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是注意到了張若予的遲疑,她不露痕跡的看了張若予一眼,在對上對方的眼神之後,開口:“你的反應,是發現了什麽嗎?”
鄭若予見盛如是問起自己,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心中所想都給說了出來,畢竟眼下匯聚在這裡的並不是外人,若是趙陵在現場的話,多少也會同意讓張若予把這件事說出來。
“我想到的人並不是旁人,而是我酒肆對面那家酒館的掌櫃的,如月公子。”
“如月公子?”在場的人多少對如月公子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
“這名字聽著就像是一個不正經人。”唯二沒有和如月公子打過招呼的莊融毫不客氣的說道。
他向來喜歡樸素簡單的,就這種所謂的如月公子行走江湖還叫一個什麽公子的名號,聽著便是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衣冠禽獸,就單單聽這麽一個名字,他便覺得對方不是什麽好人。
這一次莊融毫不客氣的開口並沒有迎來尾刀的訓斥,因為在尾刀的印象裡,這名字……有點兒耳熟啊。
忽略掉尾刀和莊融兩人不正常的反應,張若予繼續開口:
“各位尚且不知,那如月公子最近剛和他的姘頭分手,更準確的說,是被他的姘頭給拋棄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若予莫名的有些心虛。說到底,如月公子是皇后娘娘面首的事情自然是不應當說出去才對,但想來想去,也只有“姘頭”這兩個字能夠來形容對方了。
張若予怎麽想怎麽心虛,生怕趙陵清醒之後會找自己算帳。
“這……姘頭?”
余下幾人不知道其中的真相,還以為那看似溫柔書生的如月公子現在竟然和那種高牆大院裡面的姨娘之類的人給混上了。
怎麽想都怎麽吃驚。
好家夥,俗話說,看人先看臉,這家夥,怎麽看著都不像是那一種會甘心給人家做姘頭的人啊……
“就他,也配公子的這個名頭。”莊融不屑的說道。
“阿予,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盛如是向來是個八卦的,眼下既然有這麽大的瓜吃,她自然也是不會放過。
李毅然作為這裡面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內情的人,他看到張若予尷尬的臉色,便想起了之前趙陵和他交代過的事情。想了想,他便扯了扯盛如是的袖子,頗有一番小姑娘勸阻的模樣:“你總是這麽好奇,這件事先放著,眼下並沒有這麽重要。”
盛如是畢竟是一個會看臉色的人,一看張若予和李毅然兩人的反應反常,多少也收斂了一些。
現在話題終於回到了正軌上,如月公子,究竟是不是那一個會對張若予下手的人?
張若予回憶起她之前和如月公子兩人之間的交談,怎麽看對方都沒有對自己表現出來過絲毫的惡意。但是……他的特征又和盛如是他們所說的有八成相像……
在眾人紛紛開動腦子的時候,尾刀開口了。
他眯了眯自己的桃花眼,斷然的張嘴開口:“這個如月公子……我有聽過……”
話剛落地,幾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尾刀的身上。
就連莊融也挑了挑眉,看向尾刀,話裡話外頗有一點子“你怎麽身上有這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的意思。
“你聽過什麽,你今天要是不把你知道的那些事情交代出來的話,你給我看著辦。”
尾刀突然有些後悔,恨不得抽抽自己的嘴巴子。
讓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莊融那家夥不得氣上不行。
“沒什麽,就是我之前不是在醉香樓做侍衛,這如月公子的名號,我或多或少有從老板娘那邊聽過。”
“還有呢?”張若予和盛如是大有你不說完我們就繼續追著問的意思。
此時的尾刀便是無奈了,算了算了,說都說了,那就一次性說完吧。
“我之前在醉香樓的時候,聽老板年偶然幾次提到過如月公子的名字,像是有和醉香樓合作一樣。甚至說,老板娘對那人的態度也是微妙的很,算是那種又氣又愛的類型。”
“不過,你們若是去找老板娘打聽的話,沒準會有一些消息。”
“畢竟那老板娘見一個愛一個,自然還是利益為上。上一次他們幫著趙君逸抓了李公子,說白了,若是他們想做中立那一方的話,還真真就欠了你們一份人情。你們若是想的話,借由這一份人情討要一份關於如月公子的信息倒也不是不行。”
尾刀想了想,畢竟自己現在都已經算是趙陵這邊的人了,吃的哪家飯,做的哪家事,他便把自己知道的都給吐露了出來,甚至在最後,還直接給張若予幾人指了一條路子。
“好,那就照你說的做吧。”張若予想了想,眼下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只不過,這一次誰去比較好呢?
盛如是蹭的一步向前,李毅然自然也跟在後面,尾刀作為之前熟悉醉香樓的人,自然應當前往才是。
至於莊融,還是留在宅子裡好好的照顧趙陵和劉秀吧。
人員分配完畢,幾人便分散開,直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
從上一次的經驗來看,盛如是和張若予兩人不管是怎麽女扮男裝,到了最後都沒有用處。所以幾人乾脆平常怎麽穿,今天怎麽去,只不過身上多少也算是帶了一些防身的東西。
幾人在尾刀的帶領下,很快就到達了醉香樓。
不得不說,有了熟人帶路,這一次幾人的待遇便和之前很明顯的不同,就連走的路,也隔開了外面那些紛紛擾擾的人群,由著專門帶路的人領著走在前面。
“沒看出來啊,你在這裡的地位還不錯啊。”盛如是不由得打趣道。
尾刀只能抖抖嘴角:“哪裡,我都是一個叛徒了,哪裡還有面子。這分明是老板娘已經發現了我們,所以乾脆就讓人給我們帶路。”
不管這究竟是如何,在帶路人的指引下,四人很快就走到了一間屋子裡面。
而他們今天想找的人,醉香樓的老板娘正坐在裡面,姿態婀娜的品著茶,就算引路的小廝通報了張若予他們,她也沒有挪開眼神,只是冷著幾人站在那裡。
先是派人熱熱乎乎的迎接他們,現在又故意給幾人下馬威,不就是在那邊明擺著想給幾人點顏色看看嘛。
尾刀作為“老人,他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老板娘,你這就不厚道了啊。人都已經走到了這裡,你還在這邊充當看不見。”
“來者都是客,你多少也給點面子。”
“給面子”的老板娘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掃了開口的尾刀一眼,眼波流轉間嗔怪道:“喲,我還當作是哪一門子的貴客呢,原來是我們醉香樓的叛徒尾刀啊,沒想到竟然還有能把你盼回來的這一天。”
叛徒不叛徒的事情,尾刀也只是跟著自己的心還有明面上的利益來走。對方對自己用了神仙散,自己若是不抓緊時間跑的話,那不就明明白白成了對方的傀儡殺手嘛。
但是現在對方這麽堂而皇之的說起“叛徒”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讓尾刀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大家都不乾淨,你現在就揪著我一個人在那邊賊喊捉賊,怎麽說都說不過去。
“是啊,如果不是我當了叛徒,沒準我連我自己都不是了。”尾刀也不是一個吃素的,現在要不是因為張若予和盛如是幾人還在這裡,他肯定就不客氣了,哪裡還在和對方動這麽簡單的玩笑。
“老板娘,你就不要為難他了。這一次,是我們有要事相商。”
眼看著老板娘和尾刀之間的火花愈演愈烈,張若予及時開口,算是阻止了兩人再繼續下去。
“哦?”老板娘原本的注意力被尾刀吸引,現在聽到旁人的聲音,目光直接轉移並且鎖定在了對方的身上。
張若予就感覺這老板娘的目光怎麽比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還要過分,那時候對方的眼神中只是帶著對美色的貪戀。現在這……這張若予除了感受到貪戀之外,甚至說還感受到了那種佔有欲,還有被狩獵者鎖定的那種令人後背發毛的感覺。
“原來是你啊,小公子。”老板娘在看到張若予之後,笑了一聲。她的目光又在張若予的胸脯上掃了兩眼:“哦不對,是小姑娘。”
“上一次我就說讓小公子陪我睡上一覺,只可惜讓你們給逃了。不知道這一次,小公子自己送上門來,可是想通了,願意和我共度良宵?”
老板娘話說的直白,目光也直白的看著張若予,並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張若予以為對方純粹是喜歡白白淨淨的小奶狗,好家夥,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一個顏控,隻喜歡長得好看的,結果性別無所謂?
張若予被老板娘直白的目光盯得默默的後退兩步子:“沒,我喜歡男的。”
她原以為這一句話能夠讓對方知難而退,沒想到老板娘還在那邊步步緊逼:
“不知道小公子喜歡什麽樣式的玉勢,我這裡也是應有盡有~”
老板娘這一句話說的曖昧極了,直接讓在場的人都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