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桃蕾跟輕柔回來了,眼尖的文氏發現,那輕柔的手上竟然有兩張單子。
她眨巴眨巴眼睛繼續看,她沒看錯,就是兩張。
文氏心想,完蛋了!
桃蕾這個蠢貨,藏個東西都藏不好。
她身子一軟,要不是有桃心扶著,隨時都可能倒下。
千鈞一發之刻,文氏心中盤算著擺脫嫌疑的辦法。
腦袋都想疼了,卻連一個應對的招數都沒想出來。
“祁院判,這便是那藥方。”輕柔雙手奉上。
那禦醫看了看,緊縮的眉頭松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祁院判,這藥方可有不對頭的之處?”曲妙凌確定這藥方是有問題的,畢竟她應找大夫看過,老夫人體內還有毒素殘留,經過她這段時間的細心調養,老夫人身體上的毛病也少了不少了。
“郡主殿下,老夫實在是探查不出這問題的根源,這藥方中的天麻子、鱘科、靈脂都是補氣血的好東西。”
祁院判說著說著,他感覺自己的腦回路都不夠用了。
“除了氣血不足,祖母的身體可還有別的問題?”曲妙凌問道。
“沒有,老夫人的身體還算康健,若是聽老臣的意見,這補藥還是停了把,對老夫人的身體無益。”
聽到這話,老夫人異樣的目光在文氏身上掃過,她顫顫為誒的低頭,不敢說話。
不過聽到這兒,文氏放下心,估計桃蕾沒讓輕柔發現異樣。
她正安心著,忽然,曲妙凌看著桃蕾手中的那張紙道:‘那個是什麽!’
她走過去,奪過那張紙。
桃蕾趕緊跪下。
“這個是夫人親手抄寫的藥方,夫人怕那大夫開的藥方不準,還特意命我去多家藥鋪查看。”
說完後,桃蕾低下頭。
文氏高興極了,桃蕾這是給了她一個翻盤的機會啊!
果然聽到之後,老夫人的神情緩了些。
“我知道文氏是個好的,起來吧,跪著做什麽!”
“兒媳有罪,不敢起身。”
“行了,是這藥方的問題,又不是你的問題。”
“趕緊站起來,跪著像什麽話!”武德候喝了一聲,文氏趕緊起身,“多謝老夫人體恤。”
說著,文氏竟然流下淚來。
“好了,這藥方以後便燒了,不要在府裡出現。”
“是。”
這場鬧劇算是結束了,文氏只是受了了些委屈,並沒有傷筋動骨。
曲妙凌看著得意的文氏,轉身便帶著那群年紀相仿的姑娘們去遊園子了。
“祖母,我們便走了。”
老夫人點點頭。
越漾趁這功夫從貴女們的身後竄出來,她擠開站在曲妙凌身邊的姑娘,對曲妙凌道:“好姐姐,你剛才可真帥!你那後母被你懟得話都說不出來!”
曲妙凌淡淡一笑,“這才只是個開始,以後還有的鬧呢。”
越漾微微一愣,就看見曲妙凌帶著人走了,“哎你等等我,跟我說說唄,還有什麽好玩兒的啊!”
當著眾人的面,曲妙凌不好跟越漾說太多,但越漾嘰嘰喳喳,曲妙凌不堪其擾,隻得小聲道:“別鬧了,等下午,我親自與你說說,我的故事,如何?”
越漾這才老實了,“那我可就等著聽故事了,你可不要懵我。”
“我什麽時候打過誑語。”
越漾得到保證,便扭身朝宴會去了,她跟這些大家閨秀沒什麽好說的,還是去找哥哥說說話自在。
“郡主,這侯府的景致果然是不一般。”參議大夫之女黃婷婷道。
“這工部出手,定然是非同凡響,看看這布景,這擺設,在京城裡該是除了皇子親王府的頭一份吧!”
這說話的紫衣女子是邊國將軍之女邊程藝。
曲妙凌聽著耳邊的稱頌之語,臉上卻沒有興奮的表情,就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淡淡的,更別提那雙向來冷淡的眸子,此刻更是沒有一點兒笑意。
在這群貴女中間,蔣婧婧站在最後。
上一次她跟曲妙凌鬧了不愉快,險些把自己給搭進去,被羞辱了一番不說,回府之後,她娘親知曉她跟曲妙凌嗆聲,險些動了家法,還是他爹幫他說了好話,才讓她娘消了火。
這次啦,她娘更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跟曲妙凌一定要搞好關系,她氣憤的很,噘著嘴表示不願。
“我爹不是跟那武德候是死對頭嘛,我還跟曲妙凌搞好關系做什麽,我去討好她,指不定她還以為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禦史大夫夫人聽了更是想打人。
她又拿出叫法嚇唬她,蔣婧婧這才憤懣的同意了,坐上馬車,蔣婧婧的嘴巴都能吊油瓶了。
蔣母這才道:“婧婧,如今的武德候府雖然式微,可你知道嗎?那曲妙凌是皇帝親封的公主,以前我跟你爹都以為皇帝讓她住在莊子裡,是已經厭棄了她,可如今看來,那何嘗不是一種保護,現在曲妙凌長大了,立馬就回了侯府,這說明什麽,說明皇帝有心幫曲妙凌在侯府立住陣腳。”
蔣婧婧聽得入了迷,以前她從未想的如此多。
“還有,那曲妙凌不僅有皇帝護著,那景康侯府的所有人都是曲妙凌的後盾,據我所自,安夫人已經不知道出手多少次,就為了幫助曲妙凌。”
“母親,那個曲妙凌真如此厲害嗎?”
蔣母歎了口氣,“曲妙凌出去遊玩,還有三皇子跟六皇子兩位皇子親自送回家,你說,她厲害嗎?”
“還有這種事?那以後曲妙凌豈不是會嫁進皇家?”
“這種可能性很大,皇室跟曲妙凌有親屬關系,親上加親未嘗不可?”
蔣婧婧徹底明白了,“娘,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到了武德候府,蔣婧婧便開始尋找機會,終於,讓她等到了。
“妙凌,你家的這處園子便是皇上親自下旨修建的吧!”
蔣婧婧的忽然示好,讓曲妙凌有些不適。
但畢竟眾目睽睽,她便應了“是”。
“我就知道,如此別致又奢華的景色,定是出自宮廷巧匠之手,不過妙凌,我倒是聽說以往你跟文清淺還經常在這園子裡玩耍呢?”
蔣婧婧直接稱呼她為“妙凌”,讓曲妙凌不舒服的同時,又有些難以接受。
親近之人叫她,她還覺得溫暖,但這蔣婧婧——
可蔣婧婧顯然沒察覺到她的不悅,反而一口一個“妙凌”叫的好不快活。
眼見著曲妙凌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
那蔣婧婧小嘴巴巴的,卻是將話題車到了文清淺身上。
“妙凌,那文清淺恢復之後,連回來看看你們都沒有,這心可真不是一般的硬!”說完以後,蔣婧婧還嘖嘖了兩聲,好像上次跟文清淺同仇敵愾的不是她。
對於蔣婧婧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行徑,曲妙凌已經看透了,她並不想跟這女子再說什麽,有意要跟身邊的姑娘說話。
可蔣婧婧卻是道:“我知道這文清淺在侯府的時候,十分不得侯爺喜歡,可是為什麽呢?她是夫人大哥的女兒,溫柔孝順,又得老夫人的喜愛,侯爺卻對她冷眼相待,我怎麽覺著,這裡面有些不對頭呢?”
蔣婧婧默默下巴,露出了苦惱的神情。
果然,她這麽一說,曲妙凌身邊幾個姑娘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過來了。
曲妙凌沒辦法,值得看過來,結果蔣婧婧也正好望著她,倆人的目光對上,從對方的瞳孔當中,曲妙凌看見了不懷好意。
她下意識想讓蔣婧婧閉嘴,可已經晚了。
蔣婧婧張嘴的第一句話就引起了一片的驚濤駭浪。
“我猜吧,這文清淺跟侯爺該是有什麽不正當的關系,他那些冷漠都是裝的,就為了掩人耳目!”
曲妙凌大怒,“你胡說什麽!”
蔣婧婧一吐為快後,自然是發覺自己說錯話了。
她趕緊補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我這個嘴,我的意思是侯爺為了避嫌,畢竟我們大陵朝還會有如此結親的,若是被夫人誤會了,那不就不好了?”
蔣婧婧不知道,他這不解釋的話,眾人還當個笑話聽聽,但是現在曲妙凌動怒了,蔣婧婧這再一解釋,就成了欲蓋彌彰。
這時候,文清淺正走過來,結果沒還走近,就聽到如此這般毀她清譽的話,她大怒,轉身就走。
還憤恨的都等了胡言亂語的蔣婧婧跟放任她不管的曲妙凌一眼。
這時候,曲妙凌也是極為冷冽的盯著她,然後便帶著人走了,被留下的蔣婧婧萬分尷尬,誰能想到,她就是趁著文清淺不在,隨便拍個馬屁,好哄哄曲妙凌別跟她計較以前的事兒,結果正好拍在馬蹄子上了。
這下可好了,幾讓曲妙凌不滿意,就讓文清淺對她懷恨在心,這倆人,她是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蔣婧婧正抓狂的時候,她身邊的人已經走了個趕緊,她醒過神兒來的時候,身板一個人都沒有了。
被扔在園子裡,她慌了,她可不是在這府裡住了多年的文清淺,更不是這府內的大小曲妙凌。
於是蔣婧婧胡亂尋找方向,但最後還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