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陵說的倒也算是實話,畢竟他向來重情重義,所以他這麽一開口,李毅然也沒有再繼續。
場面一時間便有些尷尬。
張若予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其實我也不是一個脆弱的人啊,倒也不用這麽顧著我便是。”
她一開口,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趙陵。
眾所周知,眾人多少都感受過張若予的計策或者為人行事的強大。所以,一意孤行,覺得張若予“脆弱”的也只有趙陵這位主罷了。
“咳咳,咳咳。”見眾人的目光投向自己,趙陵偏頭看向旁側,不想開口。
難道一個男人護著自己的心上人有錯嗎?
“這樣吧,趙陵多排兩名暗衛在我身邊跟著,如是那邊也多備點毒藥和解藥讓我這邊帶著。日後若是真的遇到如月公子那家夥對我下手的話,我這般準備倒也不過分。”
“至於我的親人那邊,還得麻煩王爺安排了。”
趙陵聞言點頭了一下,生如是和李毅然兩人也沒有意見。
“那我們呢?我們就不給安排著點事情做?”莊融向來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眼看著張若予給大家都安排了活計,就自己這邊沒有事情可以做,他怎麽想都覺得自己被看輕了。
張若予想了想,一時間還真的沒有想出來能讓對方做的事情。
趙陵接著說道:“神仙散的解藥多研製一些,回頭能用上。”
“對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夠起到群體使用的毒藥也可以搞點。”
好家夥,趙陵這給莊融下要求的姿態就跟在集市買菜“大娘我要五斤白菜”一樣的簡單。
偏生莊融還真的吃這種方法,換做一般人可能早就和趙陵討價還價,就莊融還覺得趙陵這樣給自己下要求是看得起自己,畢竟奇奇怪怪的毒藥的要求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
在完成了邏輯自洽之後,莊融就扯著不情願的尾刀離開。
生如是和李毅然兩人得了任務之後也識趣的一起走了。
此時,只剩下張若予和趙陵兩人。
想到方才的事情,張若予下意識的要證明自己:“我沒有你想象的脆弱。”
聞言,趙陵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你有多好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想讓你有太多壓力而已。”
好家夥,明明兩人才確認了關系沒有多久,怎麽這家夥堪稱是無師自通,這情話說的一套套的,險些就讓張若予直接暈頭轉向了。
感受到自己臉上紅撲撲的,張若予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硬撐著:“算了,你下次再說瞎話的時候,多少還是注意一下場合。”可別在這麽多知情人的面前開口……
考慮到自己和趙陵兩人的面子,後面那句話張若予並沒有說出來。
……生如是和李毅然兩人揶揄的看熱鬧的眼神真的是夠夠的了……
……
張青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安王府接人,來的時候,只有趙陵一人在大堂那邊等著。
她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劉秀或者張若予的影子,怒然開口:
“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讓我過來接人?”
張青這種對趙陵的態度若是換做莊融或者尾刀站在旁邊的話,他們怕是直接會對張青發動語言攻擊。
不過幸好張青面前的人是趙陵,對方看在張若予的面子上,對張青的態度也算是能夠理解。
“伯母和阿予還在裡面談話,張伯母你可以和我多聊聊。”
聽到劉秀和張若予的談話,張青臉上的表情總算是好看了一些,不過態度倒也算不上有多好:
“我和你沒什麽可聊的。”
“哦?我覺得我和張伯母之間倒是有些東西可以聊聊。”
趙陵開口之後,張青默默的後退一步,對趙陵頗有些提防的意思。
“為什麽張伯母明明是阿予的姑姑,對她的態度這麽差。而且,之前伯母你對劉伯關懷之際,現在在知道劉伯母安全歸來之後,這表情怎麽看著都不像是高興的模樣啊。”
趙陵其實並不是一個喜歡陰陽怪氣的人,但是現在為了坐實自己對張青的懷疑,他現在開口說話,多少都有些陰陽怪氣和指桑罵槐的意思。
張青凝眉,抱著自己的手臂不看趙陵:“我沒有的,我很高興。”
好家夥,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簡直也是棒得很。
“讓本王猜猜,張伯母莫不是怕劉伯母和阿予交心的時候,不小心透露什麽和你有關的事情吧?”
“例如什麽你最近情緒反常,還經常熬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藥給她喝的事情……”
“你在監視我!”
趙陵還沒說完,直接被張青的一聲暴喝給直接打斷。
見對方的情緒崩盤,趙陵眯著眼笑了笑:“這不叫監視,你和劉伯母都是阿予的親人,都是她掛心的人,我多少派人保護者,怎麽了?”
“倒是你,怎麽說到這些就這麽激動,難道……這次張伯母被綁架的事情,也有你的手筆?”
趙陵說著說著,甚至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態度十分的坦然。
但就是這種悠然的姿態刺激到了張青,她原本心中就煩躁的很,現在自己默默隱藏的事情竟然還被趙陵給當面拆穿,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甚至說,她的眼睛都通紅一片。
“不是我,不是我願意的。”
“她們說,都是因為阿予和你的關系交好,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若是我不幫助他們動手的話,他們就會對我的孩子動手。”
“我,我其實也不是故意的。他們給我的草藥我也讓人看過,就是一些補氣血的草藥罷了,並……並沒有對劉秀她產生什麽影響……”
張青其實也是心中有愧,所以在趙陵這樣三言兩語的挑撥和刺激下,很快就把她裡應外合做了奸細給劉秀下藥的事情說了出來。
其實在劉秀被那女人帶走前,張青就已經被威脅過一遍。
那些人手裡頭掌握著她女兒的姓名,迫不得已,張青只能按照對方的吩咐給劉秀下藥。並且在適當的時候,故意裝病讓劉秀一人獨自在酒坊內。甚至說,在劉秀被人給帶走了之後,張青還串聯起了通報這一消息的角色。
“那你的女兒現在怎麽樣?”趙陵倒不是無情的,畢竟張青的女兒之前他也見過,是一個聰慧的孩子,最主要的是,阿予對那孩子也喜歡的很。
似是吃驚趙陵會關心這個,張青別過眼,最後還是開口:“沒什麽事,在秀兒被帶走之後,他們也把我的女兒還給了我。”
趙陵了然的點頭:“之後我也會派人照看好你們,避免像這一次的事情發生。”
他其實也想得很明白,這些事多少並不是張青的自願。說白了,她也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可憐人罷了,鑒於對方和張若予之間的關系,還有來到京城之後對張若予和劉秀的真心幫助,趙陵也覺得她值得一次原諒。
畢竟這些原諒的話,也是從張若予的口中親自說出來的,趙陵本人,其實也只是一個傳話筒罷了。
在張若予和劉秀見面自後,她們很快就串起了那些不對勁的地方,例如張青的最近的情緒緊繃、例如張青的給劉秀熬的藥、還有那些肉眼可見的奇怪事情。
再加上趙陵那邊的情報,劉秀和張若予也複盤了眼下的這些事。
只不過,親情為上,張若予和劉秀最終還是選擇原諒對方,並且讓趙陵來說出這些事。
畢竟,若是由張若予他們開口的話,只怕親情之間有了隔閡之後就再也合不上了。
張青不知道背後的那些曲曲繞繞,隻以為是趙陵給她的面子。
她眼淚情不自禁的落下來:“多謝。”
“對了,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秀兒和阿予她們母女二人,我……哎……”
趙陵點點頭:“明白。”
他只是一個無情的傳話筒罷了……
在兩邊分別“談妥不”之後,劉秀便迎了出來,在張青紅著眼的擁抱下,兩人回了酒坊。
張若予則還是回到自己的玉興酒肆看看,畢竟最近京城裡面風聲鶴唳的,她一家小酒肆可得站穩腳跟,不能就這樣倒了呢。
……
與此同時,如月公子那邊。
從懸崖下僥幸逃脫的黑衣人現在捂著自己腹上的傷口跪在如月公子的面前:“屬下,屬下辦事不力,還望主上責罰!”
如月公子早就收到了四戲那邊的消息,說張若予和劉秀、趙陵三人已經安然無恙的在安王府出現,自然也證明他這次的計謀已經徹底的崩盤失敗。
眯眼看了看腳底下跪著的人,如月公子的目光中多少帶著些殺意。
“主上,留著她還有用。”
在如月公子心中的思緒萬千的時候,四戲頂著壓力開口。
“呵。”如月公司冷然一笑,讓跪著的黑衣人渾身顫栗,只求今日能夠挨過這一場。
“算了算了,你也不容易。”如月公子擺擺手,難得赦免了對方。
“謝主上慈悲!”黑衣人振臂高呼。
“不過下一次,若是再如此,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行了,下去吧。”
如月公子揉了揉自己的額間,多少也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