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婧婧如是想著,眼中的恨意就越來越濃重,最後竟然都暗沉的看不清原色。
文氏滿意了,“想必蔣夫人是不介意咱們兩家結親把!”
轟——
武德候府跟蔣府結親,死對頭結親,這可有的熱鬧看了。
蔣夫人咬牙,她還是應了。
在聽見那聲好之後,蔣婧婧不負眾望暈了過去。
文氏見蔣夫人同意,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酸澀難忍。
她咬咬牙,且看見曲妙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坐在那兒,還優哉悠哉的品茶。
她氣不打一處來。
當即呵斥道:“曲妙凌,你怎麽回事,讓你帶著諸位小姐去遊園,你怎麽把蔣婧婧給遊道侯爺的床上去了!”
這話粗鄙,卻是事實。
在場眾人也去參加了前些天大皇子的喬遷宴,自是知曉蔣婧婧跟曲妙凌不對付所以今天,這一切都是曲妙凌設的局?
眾人異樣的眼光投射過來,曲妙凌依舊淡定她看著文氏,對方胸脯鼓著,看來是沒說完,她便等著她訴盡苦水。
那文氏果然接著道:“當初那雲遊高僧果然沒說錯,你就是個災星,從你進府開始,侯府的亂子就一個接著一個,先是老夫人的身體莫名其妙的氣血不足,現在就是你爹,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文氏咄咄逼人,曲妙凌看著她,就跟看著一個跳梁小醜。
“母親,你說這話良心不疼嗎?祖母的病一直是你經手照顧,如今出了事,倒是推到我身上了!母親,你別忘了,當時還是我自請給祖母熬藥,這才讓她的身體沒虧損的那麽快!”
“你血口噴人!”文氏大怒。
“我可沒有,母親,還有,今日父親的事,跟我又有什麽關系?是我讓父親去的那院子,還是我讓你撞破了父親的醜事?”
曲妙凌喋喋不休,硬是把文氏給堵得啞口無言。
她狠憤恨的瞪著曲妙凌,從眼睛竄出一條火龍,可曲妙凌只是一瞥眼,那火龍便煙消雲散。
“你——”
文氏舉著手,顫顫巍巍的指著曲妙凌,忽然,她捂著胸口轟然倒下,一半是真氣著了,另一半是裝樣子。
“妙凌啊,你母親都氣成這樣了,你就別說了!”
雖然他們也承認,這文氏就是在無理取鬧,老子犯下的錯事,哪有讓無辜的女兒背鍋的道理,這文氏怕是被氣糊塗了。
但是眼下文氏顯然腦子已經不在線,他們再怎麽勸說都是沒用的。
幾個跟文氏關系還比較好的夫人好心勸著她,可另一些看不起文氏的便冷嘲熱諷道:“以前也不知道是誰,誇自家老爺疼愛她,不納小,誰知道,竟然給了這麽大一個驚喜!”
文氏咬牙切齒,可又無從辯駁,這做下醜事的就是武德候,她的丈夫。
而不遠處,宴會上的男人們也都聽說了武德候的醜事,他們站在那兒,冷靜的看好戲。
就說嘛,那嫩哪有不偷腥的,只是在今天這個場合下,武德候這樣確實是過了,哪怕是宴會之後,他去青樓都沒人管。
這時候,有人小心的看了眼眾位皇子的顏色,卻不小心看見他們都看著一個位置。
他順著望過去,便看見曲妙凌。
他自覺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趕緊低下頭。
“三哥,這曲妙凌還當真是有著一股子女俠的味道,硬扛繼母,可以啊!”
司徒懷墉罕見的誇獎道。
“所以,你這是在誇她?”司徒懷決揶揄的看著六弟。
“我哪有,就是——就是覺得現在她這樣,還挺好看的。”
“怎麽,你喜歡?”
“三哥,你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喜歡她,頂多是欣賞!”
司徒懷墉解釋完,趕緊調轉話題,“不過那武德候夫人還當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身的小家子氣。”
他義憤填膺的看著司徒懷決,“三哥,我終於知道那曲妙凌為什麽總是牙尖嘴利的了!”
“哦?說說看看!”
“要是我從小也這樣長大,我的爪子估計比曲妙凌還要厲!”
其實司徒懷墉說的沒錯,司徒懷決也是這樣想的。
同樣是沒了母親,曲妙凌在外長大,回家還要被針對,就連親爹都不幫忙,而他在皇宮的大染缸裡,雖然貴為皇子,但如履薄冰。
莫名的,司徒懷決心中對曲妙凌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他偏過頭支開司徒懷墉,喚來自己的貼身侍衛道:‘派兩個人,保護她!’
侍衛一愣。
“還不快去!”
“是!”
“哥,你剛才交代他什麽,我怎麽看他沒聽懂似的!”
“沒什麽!”
又過了一會兒,侍衛回來,湊在司徒懷決的耳邊道。
“殿下,已經派了我們的人進侯府,都是暗探。”
“記住,一切以曲小姐的安全為重,明白嗎?”
“明白。”
……
宴會馬上就結束了,而文氏跟蔣夫人也商定了把蔣婧婧娶進門的一應事宜。
曲妙凌看著那假模假樣的二人,心中冷笑,然後便離開了。
走到一處幽暗處,輕柔把樓氏帶過來。
那樓氏萬分感激道:“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幫您。”
“記住你時候的話,你要知道,我能讓你進來,也能讓你毫無顏面的滾出去!”
樓氏一聽大喜,這大小姐這是有意讓自己進府啊,她當即道:“全憑大小姐吩咐。”
讓輕柔把樓氏帶走送出府,曲妙凌便一個人往回走。
這園子裡的人漸漸走光了,曲妙凌悠哉的閑逛,結果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的熟悉男音。
“玩得盡興?”
曲妙凌轉身,見到司徒懷決,她淡笑,並反問道:“殿下呢?”
“當然,但是想必曲小姐才最高興吧!”
曲妙凌皺眉,她感覺這司徒懷決話裡有話。
該不會是——
“殿下,我不懂你的意思。”曲妙凌挑眉。
“曲小姐,明人不說暗話,今天你做的手腳我都知曉,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當心玩兒火自焚!”
曲妙凌唇角的弧度瞬間收起,既然他知道,她也就不在隱瞞。
“這就不勞煩殿下關心了!”
當時蔣婧婧口出惡言,雖然曲妙凌也知道她是牆頭草,那時候那樣說也只是想拍自己馬屁。
但是——
蔣婧婧之前做下的錯事,她沒有忘記。
於是在她帶著人離開後,她便派人跟了過去,結果沒過多久,她回到宴會,就看見文氏在到處找武德候,還有婆子過來說看見武德候出現過,曲妙凌著急了。
樓氏被武德候弄進府,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他們就在未安居。
她掐著自己的手指,不行,現在樓氏還不能暴露,必須得想個辦法。
於是這時候,曲妙凌就想到了蔣婧婧。
這蔣婧婧也不是好人,這回就當是對她的懲罰了,希望她能將文氏的注意力引走。
“輕柔,你去告訴那丫頭,把蔣婧婧引到未安居,就以司徒懷決的名義。”
輕柔走了,沒過多久她就回來告訴她成了。
曲妙凌笑了,想必武德候聽見響動,會自覺的把樓氏弄走。
但是他沒想到,那武德候如此理直氣壯的,不過好在樓氏不在那屋裡,倒是蔣婧婧——
她本意不是如此,但是事已至此,再說什麽都沒用了。
想到自己做下的事,再看到司徒懷決心事問罪的表情,她眉頭松了松。
她倒是不怕司徒懷決會告發她,他這個人的人品她還是相信的。
所以她道:“既然殿下知道了,那妙凌也不在隱瞞了,我就是做下了,那又如何?”
如此的坦坦蕩蕩,這就讓司徒懷決莫名想起六弟說的那句話,“像個俠女”。
確實,曲妙凌的行事作風還真就跟女俠有些像。
“不如何。”說完以後,司徒懷決轉身,似乎不想在與曲妙凌糾纏。
這時候,輕柔從後面過來,道:“小姐,老夫人喊你。”
宴會接近尾聲,老夫人看著最後一個賓客離開,見曲妙凌過來,她道:“妙凌啊,今日多虧了你,要不然,咱們侯府的臉可要丟盡了。”
“祖母,您說的什麽話,只要妙凌一日是還是侯府的人,便會幫助侯府一日,況且,妙凌知道,祖母最是擔憂侯府的名聲,妙凌這也是給祖母分憂了不是?”
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說的老夫人的心裡熨帖。
又想到那抄寫的佛經,老夫人道:“你這孩子也是,怎麽的悶聲抄了這麽多,當心自己的手。”
“祖母,孫女的手沒事,您開心孫女便別無他願了。”
今日的壽宴,除了中間的插曲,其余的都還好。
“不過妙齡,你剛才為何拒絕管家權,那可是——”
“祖母,其實當時哦沒跟你說實話,我是怕我真的接了,那文氏會更加的針對我,而且您也看見了,父親並不想我接手。”
“好孩子,苦了你了!”
“有祖母護著,妙凌不苦。”
這邊祖孫倆其樂融融,文氏的合安園裡卻是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