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張若予被自己說的話給震驚的站在了原地,一直大張著嘴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那一名大嬸心裡頭倒是樂開了花,畢竟這些日子以來,這些走過路過的人,沒幾個願意好好聽她說話的。
今日她遇到的這一個小姑娘到算是好心腸的很,非但買下了自己手裡頭的糯米團子,還這麽配合自己,給自己的反應也是自己想要看見的。
其實張若予也是確確實實的吃驚,畢竟秦家在她的眼中,至少也應當是小康的家庭吧,沒有理由家中是五品的大臣,但是竟然落魄成了現在這一個樣子。
但是說他們府中落魄但是也不會,畢竟現在這一個地段看起來,也應當不會很窮才是。
但是怎麽會有這種負債累累的事情發生,更有甚者,如若真的像是面前這一位大嬸說的那樣,這秦家非但是自己欠了一屁股的債,甚至還還不起來,就只能每天這樣讓債主在自己的門外頭蹲守著。秦家自己想必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不光才,但是也不想讓那些債主鬧出什麽不好的事端,所以就這樣每天都派人送吃的出來,就在外面飼養這一群債主。
其中有一點更讓張若予覺得奇怪的就是,欠債就欠債吧,有時候家中若是真的犯了什麽事情的話,沒有錢財能夠周轉,尚且是能夠理解的。這一種時候,找那種比較有錢的錢莊或者其他的親戚好友之類的借點錢,應當也是能夠補上那一個孔雀的。
但是秦家這很明顯就不對勁啊,單單從在他們府前蹲守的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來看,就能夠輕易的判斷出,對方並不是簡簡單單的角色。不像是家中那種會有閑錢來借人錢財的人,更像是那種路邊甚至是整天通宵不回家在賭坊裡頭閑逛的那一類人。
也的的確確只有這一類人才能夠這麽拉的下自己的面子,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依然安心的吃吃喝喝,該睡的在那邊睡覺。畢竟就算秦家欠著他們錢財,他們現在又不愁吃喝,還能夠有秦家在那邊供著,他們自然便是沒有什麽能夠擔心的。
就單單看那一個已經在石獅子上面再一次陷入睡眠的人來說,他顯然是已經把現在這種畸形的生活活成了自己的常態,更甚者,他還十分的喜歡現在這樣一個狀態。這一點,就從他剛才搶食的時候靈巧靈活的動作就能夠看得出來。
反觀其他人,雖然有些人看起來還是對於這一種方式懵懵懂懂的,但是他們在旁邊人的指引之下,竟然也是很快的適應了現在這一個節奏,開始舒舒服服的癱在秦家的外頭,等著下一頓的喂食。
見張若予的眼神又開始看向那邊,大姐的心思便起來了。
她拉了拉張若予的袖子,眼珠子提溜提溜的轉了兩圈。
其實她原本是想把秦家的事情告訴眼前這一個看起來好心而且好奇心十足的小姑娘的,但是吧,就在她剛才動手摸上小姑娘的手和衣服袖子的時候,她很明顯能夠感受到小姑娘衣服的材質非同一般。那衣服盡管看起來樸樸素素的,但是等到了手裡頭,竟然像是蠶絲一般的絲滑。
她原本的好心腸也被貪念所覆蓋,大姐想了想,見張若予的眼睛看過來,她便直接拉著張若予到了角落,然後一副提防著別人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一樣的樣子:
“小姑娘,這件事原本我也不應當和外人說的。但是眼下我看你人美心底又善良,對於秦家的這件事也是想要了解的。”
“這樣,大姐我這一次也做一個好人,你若是真的想知道這秦家的事情的話,給我二兩銀子,我就把秦家的事情賣給你。”
“你可相信我,這一條街道,誰人不知道我李大姐的,我說話向來算話,所以你也放心才是。”
那一個大姐拉著張若予就在那邊拚命的推銷自己,盡管張若予一個勁的往後退,但是還是無法避免面前這一位大姐強烈推銷自己的意思。
張若予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哪裡不明白這一個大姐是看上了自己人傻錢多。她剛才那一個摸自己袖子的時候驚訝的眼神,張若予可是並沒有錯過。
她自然也是知道這位大姐現在會有此表現的原因究竟是為什麽。
說到底,還是看上了自己身上的錢唄。
說起來,張若予自從是到了京城之後,就一直都住在趙陵的家中,就算中途有一兩天沒有在趙陵的府中,但是她的吃穿住行,都是由李管家在那邊用心的盯著。張若予向來不是很喜歡花裡胡哨的衣服,就是喜歡那種簡簡單單,看起來也十分樸素的著裝。畢竟她也知道自己曾經一度成為了皇后娘娘的眼中釘。
若是自己既住在了趙陵的家裡,又整天打扮的花裡胡哨的,張若予心想,那皇后娘娘怕是只會看自己更加的不順眼。這樣走下去的話,自己的項上人頭怕是最後也只會毀在自己的手裡。
原本趙陵府中的李管家還不願意,聯合著丫鬟在那邊攢動張若予,讓她習慣去穿那些花裡胡哨的衣服。但是張若予非但沒有如她們的意思,到了後面,竟然是硬生生把一套衣服洗了再穿,穿了再洗,這樣整整五天。
最後那李管家也是真實的拿張若予沒有半點的法子,最後也只能讓裁縫親自來府中為張若予量體裁衣,用最好的料子,做出最樸素的款式。
原本張若予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裡頭,既然衣服的款式已經是自己想要的了,她也就沒有再和管家去抗爭,畢竟人也不容易嘛。張若予每次換上衣服之後,看到鏡子裡面“樸素”的自己,都十分的滿意。
日子久了,她也就忘記了這件事,畢竟那些衣服在明面上看起來都算是差不多。她很多時候就真的會以為,自己穿著的只是簡簡單單的“粗布衣服”。
而今天出麽的時候,張若予還是特地從自己的衣櫃裡面去找到了一身被她穿的次數最多的衣服出來,但是沒想到,這麽簡單就被旁邊的大嬸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不簡單。
眼看著大嬸見張若予不說話,她的手已經在暗處戳的往張若予的腰間探去,畢竟那邊放了張若予的錢袋。
張若予“嗯?”了一聲,嚇得那一個大嬸連忙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時候,然後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啊,沒事沒事。”
張若予很明顯不想吃對方這一套,話冤枉錢的是傻子才u第。但是若是不給對方面子的話,看對方在那邊的熟悉程度,待會兒她要是讓旁邊的人都不同自己說話的話,那自己豈不是白來了?
所以張若予想了想,最後還是采用扇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做法,才不會讓自己虧了那麽多錢。
“大嬸啊,不是我不行,就是我今天出門來沒帶夠那麽多錢,我的身上只有最後的一兩銀子了……”張若予的手緊緊放在自己腰間的錢袋上,明擺著就是一副自己很窮,希望大嬸不為難自己的模樣。
那大嬸早就掉錢眼裡面了,她也沒有再去思考張若予這樣一個身穿不菲的服飾的人,為什麽身上會窮到只剩下一兩銀子。
就算是一兩銀子,她也想要。
所以在張若予說完了那句話之後,她就看到自己的面前像是刮過了一陣大風,然後就看到自己的錢袋已經落進了那一位大嬸的手裡。
“大嬸……”張若予迫切的喊了一聲大嬸,然後就看到那李大嬸當著她的面,直接解開了自己的錢袋,然後把錢袋裡面僅剩下的一兩銀子給拿到了自己的手裡頭,甚至還放在嘴裡咬了一下,在確認了上面的硬度之後,眼睛還在那邊發亮了一點點。
“欸欸欸,到了大嬸我手裡頭的東西就別想拿回去了哈。”
“小姑娘家家的,出門怎麽能夠怎麽帶這麽點錢呢,你若是想要買點胭脂什麽的,這點錢還不夠你花的。”李大嬸動作嫻熟的把那一個屬於張若予的一兩銀子給收進了自己的口袋了。
緊接著,她的身法極快,就像是突然加速了一般,就出現在了張若予的面前,然後一把摟住了張若予:
“小姑娘,看在你孝敬孝敬我一兩銀子的份上,那你就好好聽,我把秦家的事情都告訴你。”
“說來也簡單,秦家的事情還是因為秦家的獨子秦一風,也不知道他先前究竟是得罪了哪邊的人,竟然狠心的直接把她他的手給打斷了。”
“這秦家小公子好不容易把手給養好了之後,在又一次出門的時候,據說是調戲了人家二品官員的小妾,那小小妾回去的時候專門告了一狀。”
“好家夥你猜怎麽著,那秦一風第二天腿就被人家給打折了!”
“緊接著,他就像是整個人被灌了迷魂藥一樣,整天就往賭坊裡面跑。身上沒錢了,家裡也不願意給錢了,他就整天在賭坊裡面找各種各樣的人借音量。”
“這也才有了你看到的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