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輕柔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她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於是她抿了抿嘴巴便走出房間,把空間留給曲妙凌。
曲妙凌兩手拄著下巴,呆呆的坐在桌子前。
讓她怎麽相信,黃玲竟然背叛了她?
曲妙凌心中無奈極了,但她還是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黃玲向來心高氣傲,當初她來到自己身邊伺候的時候,一直跟著自己的老嬤嬤也說過,黃玲是個心氣兒高的,以後若是攀了高枝也不奇怪。
可曲妙凌不相信,因為黃玲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她自認對黃玲也不錯,她是不會背叛自己的。
可是現在,不管是自己看到的,還是剛才文向東所說的,都句句屬實。
若是曲妙凌還是不相信,她大可以將自己派去盯著黃玲的人喊來仔細追問。
可是現在,曲妙凌就跟脫了力一般動彈不得。
當天晚上,曲妙凌經過深思熟慮,還是把輕柔喊過來交代道:“輕柔,黃玲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黃玲了,以後你跟她說話的時候小心點,別讓她套去話。
輕柔點點頭,“小姐,我知道了。”
不管如何,黃玲都背叛了曲妙凌,那她也是背叛了自己。
輕柔堅信,自己是不會手軟的。
沒過多久,文向東按照跟自己的安排,就去把黃玲要了回來。
那司徒懷渤自然心有不舍
“向東,這奴婢本王使喚的還行,就不還給你了。”
文向東聞言嘖嘖了兩聲,“殿下,這奪人所愛可就不好了,這要換我用著趁手著呢。”
司徒懷渤也不好強取豪奪,只能無奈的感歎道,“向東,這丫鬟著實不錯,你若是願意割愛,本王可賠償你十個年輕貌美的丫鬟,如何?”
文向東依舊搖頭,他看了黃玲一眼說道:“黃玲,你是根本公子回去,還是留在王爺這裡。”
文向東眼神中帶著威脅,黃玲沉吟了一會兒,跟司徒懷渤對視一眼便說道:“工資,奴婢願意跟你回去。”
司徒懷渤眼神一顫,但他馬上就明白了黃玲的用意。
這黃玲一心為自己,眼下是要打入他們內部替自己做事。
這樣想著,司徒懷渤便笑了笑,語氣略帶遺憾的說道:“看來是本王沒這個福氣了,黃玲,以後跟在向東少爺身邊,可要好好伺候。”
黃玲點點頭,“這些日子,多謝王爺照顧,黃玲感激不盡,日後定當結草銜環。”
司徒懷渤滿意的點頭。
文向東看著這兩個人的架勢,就好像這二人才是主仆,自己倒像個外人了。
他冷笑兩聲,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帶著黃玲離開懷王府,文向東的臉才沉了下來。
他現在愈發確定,這個黃玲的確是被司徒懷渤收買了。
走出王府之時,文向東冷聲說道:“黃玲,這些日子在王府生活的不錯呀,臉都圓了一圈。”
黃玲一聽這話趕緊說道:“還要多虧了文少爺,要不是您在王豔面前得臉,黃玲也不會有了伺候王爺的機會,奴婢在懷王府,探聽了不少消息,正打算回去告訴小姐呢。”
文向東又冷笑兩聲,這丫鬟當他們都是傻子嗎?
她甩了甩袖子,便先一步上了馬車,黃玲本來也想上去,卻被文向東身邊的侍衛攔住,“黃姑娘,你還是別上馬車了,一個丫鬟,有這個資格嗎?”
黃玲臉色一白,剛要生氣,就聽見馬車裡面的文向東說道:“黃玲,這可還在王府跟前,你一個小丫鬟,大剌剌的就要跟我一起上馬車,是想讓司徒懷渤懷疑嗎?”
文向東話音剛落,馬車就朝前駛去,黃玲沒辦法,只能徒步跟著。
懷王府距離德侯府有一段距離,這些日子在王府,黃玲被養得身嬌體貴,步都沒走幾步,整天就跟司徒懷渤在書房裡纏綿。
走了這麽遠,將近半個時辰,她的腿腳都麻了,忍不住憤恨的瞪著那輛馬車,像是要把那馬車簾子釘出一個碩大的窟窿來。
文向東自然也知道這丫鬟眼神憤恨,並不理會。
“少爺,我們就由著這丫鬟放肆。”那侍衛隔著馬車簾子說道。
文向東哼了一聲。
“這丫鬟是曲妙凌的人,就交給曲小姐來處置。”
那是侍衛完,便驅使馬兒離開,只是盯著黃玲的目光卻愈發不善起來。
在文向東帶著黃玲離開之後,竇琴的小院子裡,一個丫鬟匆匆忙忙跑進來。
“夫人,那黃玲被文少爺帶走了。”丫鬟氣喘籲籲的說道。
竇琴一聽這話,立馬從太師椅上站起來,“黃玲被帶走了?”語氣中帶著疑惑。
這些日子那個黃玲很是受寵,王豔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那個黃玲姿色平平,也就一身白皙的皮膚能看過眼。
竇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也是白皙光滑,比那黃玲可美了不知道幾圈。
可為什麽王爺就偏偏喜愛那個黃玲。
前幾日,竇琴興高采烈的做了一道老鴨湯給司徒懷渤送去,結果人還沒進院子就被攔下。
竇琴氣得不行,“我可是王爺的夫人,你敢不讓我進去?”
竇琴聲音尖利。
那侍衛目不斜視的說道,“夫人,王爺有令,閑雜人等不得進去。”一把刀橫亙在竇琴面前,亮閃閃的,閃爍著冷光。
竇琴跟她身後的丫鬟被嚇退了一步。
“你膽敢……”
竇琴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她再心高氣傲,入了王府之後,也逐漸被磨平了棱角,以往在竇府,虐死他他是全家人捧在手心裡的姑娘,有什麽好吃的好用的都第一時間送到她的院子裡。
可是現在,她只是一個妾,需要討好這王府的男主人才行。
而且這司徒懷渤也是她一眼看中的,王爺不愛到自己那裡去,竇琴就不請自來,頻頻到司徒懷渤跟前刷存在感。
雖然網頁有些厭煩,可竇琴並不氣餒,她堅信,水滴石穿,總有一天王爺會被自己的耐心與誠心打動。
所以她頻繁的給司徒懷渤送禮物,今天一個荷包,閔添一道羹湯,後天一句暖心的話,竇琴打定了主意,要溫水煮青蛙,將司徒懷渤這個面冷心冷的人的心捂熱。
這是個大工程,竇琴忙活的起勁兒,就算被打擊到了也並不放棄。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黃玲進府之後被打破。
剛開始,黃玲進門的時候,竇琴並不在意,因為這丫鬟是文向東送來的,竇琴也知道,司徒懷渤不好拒絕。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這黃玲是自家王爺主動要來的。
這是何等的殊榮?
竇琴眼睛睜大,讓人盯著那黃玲。
可那黃玲也算有本事,將司徒懷渤的心冷落得死死的,竟然連前院都不曾踏出過。
司徒懷渤的前院是禁地,不經允許誰都不能踏進,上一次竇琴冒昧闖進,險些被司徒懷渤懲罰。
以後竇琴就再也不敢了,每一次來都會提前告知。
可是黃玲不過是個丫鬟,憑什麽一直呆在前院兒?
要知道,能夠在前院伺候的無一不是司徒懷渤的心腹,而且都是男的,黃玲一個女子處在其中,這讓竇琴如何能不心焦。
王爺會不會喜歡黃玲?
竇琴這樣一想,便滿心驚慌。
她急不可耐地前來打探,便聽到前院書房內傳出來的靡靡之音。
竇琴的眼睛睜大,這王爺竟跟黃玲白日宣一。
竇琴匆忙逃離,回到自己的院子,她想先把手中的帕子捏碎。
“綠佛,你親自去盯著黃玲,她又有什麽動向,馬上來稟報我。”
綠佛點了點頭,便邁著小碎步離開房間。
綠佛沒有看見,在她走之後,竇琴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冷光,那手帕隨即被她拋開,落在地上,潔白的手帕上,沾染了道道烏黑的痕跡,看著髒汙不已,竇琴還伸出腳,那翠綠色的繡鞋底,在那手帕上攆來攆去,像是踩著黃玲的臉似的。
而曲妙凌這邊,在黃玲回來之後,便又將她安排在自己的身邊伺候,只是曲妙凌的目光落在黃玲身上的時候,總是帶著冷意。
黃玲若有所覺,可每一次女子彈他抬頭迎著曲妙凌的目光的時候,都只能看見自家小姐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
難道是她的錯覺?黃玲疑惑不已。
“黃玲,你在懷王府,可發現了什麽?”
“回稟小姐,懷王殿下禮賢納士,很是正派,前院也沒有一個丫鬟伺候,不近女色,就連那個竇琴,也不能常常近王爺的身。”
黃玲低著頭,不吝誇讚道。
曲妙凌聽罷,眼神一冷,“你的意思是說,懷王堪稱本小姐的良配?”
黃玲繼續點頭,“小姐,懷王殿下是個好男子,天下少有,你如果嫁過去,一定會幸福的。”黃玲繼續說道。
她低著頭,看不見曲妙凌的眼神一點點幽暗起來。
那眼裡不帶一絲笑意。
“如此說來,本小姐若是不嫁給司徒懷渤,倒是本小姐的不是了。”
黃玲連連搖頭,“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奴婢了。”
曲妙凌伸手,製止黃玲接著往下說。
“黃玲,本小姐知道了,你出去吧。”
在黃玲走出去之後,曲妙凌也移開視線。
這黃玲在懷王府呆了那許久,竟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現在竟然還來勸自己?
看來那司徒懷渤沒少給黃玲灌迷魂湯。
司徒懷渤是什麽人,旁人不知道,曲妙凌還是清楚的,他就不是個乾乾淨淨的,手裡不知道沾了多少血。
這也就罷了,外宅之事不是女人家該管的,可是,那司徒懷渤經常遊走在花街柳巷,喬裝打扮的,倒也沒人認出來,只是這黃玲每天都跟著司徒懷渤,又怎會不知道?明顯是跟司徒懷渤一起欺騙自己。
曲妙凌眼神愈發陰冷,既然黃玲不念舊情,那她也不會留後手,黃玲,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就不能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