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予在黑暗中幽幽的轉醒,她還記得在自己昏迷前看到了那一個原本長得一臉和善的店小二,一臉猙獰的衝向了自己,自己的臉上就被蒙上了一塊布巾,緊接著她便陷入了昏迷。
等清醒過來,她先睜開酸澀的眼睛,如目便是一間暗室,她直接被關在了牢籠之中,或許是看著她武力低下,所以並沒有限制她的行動。
那一小間地牢應當是已經關押過了不少的人,但是似乎考慮到了一個乾淨程度,裡面在管人進去之前似乎還專門給清潔了一遍,就連旁邊的草垛也是乾淨的。
只不過張若予靠在牆邊,緊緊的扒著牆壁,盡管在黑暗中,但是她的手在牆壁上來回的撫摸,也感知到了上面女子知家劃出來的劃痕,也是因此對這一間地牢曾經綁架過的少女的事實有了一定的猜想。
張若予在原地搜查了一遍發現這裡已經被清掃的乾乾淨淨沒有半點東西之後,她只能直接坐在地上,然後抱著自己的膝蓋。
現在她已經按照計劃被綁匪綁了進來了,現在就看那幕後黑手到底會不會出現,以及張若予究竟能不能從這裡去找到他們真正的目的。
她目光所及之處遍是黑暗,索性就閉上了眼睛,在腦海裡把這件事重構了一遍。
幕後黑手借著這一個酒宴作為時間節點,然後通過像是店小二這種生活身邊隨處可見的人來和那些受害者搭訕,在成功獲取到了對方的信任或者抓住了可乘之機的時候,便動手,這才能夠把一個又一個的姑娘給禍害了。
按照張若予的想法,她從來都是一個願意去做最壞的打算的一個人,她想,那些受害的少女多半的已經香消玉殞了……所有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演好在這些綁匪面前的每一場戲,然後調查出真相出來!
想到這裡,張若予甚至火上心頭,那一聲聲咒罵差一點就要冒出口。
黑暗能夠放大人心中的情緒,假若是平常的張若予放在眼下的這個環境,更多的可能會想到自己和趙陵之間的關系。但是因為對那些年輕活潑的少女的同理心,張若予現在在這一個環境裡面非但沒有半點的感傷,更多的卻是憤怒。
在密室裡面,周圍都是靜悄悄的一片。張若予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然後把自己的埋在自己的膝蓋裡面,然後靜靜的等著。
她不相信那些人今天都已經廢了這麽大的功夫把自己綁過來,難道不會來看看自己?
俗話說的好,說曹操曹操就到。
在張若予揣測那些綁匪會來尋找自己的時機的時候,那一個店小二便直接過來了。
張若予是先聽到隱隱的腳步聲的,她只能連忙從自己的腰帶的暗格裡面抓出了一點點的辣椒粉,然後抹在了自己的眼眶周圍,那刺激的味道一出來,張若予頓時眼淚就下來了。
先是腳步聲在黑暗中淡淡的傳開,緊接著是鑰匙插入門鎖,轉動門鎖,然後開門,關門的聲音。
而一直處在黑暗中的暗室也終於迎來了唯一的一盞光明。
來人不是別人,而是今天在那一個“密室”裡面直接把張若予給綁到了這裡的店小二。
店小二手上拿著一盞油燈,身上穿著的仍是白天張若予所見到的衣服,只不過他的神色已經和之前大不相同。在雲吞鋪子的店小二看著便是一張圓圓潤潤和善可愛的臉,就憑著他那一張臉笑嘻嘻的討喜的很,很容易便能夠招攬來生意。
而今天在那一個酒宴上面的店小二像是成長期的青少年一樣,失去了圓圓潤潤的可愛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而然的少年感。
那在這隱隱約約的黑暗中的店小二則像是變身陰暗的成年人一樣,眉眼中寫著的皆是算計兩個字。
他拿著油燈走進來,油燈照亮了這一間小小暗室裡面的環境,張若予也總算能夠看清楚這一間密室的全貌。
密室的空間不大,大概也就十平方有余,裡面的東西很簡單,就一個籠子和一張八腳桌和四把長板凳,甚至連半點鞭打的工具都沒有。這後者實在是出乎張若予的預料,難道這些人不會對這些被擄來的少女動用私刑嗎?
“張小姐?”
店小二一進來就借著手上的燭火看到張若予一個人蹲在地上,像是一團小小的白色糯米團子一樣。他原本以為張若予只是因為怕黑所以蹲在了地上,他才特地把自己手上的油燈放在桌上,也算是給張若予一點點安全感。
哪想他油燈都放了,張若予都還沒有抬起頭,他這才是怕了,該不會把人都給嚇死了吧?
張若予借著余光把這一小間密室的布局給記在了腦子裡頭,然後被店小二這突然的一喊,她這才算是反應過來,好家夥,現在到了自己演戲的時間了。
來都來了,自然不能夠放棄任何展示的機會。
只見張若予吸了吸鼻子,順帶著啜泣了兩聲才慢悠悠的抬起頭,然後眨巴著一雙已經發紅的眼睛看向了店小二,甚至在她抬頭的時候,有兩顆眼淚剛好從她的眼框中逃離出來順著圓潤的臉頰滑了下去,搭配著這昏暗的環境和朦朧的燈光,再加上張若予今天這一身素白的衣服,竟然有一種殘缺破碎的美。
饒是店小二這種見慣了美人的人,現在也被張若予的美貌給震懾住,他見過好看的,還真的是沒有見過像張若予這麽好看的。
在驚豔之余店小二在心中狂喜,這一次他已經把這驚天動地的大美人給抓回來了,這下次看那一個吳大人還怎麽針對自己!
只不過可惜了,據說這一次抓來的美人是要送給京城那邊的王大人。那王大人已經頭髮花白了,人還這樣的風流……據說在某種方面因為有隱疾所以特別喜歡用道具之類的東西……
想到這裡,店小二就覺得張若予實在是可惜的很。這樣的美女子若是沒有遭遇這樣的事情,憑著她的樣貌和她的好身家,加一個好想與的丈夫並不算是難事,甚至說和諧美好的共度余生也是好的。
可是,世界上很多事情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誰讓她這一次來了大河城,還不長眼睛的招惹了自己,都是她自己甘願犯的錯,所以這後果自己也得承擔了。
再說了,店小二要是不把她抓來的話,按照吳大人手下的那些線人的精細程度,張若予遲早也會吳大人的手裡,誰知道這一次是愛好特殊的王大人,下一次會是喜歡什麽變態東西的康大人呢?
想著想著,店小二心中的那一份簡單單薄的愧疚感很快就消失不見。
“你,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張若予在抬起頭看到了來人之後,氣從心頭起,眼睜睜看著自己昨天才認識並且充滿了信任的人出現在這裡。
她的“大小姐脾氣”犯了,手裡頭沒有東西,卻是直接把那旁邊草堆裡面的稻草給抓了一大把,衝著店小二扔了過去。
稻草說白了也就只是一些質量很輕的草堆罷了,她就那一點點力氣就算再用力,那稻草的結局最後也只是在空中慢慢悠悠的飄了幾圈之後落在地上,根本不能給店小二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看著自己扔的稻草飄在了地上,張若予更是又氣又惱:“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麽?不不不,是你,你究竟想要什麽東西,你告訴我,我什麽都能夠滿足你。”
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張若予連忙連滾帶爬的直接走到了鐵牢的最邊緣的地方,抓著那鐵欄杆,然後眼巴巴的看著店小二:
“真的,我家裡很有錢的。你是不是因為做了這麽久的店小二,心理不平衡想要很多的錢和美女,我都能滿足你!或者你是不是想要什麽宅子之類的,我也能做到你想要的!只要你今天能夠放我走,我都能滿足你。”
張若予雙手抓著欄杆,原本妝發完美的她現在因為慌亂,頭髮都已經凌亂了不少,多余的碎發垂落在臉頰兩側。正是因為張若予的癡狂和害怕,卻更是襯托出來了她現在的美。
美人就算是再落魄,那也是實打實的美人,毫無反駁的機會。
店小二看著這樣的張若予,竟然感受到了一種殘暴的美感。如果不是心裡頭對吳大人以及上面更高的勢力的害怕,他或許就會放任自己心裡頭的惡魔,說白了就是想在這裡直接就把張若予給辦了。
“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要我放你走嗎?”店小二看著張若予這一副可憐的樣子,總算是開了口算是對她的一個回應。
張若予聽到他的回答激動的點了點頭,像是有了希望一般。
“別介,想得美。”他短短的一句話又迅速的打破了張若予的希望。
“你想想,我如果要那些東西的話,直接把你給娶了,那你家裡的那些東西不就都是我的了麽?”店小二反問道。
在他反問之後,張若予就愣在了那邊,像是已經明白了這一個慘淡的事實一般,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