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張若予只是看趙陵的頭髮亂了,上面還有幾根雜草在上面,想著自己剛才動了對方面具的事情,也就放下心來替他整理頭髮。
等她整理好了之後,才看到趙陵微紅的耳垂。
趙陵原本皮膚就白皙,活脫脫像是剛剛煮好的酒釀圓子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之前已經風餐露宿了那麽久,整個人卻還是白的很。
而且不是那一種僵硬的白色,而是瑩潤有光澤的白皙。
張若予還記得之前她和趙陵一同出門去賣酒的時候,街邊路過的小姑娘和買菜的大娘就最喜歡調侃趙陵了,經常說趙陵比一個女孩子還要白皙漂亮。
那時候的張若予還真就不服氣,她覺得自己明明就比趙陵白多了,怎麽沒有人誇自己。
那件事情她一直記到了現在,現在回想起來,還頗有幾分羞愧。
因為她現在看到的白裡透紅的耳垂,活生生就像是白玉上面逐漸染上了胭脂一般,從淺粉到深紅,已然是世間最美的藝術品。
饒是張若予這樣一個平常不會為美色所惑的人,都會偷偷的在心中喊上一嘴:“真美啊!”
她心裡是那樣想的,眼神也就一直盯在趙陵的耳垂上,趙陵原本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他一個轉頭,就看到張若予盯著自己耳垂時候的癡迷的眼神,他一下子心態就爆炸害羞。
哪裡,哪裡會有一個女子直接盯著別人的耳垂看得!
在察覺趙陵害羞了之後,張若予眼神飄忽,胡亂的在四周亂看,然後咳嗽了兩聲,故作鎮定道:“我剛才,我剛才是看到一隻蚊子飛在了你的周圍,你也不用太感謝我,嗯,就這樣吧。”
說著,她就兩手背在身後,大步的走在了前面。
別看她走的正值,大義凌然,實際上是心虛的很:哎喲喂,我這是第一次偷看男人,怎麽會這麽尷尬!
“不行不行,我還是得趕緊走!”張若予踩著小碎步走在了前面。
趙陵原本還因為方才張若予的所作所為而害羞,現在看到張若予更可愛的反應後,他一下子就釋然了。
自己的耳朵哪裡可愛,還不如張若予可愛。
眼前的張若予就像是炸了毛的兔子一樣,可愛的很。
“你慢點走,我快迷路了。”
眼看著即將看不到走在前面的張若予的影子,趙陵連忙喊道。
張若予聽到,連忙停頓了一下腳步:“我在這,你趕緊過來!”
她原本還在原地等著,時不時的逗逗旁邊的野草,可是看到趙陵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走近了之後,她不知怎麽的,又想起了方才的那個情況,心中害羞的很,起身又走在了前面。
兩人就一直保持著你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追,我喊一句你停一步,我走近了你又在跑的這樣一個奇怪的規律。
也虧得張若予的記性好,還有這遠古寺的寺廟布局簡單,在兩人一前一後,一快一慢的節奏下,兩人終於走到了休息室。
而在休息室裡面,則是已經有人在盤腿坐在那,身旁放著一盞熱茶,手上還拿著一本書仔細的閱讀。
一見到那人,張若予就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那個看書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柴江雲。
……
且看柴江雲在翻過了牆洞之後,就蹲在牆角聽到了張若予和趙陵談話的聲音,雖然兩人之間只是一些普通的溝通,但是在柴江雲的眼裡,兩人就是不顧旁人的打情罵俏,他也沒想到在自己面前一直端莊安靜的的張若予竟然會有這一面。
有一瞬間,他甚至想要爬出去,和那一對站在牆洞外面的狗男女吵一架,最後誰贏了,誰就能夠把張若予給娶回家。
柴江雲想了想,自己做的還是不夠。
他做事是不是應該像趙陵一樣的坦然和正直,這樣的話,是不是就能贏得張若予的芳心。
所謂的光明正大,當然還得從在張若予面前的表現來說,就自己現在這一副偷雞摸狗做賊心虛的樣子來說,哪裡是張若予會喜歡的那個人的樣子。
在那一瞬間,柴江雲就想明白了,自己要向趙陵學習,理直氣壯的打直球,去把張若予給贏回來。
在柴江雲正擼起袖子準備爬過去和兩人打招呼的時候,一塊帶著內力的石頭直接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
隨之而來的是張若予和趙陵說話的聲音。
“快點快點,別在那邊磨磨蹭蹭的了啊!”
“我不偷看,我不偷看,你快過來!”
……
聽著張若予和平常對自己說話截然不同的語氣,柴江雲此刻隻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落入了冰窖一般,明明還是豔陽天,為什麽周遭這麽寒冷呢?
在兩人有說有笑的走近的時候,柴江雲第一次陷入了對於自我的懷疑,如果說趙陵是張若予的心上人,那他柴江雲一直安靜的守在張若予的身邊,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身份?
還沒等柴江雲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張若予和趙陵兩人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柴江雲倒是不怕和趙陵正面對上,只是在心裡不想讓自己現在這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被張若予看到。
就算他輸了,他也想要一個體面的結局。
腳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近,柴江雲眼看著四周都沒有任何能夠躲藏的地方,只能連忙手腳並爬的從牆洞的周圍離開。然後根本來不及回頭看看的直接從牆洞那邊竄開,很快就消失在了轉角處。
他順著來時的記憶,帶著已經亂成一團的心情,回到了那一間休息室。
原本那個毒舌的和尚又出現在了那裡,一看到柴江雲一身的狼狽,他嘖了一聲:“怎麽回事,姑娘沒追到,你該不會是被山上的野獸給追著跑了吧?”
“對了,我忘記說了,我們山上可沒什麽野獸,最多有些雞鴨罷了。”
他這話分明就是在嘲笑柴江雲被雞鴨給追趕了,才落得這一身。
柴江雲也不想和他鬧,他回想張若予剛才的話,明擺著就是衝著休息室過來的。
他連忙抬頭,看向那一名和尚:“請問你這邊有可以洗漱的地方還有能夠換洗的衣服嗎?”
“有是有,你怎麽”
“好的,謝謝了。”
“行吧行吧,你隨我來。”
正是因為有了那一名和尚的幫助,柴江雲才這麽快的換好了衣服,並且直接擦幹了頭髮,然後擺出一幅我已經在這邊坐了很久的樣子在休息室裡面等著。
“欸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奇怪,之前還說出去找人。結果搞得一身髒兮兮的,現在又逼著我拿衣服給你換。”
“我可說說的明明白白了哈,你要是想從我的身上佔到便宜,那是半點夢都別做!我待會兒啊就把你的事情告發給我們主持,看你還是不是主持的好友,下一次我們遠古寺你怕是怎樣都進不來咯!”
柴江雲掃了他一眼,他現在也不想和這些外人計較。
他更關心的是張若予和趙陵現在在哪的事情。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向面前這個嘴皮子不錯的和尚求幫助:“你好,可以再幫我一個忙嗎?”
聽到這句話,那和尚連連後退好幾步。
他原本早就回到了藏經閣裡面,結果過了一會兒遇到了哭哭啼啼的小師弟,說自己沒把人給看好,結果被師傅給責罰了。最後師傅更是直接把這一口鍋推給了他,讓小和尚去藏經閣掃地,然後把他叫來招待人。
還說什麽“你大師兄已經閉關了這麽久,是該讓他好好體驗一下世間的人情世故了。”
對此,現在的苦燈隻想吐槽:“這叫什麽人情世故,這明擺著就是讓他來給人家服務了吧!”
可是柴江雲的身份擺在那邊,如果苦燈僅僅只是一個接待的那也就罷了。現在師傅直接讓他負責這一位“尊客”的事情,要是做不好的話,說不準回頭也會像小師弟一樣去掃藏經閣。
掃藏經閣並不是什麽問題,真正的問題是,他不想去。他可是堂堂的大師兄,主持的大弟子,要是因為這種小事情被罰著去了藏經閣,那怕是丟了面子!
想到這裡,面對柴江雲的要求,苦燈只能認了命的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說吧,又有什麽事情需要麻煩你爸爸我去做的。”
柴江雲也不想和這個和尚計較什麽爸爸不爸爸的,他直接開口:“是這樣,你能否幫我出去探一下路,如果看到一個身穿淺藍色的輕紗還有一名黑衣男子並肩齊走,請一定要速速趕回來告訴我。”
“什麽?女子?還和男子在一起?該不會那兩人是那啥關系吧!”苦燈聽著直接瞪大了眼睛,感情剛才這哥們出門是找自己的心上人,結果心上人沒找到,自己卻搞得像是被狗啃了一樣。
現在換完衣服之後非得擱這兒攢面子,自己不好意思出門,結果使喚起自己來了?
“你先說好,那一名女子是誰?”苦燈可不想什麽都不知道就白白的替人家乾活。
柴江雲無奈的歎了口氣,原先的一派正氣已然消失不見:“那是我的心上人,那一名黑衣男子是她的青梅竹馬。”
“他們……他們背著我……哎!”柴江雲說完便長長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