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懷決精神萎靡,聞言,他抬起頭,臉司徒懷渤什麽時候走了他都不知道。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站了起來,“妙凌!”
眼神中含著熱切與激動。
曲妙凌往桌前跑,司徒懷決往門口衝。
倆人相遇,誰都沒先動彈。
“你,終於回來了。”
眼睛紅了,嘴唇哆嗦著,曲妙凌激動道。
“妙凌,你還好嗎?”
倆人幾乎是同時喊出來的。
守在門外的司徒懷墉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倆人也太肉麻了。
他讓侍衛守在門口,自己則去了另一件包間,哪裡他已經交叫好了酒菜。
估計等他吃飽喝足了,這久久未見的倆人還說不完知心話。
司徒懷墉如是想著。
“待會兒,要是這倆人提前出來了,告訴我一聲。”
侍衛應了,便板著臉站在門口,一臉的生人勿近。
臉進來送酒菜的店小二都被他攔下。
“幹什麽的?”
那店小二哆嗦了一下,“我來,來送酒菜的。”
侍衛在他的身上掃視,“給我。”
侍衛端著托盤敲門進去,而那店小二則撒丫子跑遠了。
“妙凌,您心裡還有我嗎?”
見到曲妙凌之後,司徒懷決激動的不行,他幾次試探的想伸出手抱住心愛的女人,在邊關的每一天,他都望著皎潔的月思念這個人兒,信件寫了無數封,卻一封都沒送出去。
就連曲妙凌寫給他的那兩封密信,都被他看了一遍又一便,信紙的邊角兜比磨漏了、他還是不停的翻看著。
直到,他接到了閔家兒子交給他的信。
閔傑親自來的,將信件交給他的時候,眼神卻微微泛著冷意,明明他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但是從閔傑的角度來說,拐走自己寶貝妹妹的,都是仇人,就算是司徒懷決,這個他一直敬佩的少年英才,也不行。
於是乎,閔傑冷冷的甩下一句,“我妹妹寄給你的”就走了。
司徒懷決大喜過望,他打開信封,入眼的就是她的關心,以及那句看似關心實則帶著威脅的語句,他若是不回去,那她是不是就真的腰嫁給司徒懷渤了?
他要緊牙關,到底是放棄了自己一直以來渴求的,將匈奴徹底擊潰的想法,趕緊收拾行李回京。
因為太過焦急,他一路上沒有去驛站,只有在馬兒快不行的時候,才回去臨近的驛站換一匹好馬,繼續往京城飛馳。
還沒來得及回自己的王府,他就讓司徒懷墉來約曲妙凌。
雖然心裡急得不行,可司徒懷決還記得現在曲妙凌是自己二哥的準皇妃,跟她,還是要避嫌。
在酒樓裡苦等許久,長途跋涉的身體也有些挨不住了。
他險些昏睡過去,僅憑著一股氣撐著,他才沒昏過去。
他太累了,身體機能迅速下降,要不然,以他的武功,怎麽會連司徒懷墉起身出去,他都一無所知。
他那無處安放的手落在曲妙凌眼中,她堅定的往前一步,將面前的虛弱男子抱住。
“懷決,歡迎回家。”
回,家嗎?
司徒懷局頓時噎住,嗓子裡裡直冒煙,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似的,什麽都說不出來。
“妙凌,你——”
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感情?
你跟我如此,是真心還是假意?
還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跟司徒懷渤走的那麽近,又是為了什麽。
光是司徒懷墉自己,都不知道看見多少回倆人抱在一起。
難舍難分,而曲妙凌卻一點兒拒絕的意思都沒有。
司徒懷墉還告訴他,就連武德候都給司徒懷渤開了綠燈,他可以隨意進出武德候府,就連曲妙凌的婉珍院,他也可以隨意進出。
可是現在,她又這樣深情款款的抱住自己,司徒懷決懵了,他甚至不知道,現在緊緊抱住自己的曲妙凌,還是那個當初愛自己愛得不行,一心為自己著想的曲妙凌了嗎?
一年的時間,他在邊關度日如年,曲妙凌的愛情態度發生了何等轉變,這都是他不知曉的。
司徒懷決的眼神越來越躊躇,連伸出手環抱住曲妙凌的勇氣都沒有。
可曲妙凌抱住他的兩隻手卻越來越近,兩個人的心也越靠越近,近到司徒懷決強大的耳力,能清楚的聽見她心臟跳動的“砰砰”聲,一下接著一下,有力而振聾發聵。
“妙凌,我。”
“你先聽我說。”
兩個人的差了將近一個頭,曲妙凌的腦袋貼在他肩膀稍靠下的位置,她側著臉,眼睛裡流出了司徒懷決看不到的眼淚。
被打斷,司徒懷決也不生氣。
“懷決,我的心裡,自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以前是這樣,以後也絕對不會改變。”
她語音堅定,卻還微微帶著泣音兒。
司徒懷決驚喜的同時,也聽出了她聲音中的一樣。他想看看曲妙凌是不是哭了,可對方卻抓住他的胳膊,抓的很緊。
“在這個世上,就你不能懷疑我,你知道嗎?要不然,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重活一世,她將行人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既然她認定了司徒懷決,她就希望對方能無條件的相信自己,因為與此同時,自己對他,也是毫無保留的付出了信任。
“懷決,你能答應我嗎?”
她微微仰起頭,水潤的眼睛望著司徒懷決,他還能說什麽?還能做什麽?除了把對方緊緊的摟在懷裡,在她的耳邊不住的訴說著“我愛你”,別無其他。
“妙凌,我永遠都信你,永遠。”
一個誓言就此落成,就算滄海桑田,哪怕天地歸為混沌,都不會改變一份。
這就是他的承諾,一輩子隻許諾一次的承諾。
“懷決,我跟司徒懷渤的婚事,我會想辦法攪黃,讓我嫁給他,除非我死。”
司徒懷決趕緊捂住曲妙凌的嘴巴,“不許說死這個字,以後都不許說。”
“我絕對不會讓你嫁給他。”
“那如果,司徒懷渤成了皇帝呢?”
曲妙凌緊跟著問,言語犀利,她眼神灼灼的盯著司徒懷渤。
“我——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把你搶回來,你曲妙凌這輩子,就只能是我的女人。”
再次將曲妙凌納入懷中,司徒懷決許諾道。
“這可是你說的。”
“男子漢大丈夫,說什麽,是什麽。”
“那就好。”
曲妙凌窩在他懷裡點頭。
“懷決,我今天來,還有正事兒跟你說,姨母已經給我準備好了嫁妝,離皇上下達的大婚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我們必須得趕快行動。”
司徒懷決一聽就著急了,“那怎麽辦?父皇的命令,沒人能不聽,要不然,咱們逃婚,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曲妙凌卻推開身前的男人,跟他保持一小段距離,這才道:“懷決,你這樣,真的不後悔嗎?”
司徒懷決被這問題問主。
“後悔?”
他會後悔嗎?
一個聲音在他的心裡喊道:你一定會後悔的!
打小,他就對戰場有著莫名的熱愛,他苦練武藝,當他聽說大陵朝的疆土被匈奴侵佔的時候,當天他就衝到父皇的寢殿,跟他請命,要帶兵將本國的國土奪回來。
當時他才八歲,司徒輕柁當然拒絕了,還告訴他,等長大了,就封他為兵馬大元帥,領帥印,去攻打匈奴。
有了父皇的承諾,他便更加勤於修煉武功,時間一晃,就是好多年過去。
他有能力帶兵,還剛打了無數勝仗,眼見著匈奴就滾回老家去了,讓他在這個時候退出,他真毫無怨言嗎?
曲妙凌自然明白他的執念,她拉住司徒懷決的手道:“分明我們有更好的辦法,為什麽要犧牲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呢?”
司徒懷決呆住,“還有什麽選擇?”
“你來當皇帝。”
曲妙凌擲地有聲道。
“妙凌,可是我對皇位——”不感興趣。
“懷決,我沒有不讓你打仗,只是這個皇位,你不拿就會被司徒懷渤拿走,到時候,我跟你,是絕對不能在一起了。”
曲妙凌偏過頭,很悲傷的樣子。
看她這樣,司徒懷決緊咬牙關,“妙凌,為了你,我願意跟司徒懷渤爭。”
他看著曲妙凌一瞬間由失落變得驚喜,他也忍不住笑了。
將懷中的下女人摟緊懷裡,兩個人的身體是那樣的契合,就好像是天生為對方準備的一樣。
你想要我奪皇位,我就奪。
你想當皇后,我便把鳳印交到你手中。
妙凌,你能開心,便是我的一切。
曲妙凌聽到司徒懷決的話後,拉住他的手道:“懷決,你聽我的,趕緊回去,一切都不要變,對著開拔的大軍回朝,至於你一心盼望的事情,我的表哥還有外公,他們自然會接替你,完成你的願望,你就放心吧。”
閔家兄弟跟端王的為人司徒懷決是相信的,都是肱骨之臣,他們的戰鬥力也都不差,區區匈奴,他們定會將之殺得落花流水。
司徒懷決點了點頭,在曲妙凌的目送中,他走出酒樓,很快便消失了。
他騎著馬,臉上蒙著面具,沒人知曉他是誰。
順著人流出了京城,他便在從早就安排在成城外的人手中接過千裡馬,直奔邊塞。
他得趕緊去跟大軍會和,估計辛稼軒也撐不了多少時間。
軍隊中魚龍混雜,誰的人都有,絕對不能讓人發現他提前回到京城。
捏著手中的聚首紅魚,剛才他出門時曲妙凌交給他的,回想著她的那句話,“我等你回來娶我”,他渾身是勁兒,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
司徒懷局離開後,司徒懷墉酒足飯飽,這才從包間裡出來,推門一看,自己派過去的侍衛不見了,而包間裡,也只剩下曲妙凌一個人,“我三哥呢?”
曲妙凌隔著窗往外望,外面的天氣很好。
“他走了。”
“什麽?走了?這麽快!”
曲妙凌回過神,神色莫測的道:“兵貴神速。”
想必,他也著急娶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