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得到酒壺也是機緣巧合,她想著現在張若予和盛如是兩人都沒有什麽事情,那她也不能白白的佔人家的便宜,於是就想著去四周逛逛,看看能不能搜羅到什麽東西看能不能幫上兩人的忙,沒想到到了柴房的門口,就被一股子幽香給吸引了過去,等張青順著那一股幽香找到掉在角落裡的酒壺的時候,裡面的酒已經一滴不剩,甚至就連酒壺的裡壁都已經乾涸,看著就是裡面的酒已經變幹了。
可奇妙的是,就算是裡面已經滴酒不剩,可是那一股子幽香依舊從酒壺裡飄出。
那種香味不是酒香,更甚酒香,應當是因為原先裡面裝著的酒滲入到了酒壺的裡層,酒香和木香相結合,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味道。
張青也算是釀酒已經釀造了有五六年有余的人,還曾是大家眼中的天才,只不過這一次這個酒的味道,她還真的沒聞出來。
釀酒師對於這種自己本職的東西都有一種宿命般的感覺,更何況是張青這種對自己要求又高的人。遇到了這種自己根本不知道的酒和酒香,她心中的好奇心更甚。
看了一眼四周,在確認了四周無人之後,張青便把那酒壺撿到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偷偷的放在鼻子的前面吸了兩口。
怎麽說呢,在那一瞬間,她有一種自己的天靈蓋都被打通了的錯覺。那股酒的香氣,就像是烈火一樣,從下往上,直接燒到了自己的心裡。
這種酒,對她來說是聞所未聞。
抱著對這種酒的好奇心,張青就帶著那一個酒壺在山寨裡面來回的穿梭,甚至就連那些劫匪的房間都去挖了一遍,不管是什麽種類的酒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可是不對!
那些酒的味道都不對!雖然味道也不錯,但是和她想找的那一種根本不一樣。張青那時候已經把整個山寨都給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她想要的那一種酒。
假若到了最後真的還找不到的話,她可能會直接一盆水把那些劫匪潑醒,然後親自去問,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那些事情從他們的嘴裡給挖出來。
在張青想著奮力一搏的時候,李嫣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看張青面色不佳,心中懷疑,但是在看到張青懷裡那一個酒壺的時候,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娘親,你為什麽拿著這個酒壺?”
張青被李嫣然從自己的記憶力叫了回來,她看著李嫣然一頭霧水的樣子,原本隻想敷衍過去,但是在那一瞬間又想到了自己對孩子的教育,想了想,便還是問道:“娘親我剛才在路上隨手撿到了這一個,看這樣式還蠻精致的,便想著要不要找到苦主歸還。”
沒想到她不報希望的李嫣然竟然開口:“這個酒壺我知道,是張若予張姐姐的。可是她對這個酒壺根本不感興趣,所以娘親你也不用想著要還了,扔掉便是。”
誠然李嫣然說的都是實話,但是在張青的眼裡便是對她釀酒的一種侮辱。不過李嫣然並不知道這個酒的重要性,所以張清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想著晚上如何要去找張若予討教一下。
這種酒肯定不是她那種年紀的小姑娘能夠釀造出來的,張青想討教的並不是她所謂的釀酒的技藝,只是想找到張若予身後真正的幕後高人,然後好好的學習精進。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張青今晚才特地找到了張若予待著的地方,故意找她攀談,最重要的,就是想要套取關於這個酒壺的事情。
眼看著事情就要成功了,沒想到張若予一開口,直接粉碎了張青的想法。
“這酒壺是我的,裡面的酒也是我釀的。”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張青愣在了原地,就連手上一直僅僅攥著的酒壺都差點落地。
前者這酒壺是張若予的的這件事她已經從李嫣然的口中得知,只是這裡面的酒竟然是張若予釀造的,這怎麽可能?
釀酒的人無一不需要勇敢的心境和想法,甚至是堅持不下的毅力和探索的精神。
以上這些她並不是說張若予沒有,而是像張若予這一種細皮嫩肉的小姑娘,看著便不象是會喜歡釀酒的人。
這,或許只是對方對我的試探,萬一只是在測試我的看法和對釀酒的心得和體會呢?
張青在心裡自顧自的想著,其實在另一方面也算是一種自顧自的欺騙。
她並不願意承認張若予這麽一個小小年紀的人,在釀酒方面的技藝竟然比自己還要厲害!
“是嘛,那我不得不佩服你,真的是厲害。”張青掩蓋下眼下的不快,嘴上動作不停,“只不過你這麽厲害得小姑娘,家裡是否有師傅呢?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跟隨你師傅好好的學習精進一番,還希望張姑娘能夠給予引薦。”
她這話前面在誇自己並沒有錯,只是後面這些話明擺著便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人家這意思就差寫在臉上。
我只是稍微恭維一下你,但是我想找的是你背後的人,如果真的有那一個人的話,還麻煩你幫忙帶帶路。
張若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此刻的心情相較不甘來說無語是佔了大多數。
她如果算起兩世的年齡總和,加起來怕是比張青還大,現在張青把自己當作小孩子來看,著實讓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過既然張青對自己釀酒的技藝感興趣,她也不介意和對方好好的切磋一下。
“不好意思,我釀酒是從小自學的。”張若予禮貌的笑笑,說道。
她這說話的意思就是明擺著在打張青的臉,看吧,你想要得到的消息,你想要找的人不就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你還不珍惜?
張青皺了皺眉,張若予說她自己會釀酒這件事她不是不信,只是那酒壺裡面的酒很明顯就不是她這個年紀的人能夠釀的出來的,可是眼前這個小女孩卻在一昧的誇大自己,這讓張青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想了想,張青為了不損害張若予的自尊心說道:“我知道你是自學,那也得有老師指導對不對,那酒的質量我也聞得出來,不是釀酒十幾二十年的師傅是做不出來的。張小姐,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想要知道一下你背後的師傅或者高人是誰,就算不讓我求學也沒有關系,我真的只是簡單的想要了解了解罷了。”
張青這話也是誠實的很,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第一次問話張若予的時候的不禮貌,便重新措辭想了想,這一次相較之前也讓張若予聽著舒服了很多。
張若予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人,既然張青主動放緩了自己的態度,她也不想為難對方。
她其實猜的也沒錯,只不過張若予那些釀酒的技藝除了之前在現代學習的那些知識還有現在這個時代的古法釀酒法加起來,她釀酒的年紀其實足足有十多年。而且但從釀酒的技法來講,她可是從現代學習的技法,現代的技法那是從上到下繼承了上千年的東西,去其糟粕取其精華,自然留下來的都是好東西,所以做出張青口中那驚豔絕倫的美酒也只是在意料之中。
不過張若予也很是好奇,為什麽青根酒放在了那一個酒壺中,竟然會有不一樣的味道混合出來,比原來更醇厚了不少。
盡管心中有著自己的懷疑,但是張若予還是得和張青解釋清楚:“張姐,我也不想瞞你,你知道上陽縣那邊的那一家醉得意酒坊嗎?”
醉得意?張青聽到這個名字就激動的站了起來:“我知道了,莫非那醉得意的張老板便是你的師傅?或者說,是你的父母?”
張若予歪頭,這不對啊,就因為一個姓氏,自己就變成了自己的父母了嗎?
她無奈的搖搖頭,想著便從自己的腰間找出了專屬於醉得意的掛件,那是當初她讓二當家專門去做的信物,在離開上陽縣之後留著給自己做一個紀念的,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成為了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我……我是醉得意的老板,不信你可以看這信物。”張若予無奈,只能把自己的掛墜遞給張青。
張青原本還將信將疑,直到她接過了張若予手上的信物,才終於確認了那就是醉得意的信物,而張若予就是醉得意年少有為的老板。
其實醉得意的名字已經在周圍幾個縣城裡面流傳的熱鬧的很,最後也傳到了春陽縣,張青有幸在朋友的生日宴席上喝過一口來自於醉得意的“青根酒”,那驚豔綿密的口感她到現在都難以忘記,所以她才會在張若予提到醉得意的時候這麽激動。
只不過沒想到,現在醉得意的老板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先前竟然還在質疑人家,真的是可笑。
張青越想越覺得自己心中有愧,因著自己的年紀和經驗所以對張若予有些看不起,現在她才明白什麽是真真的天外有天天外有人。
“只不過,我還想再問一下,這裡面究竟是什麽酒,這麽香?”在一番道歉後,張青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張若予擺擺手:“這裡面也只是普通的青根酒罷了。”
至於為什麽會留香這麽久,她也是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