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陵眸色凜冽,果然是貴妃的人。
他早就懷疑這次刺殺是貴妃安排好的,現在看來她竟還有後招。
實際上,趙陵乃是皇后嫡子,為了歷練自己也為了體察民情,才跑到這上陽縣來,想當個一年半載的小縣官。
可萬萬沒想到,貴妃竟如此大膽,將手伸到了這麽遠的地方。
趙陵沉吟:“你們全在暗處調查即可,我暫時不會去衙門述職了,靜觀其變。”
“是。”
合順行了禮就要退下,趙陵喊住他:“對了,你那有沒有銀子?”
合順一愣,隨即從懷裡掏出兩張銀票。
趙陵:……
“散碎銀子即可。”
合順會意,又掏出一個荷包:“這還是娘娘囑咐屬下帶上的,說您定不習慣用銀票。”
趙陵眸中含笑:“母后自是懂我的。”
合順離開後,趙陵回了攤位,只見人漸漸少了,張若予渾身是汗,累的不行,見他回來連忙招招手:“來,賣的差不多了,咱們準備回去了。”
饒是趙陵知道這酒好喝,也吃了一驚:“賣的這麽快?”
“什麽呀,”張若予笑道,“剛剛有間酒樓來了一趟,全買走了,說是館子裡酒不夠了。”
“原來如此。”
趙陵點頭:“那咱們這就去套車?”
“不急,先逛逛吧,我想著買點糕點回去。”
也算是她替原主,還有這個‘金孫’的身份給張老太盡盡孝心吧,往後身份被戳破,想盡孝心,只怕張老太也不會讓她進門了。
趙陵陪在她身邊,不用提酒,兩人雖累但步子卻輕快不少。
張若予買了些糕點,還扯了兩匹布,遠遠瞧著街上有些動靜,便帶著趙陵過去湊熱鬧,誰料竟是個熟人。
只見張若予的大伯父被人打的鼻青臉腫,倒在賭坊門口,嘴裡仍是罵罵咧咧:
“什麽玩意!老子還不稀罕來呢!全他娘的是出老千的!”
張若予見狀心道不好,拉著趙陵就要跑,可還是被張武發現了。
“誒!”他目露喜色喊道,“若予?!你怎麽在這?!快,你身上有沒有錢?先借給大伯用用,大伯贏了銀子就還你!”
張若予隻好硬著頭皮轉身:“我身上沒有銀子,我是跟朋友出來閑逛的,哪裡有錢?”
說著她給趙陵使眼色,趙陵也配合她做出一副冷漠臉。
“那……那你跟這朋友借一借行不行?大伯贏了錢肯定還你,聽話,啊!”
“大伯,他更窮!”,張若予拉著趙陵轉身就跑,像是躲債主一樣。
“可他看著很有錢,喂!乖寶……”,劉武大吼著,並沒有打算去追,畢竟張若予有錢沒錢他知道,而旁邊那個有錢人,終究是別人,也不會出手幫忙。
張若予才走了幾步,便被堵在了人群裡。
剛才第一個買酒的大娘拉住了他,“小後生,你在這裡啊,剛才我還去原地找你了,你的酒還有沒有了?我家當家的說了,再買一些。”
“沒了,都沒了。”,張若予慌張的應答,現在她得趕緊走!
是不如人願,另外一個大叔又攔下她,“今天那麽多酒都賣完了?你什麽時候再來?我家過兩天辦事,要多定一些。”
張武聽到這話,眼睛轉了一下,上前拖住了張若予。
“大侄子,你現在發了,可不能不管你大伯!”,劉武眸足了力氣,用最大的嗓門喊。
“你小時候還在我脖子上撒過尿,現在你發達了,就嫌棄你的窮大伯丟人,不想讓我人?!”
“我又不是那種借錢不還的人,你這是就急,我還能坑你知道晚輩不成?!”
“你這不就是在坑嗎?”,張若予小聲嘟囔著。
張武聽到了,瞠目結舌,“你說什麽?!”
張若予立馬皮笑肉不笑的,想要把劉武抓著自己衣服的手掰開,“大伯,我現在身上沒錢了,我回家給你借點送過來。”
張武本以為自己這一套說辭,眾人聽了會向著他,跟他一起指責見死不救,有錢不借的侄子。
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一陣唾棄之詞。
“你看看這,自己賭博,讓侄子還債,還有這種長輩?”
“當著晚輩的面子,竟然還做這幅懶模樣,忒惡心了,快帶著孩子,孩子都跟著學壞了。”
“……”
張武一聽,情況不對,立馬不裝慘,轉過頭來,衝人群裡說他不是人的大罵。
“去!不是你家的事,別插嘴,我的親侄兒都沒說什麽,少在這裡挑撥我們的關系。”
張若予無奈的低聲道,“大伯,我介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