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的錯啊!怎麽能叫我替他擔了!大人!大人!你不能這樣,你要明察秋毫啊!”
林管事聽到捕頭的話之後,整個人愣在原地。等他反應過來了,就撲在捕頭的身上叫喊著,他的那一個聲音喊得驚天動地的,可是如果有細心的人看見,就會發現他的臉上連著半滴的眼淚都沒有。
“欸喲我去!你這個糟老頭子盡是把髒水直接往我的身上潑。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長什麽樣子,我長什麽樣子!小爺我這相貌去迎春樓要啥女子沒有!還得看這個小柳兒?你編謊話的時候也不走點心!”
若不是現在又捕快在現場看著,李秀才還真的想和林管事再來打一架。老家夥現在東窗事發了就知道害怕,當初他一個堂堂秀才起碼還知道心疼一下人家姑娘家家的,結果林管事現在嘴上“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可是事實上,當初那第一個踹小柳兒一腳的人就是他!
“諸位大人,還望各位明察秋毫,這一個小柳兒當初就是林管事帶回來的人,我只是一個平常看場子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李秀才還是聰明,直接在眾人的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還把小柳兒的出現直接引到了林管事的身上。
若是不知道內行情的人,還真的會被李秀才這一張看起來良善的臉給欺騙了。但是在座的捕快都是趙陵命暗衛找來的,找來之前還特地交代了一下這邊的情況,說明了趙陵找他們過來的目的。
現在面對林管事的裝瘋賣傻和李秀才的委屈哭訴,幾人都是面色淡淡,甚至只是掃了他們一眼,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
“你叫什麽叫!我們只是收到了舉報而已。怎麽,你們現在一個個是開始了自爆是嗎?那個小柳兒的身份是什麽?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交代清楚,那你們怕是別想回去了!”
捕頭臉色一變,眉頭皺起,沒有好臉色的對著林管事和李秀才說道。
這也不能怪林管事和李秀才他們運氣不好,這不但招惹了張若予,得罪了趙陵,自己又滿目自大,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才會讓賭坊變成了現在的這一副樣子。
“我我我!我不是我沒有!”
“大人啊,這些都不是我們的錯!那一個女子,只是,只是自己來了的,怎麽能怪在我們的身上呢!”
林管事聽到他的話頓時慌了,他本來就心中有鬼,現在再加上對方給的壓力,他隻覺得要大禍臨頭。
“不不不,這個女的!她本來就是我們賭坊的人!我這邊有賣身契!!所以我們對她做什麽都是對的!”
或許是重壓之下,林管事原地眼神慌張的都懂了幾下,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他專門讓小柳兒簽訂的那一張賣身契。
現在只要有賣身契在他們的手上,那麽這些官府的人就不能拿小柳兒的這件事情來說事。
就算到了皇上那邊,他也絲毫不怕!
想到這裡,林管事頓時有了底氣,方才因為害怕而畏畏縮縮的腰板都挺直了起來。
“噢?賣身契在哪?”趙陵一直在旁邊旁觀著,現在賭坊老板提到了這件事,他自然是不會放過。
“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林管事正在得意的時候,旁邊竟然有人毫不客氣的插話。他看了過去,竟然是害他賭坊被人吵架的那個紈絝子弟,他說話的語氣頓時更加放肆起來。
“噢?那你看看有沒有我說話的地方?”
趙陵聽了他的話隻覺得好笑。
他緩緩地將臉上的面具掀下,一張英俊絕倫的臉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六……六皇子!?”
林管事看到趙陵的臉後,立馬跪了下來,止不住的在地上磕頭。
“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道六皇子您大駕光臨我們的賭坊!我們有失了招待!那個娘們不是,是那位姑娘是六皇子您的朋友嗎?我現在就去把她的賣身契拿過來,還請六皇子您放過我們賭坊!要多少銀子我都可以給你!”
趙陵的相貌早就在京城裡頭出了名,莫不是他常年不近女色,並且凶名在外,這傳說中的美男子榜首必定是他,才不會是趙君逸那一個家夥。
早些年見,趙陵還未入軍營前就擔任過巡城官一職,整天冷著一張臉帶著手底下的人巡來巡去,那一段時間京城裡頭的治安都因此好了不少,故而這個林管事一看到他的臉之後認出他來,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既然如此,帶路吧。”
趙陵聽了他的話,笑而不語,狹長的桃花眼中流轉著別樣的情愫。
林管事原本還跪在地上,現在聽到趙陵的話,下意識地以為只要對方把賣身契拿到手,就會網開一面放過他和賭坊。
他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走在趙陵的前面,給他帶路。
眾人一齊來到了林管事的書房,房間裡圍滿了士兵。
林管事也不敢說話,隻得先讓趙陵坐下,自己在冊子裡翻翻找找。
在林管事翻找的同時,趙陵轉過身子,背著手,在這間小小的書方裡來回的轉了幾步。
他在其中一個書櫃的前面站穩了腳跟,他的手剛伸出去,就被林管事叫住:“六皇子!別動!”
趙陵怎麽可能會聽信他的話,賭坊老板來不及阻止,他的手已經伸了出去。
只見他將那一本平平無奇的書本拿出來的時候,這個書櫃竟然自己向左移動!
在書櫃的後面出現了一個暗格!
“放開我!放開我!裡面是我的東西,你們都給我不準動!”
林管事在剛才想要撲向趙陵的那一時刻,已經被周圍的士兵給壓製在原地,他此刻發了瘋的大喊著。
趙陵拿出了暗格裡的東西,是一本帳冊,他隨意的翻了翻,合上後就隨手扔給了一旁的李捕頭,隨口道:“這些是他們賭坊近些年來坑邊百姓的張膽,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你待會兒把他押回去之後,就發一個告示,讓這些帳單上的人都來把之前被騙的銀子都給領回去。”
“是!”
李捕頭慌亂的接過了帳冊,抱拳回應。
“至於這張賣身契,我就拿走了,接下來這些人該怎麽處理,我想你們也是清楚的吧?”
趙陵帶著笑眼回頭詢問道,可是他的眼中絲毫沒有笑意。
“是,屬下懂得。”
“齊恆,你給我盯著這件事,我要一個好的結果。”留下這麽一句話交代給暗衛後,趙陵就離開了書房。
外頭還留著小柳兒和張若予在等著他手裡的賣身契,他若是不快一點,恐怕那個小柳兒就會撐不下去了。
“這是她不知道什麽情況被人簽下的賣身契,你先帶著便是。”
趙陵從書房離開後,大步的走到張若予的面前,將賣身契遞給她。
張若予看到那一張賣身契,對上趙陵的眼神之後便默默的收了起來。
眼下小柳兒已經找到了,當前的要務就是把她的身體先養好,否則要是強製帶到那一個人的面前,還不知道對方要怎麽鬧呢。
趙陵吹了聲口哨,叫來暗衛牽來一輛馬車,把小柳兒和張若予送到馬車上,一路行至他的府邸中。
喚來太醫為小柳兒診治,確認性命無憂之後,張若予和趙陵兩人才算是松了口氣。
隨著夜色將至,兩人靜靜坐在小柳兒的房間門口,吹著微涼的晚風,此刻竟是莫名的靜謐。
這邊小柳兒在養著身體,賭坊那頭的消息卻是像一顆炸彈一樣在整個京城都給傳開了。
這一家賭坊哄騙的人不在少數,故而李捕頭那一張告示貼出來之後,在賭坊外頭等著還錢的人已經排起了長隊。
這件事終於也是傳到了宰相府。
這幾日盛如是都在府中呆著,畢竟上一次盛如婉在上官府中鬧出來的事情讓大家面子上都不好過,所以為了哄那個盛老頭子開心,她也只是收斂了幾天,沒有出門,都乖乖在府中窩著。
結果,好家夥,她才離開他們兩人沒幾天,這兩人竟然去了賭坊,還直接把賭坊給搗毀了,簡直不是一般的厲害!
尋思著這幾天的表現也已經很不錯,盛老頭子面色也正常了很多。
盛如是就趁著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從側門直接離開了宰相府,奔向張若予那邊。
一看到張若予,盛如是便是一個猛撲,壓得張若予一個踉蹌。
“哼,你怎麽和趙陵去了賭坊也不叫我!”盛如是佯裝生氣道。
張若予一看便知道她在那邊扯謊,她從來不在乎這個。
“剛好,我也想找你說一說那一日的事情。”張若予乾脆來了一個反客為主,把那一日發生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嘖嘖嘖,那賭坊的人也真是禽獸極了!竟然對一個弱女子下手!”
“唔,現在小柳兒的傷口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今日你來的正是時候,剛好我們要帶著她去和她的老相好相見,李小將軍也已經在路上了。待會兒一起過去便是。”張若予默默交代道。
她這幾日一直試圖從小柳兒的口中套出什麽消息,哪想對方的嘴巴嚴得很,最後什麽都沒說出來。
所以張若予只能放棄,還是讓這一對癡男怨女見面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