎麽,大忙人,有時間來赴我的約。”越漾調侃道。
“什麽大忙人,我就是瞎忙,沒什麽正經事!”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怎麽,有心事?”越漾問道。
“就是家裡的事。”
除了二表哥的腿,最讓曲妙凌憂心的便是文清若。
“越漾,你對文清若了解多少。”
“那姑娘啊,我見過她幾次,看著柔柔弱弱的不錯,可我總覺得,這姑娘有想法。”
曲妙凌來了興趣,“何以見得?”
“你不知道吧,以前文家還沒發跡的時候,我去過一趟文家,當時我就聽文家的丫鬟說,這宰相根本不關心自己的女兒,文清若從小身體就不好,經常喝藥,有時候她暈倒了,她爹都沒去看一眼。”
越漾頓了頓,繼續道:“正巧我去的那回,文清若大病初愈,她就站在荷花池邊上,口中呢喃著什麽迫不得已,自己就好像水中魚,沒有自由之類的話。”
曲妙凌一聽,對文清若的為人又了解了幾分。
“那你覺得她有心計嗎?”
“文清若?就她,我覺得不可能。”
越漾喝了杯茶,“哎呀,咱們出來看戲,你老提別人幹什麽,我可特意打聽過了,今天的這場戲半年才有一回,聽戲聽戲。”
曲妙凌失笑,在茶樓裡陪著越漾聽了半天的戲。
回到侯府,天都黑了,輕柔滿面喜意的來報:“小姐,李太醫的針灸有效果了,二少爺的腿,有知覺了!”
曲妙凌大喜,當即就想去景康侯府,卻被輕柔攔住。
“小姐,你看看你,一高興起來就不管不顧了,現在都什麽時辰了。”
曲妙凌仰頭一看,天都黑了。
她瞬間頹了,跟著輕柔往婉珍院走。
第二日一早,曲妙凌早早起來,便直奔景康侯府而去。
她沒想到,在侯府門口,她竟然看到王氏跟文清若。
“小姐,是文府的人!”
輕柔也驚詫了。
“咱們也進去。”
曲妙凌在景康侯府住過好久,來到這裡也是輕車熟路,安夫人在前廳招待客人,她便自覺的沒去打擾,轉身去了閔添的房間。
“二哥,你的腿,有知覺了?”
見到心愛的妹妹,閔添笑的合不攏嘴,“是啊,李太醫的藝術還真是高明!”
聽著閔添給李太醫吹彩虹屁,曲妙凌失笑。
她轉念想到王夫人跟文清若,便笑不出來了。
這倆人怎麽會來侯府?
據她所知,兩家沒什麽交情啊!
難道是她忽略了什麽?還是說她的重生帶來了連鎖反應?
曲妙凌越想眉頭就皺得越緊。
閔添正跟曲妙凌說話,對方忽然沉默,他擺了擺手,驚詫道:“妙凌,你想什麽呢?”
“啊,沒什麽,我在想娘親的嫁妝。”
“妙凌,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實在不行,就多雇幾個掌櫃的,讓他們互相監督,自己也樂得輕松不是!”
“你就知道輕松!”
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安夫人的聲音。
這麽快就結束了?
曲妙凌有些驚詫,但還是道“姨母。”
“妙凌,你來了。”
在曲妙凌身邊坐下,安夫人不善的目光便看向自家臭小子,“閔添啊閔添,就知道給你妹妹出餿主意!”
閔添被娘親訓了也不在意,反而振振有詞道:“娘,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妙凌這麽辛苦,我這是想辦法幫她減壓啊!”
“就你油嘴滑舌。”安夫人實在忍不住,在閔添的腦袋頂上敲了一記。
閔添委委屈屈的低頭,裝模作樣的,可並沒人理他。
“姨母,剛才是誰來拜訪啊?”
“哎,是文府的。”
“他們來幹什麽!”
出於對曲妙凌的珍視,閔添對文府的好感度為零,不,應該是負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