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一大早,一股子醇厚中帶著甘甜的酒香就在趙陵和劉秀的鼻子前縈繞,將仍在夢鄉的趙陵和劉秀喚醒。
“我餓了,有好心人給我做點飯吃嗎?”
趙陵還一頭霧水的時候,張若予的大嗓門吆喝聲直接把他喊得抖了個機靈,連滾帶爬的收拾好自己的衣裝,奔到釀酒室的門前。
事情的始作俑者張若予就站在釀酒室的門口,腫著一雙眼睛,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疲憊,見到他的時候也只是隨便的打了一聲招呼,就像剛才那個大喊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而在張若予身後的釀酒室裡面,原先買置的酒壇裡已然裝滿,上面塞著紅色的泥封,偶有遺漏的,酒香則是順著縫隙飄散出來。
“走走走,小予你可終於出來了,趕緊去休息。”
在趙陵猶豫剛想開口的時候,劉秀從他的背後竄出來,直接連拉帶扯的把張若予拽走,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
“阿陵,這些酒酒拜托你帶人送去交差了啊!”
盡管已然匹配,張若予將今天需要交酒的事情牢記於心,就連被劉秀拉走也不忘囑托趙陵完成這件事。
“嗯。”趙陵伸長手臂擺擺手,算作回答。
等張若予走遠,他皺眉,冷著一雙眸色進到了釀酒室,直接打開了泥封,舀起些許的冷酒輕嘗。
口感醇厚順滑,在入口時帶來一絲清涼和暢快,青草和酒釀碰撞後,不一樣的香氣在口中迸發。而入肚後,舌尖延留著一絲甘甜和清香,唇間佔有不退的酒香,聞著酒叫人暢快。
但,這些酒分明不是在兩天內可以完成的!
趙陵冷然,在張若予第一次製作青根酒的時候,他就在現場,從采葉、釀造到最後的成酒,層層關卡他都在其中。而最後釀出來的酒,他也嘗過,雖清甜但回甘中仍帶著些許苦澀且發悶。
再看這一次張若予拿出來的酒,看酒香和口感,已然是已經放置了一段時間的酒!
問題來了,張若予究竟從什麽地方找出的這些酒?這短短的兩天時間,他可以保證張若予從來沒有走出過這間釀酒室,那這些古酒又是從何而來?難不成她有讓酒變得沉爽醇厚的本事?
重重的疑惑夾在趙陵的心頭,但他不可能現在跑著去質問張若予,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他尚且未對張若予敞開自己的身份,現在卻要求別人公開自己的秘密,未免也太過好笑了些。
趙陵搖了搖頭,嘴角扯開一抹釋然的笑。
拿起短哨,吹響,暗衛瞬然出現在身邊。
“上次讓你們找的酒不用找了,多叫幾個人,半刻鍾後過來,幫我把這些酒一起送到教坊司。”
“是。”
趙陵帶著他的暗衛將酒送到教坊司之後,老鴇還親自暢驗,嚴格驗收。
“嗯,不錯。”
一口清酒下肚,老鴇眉眼都要飛了起來,可說出來的話依然嚴苛。
“既然貨已送到,那我先告辭了。”趙陵板著臉色,實在不想在這種胭脂俗氣的地方呆著,轉身要走。
“欸欸欸,你給我等等。”
老鴇連聲叫道,等趙陵回頭的時候,一塊青色的玉墜落入了他的懷裡,玉墜上面刻著一個“司”字,僅有玉穗點綴,極為簡單。
“這是那個小姑娘要的,說是什麽等我們做成了生意,想找我討一個教坊司的信物,這樣出去說話做文章也才有證據讓人信服。這不是今日交酒小姑娘沒來,那你就收著,回頭記得給她就是。”
趙陵低頭盯著那玉墜,眼底帶著鬱色:明明在教坊司的時候他都在一旁,那張若予又是何時與老鴇說的話?這張若予真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好。”
趙陵沉聲應道,將玉墜收入懷中,帶著暗衛轉身就離開了教坊司。
殊不知老鴇在他走遠了,盯著他的背影吐槽:“看看看看,這就是抓不住女人心的男人。剛才我把玉墜扔給他的時候,他那個小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那小姑娘有什麽肮髒不可告人的關系呢。”
老鴇身邊的姑娘和打手連連點頭附和。
而趙陵走在路上,心頭的鬱氣漸消,他自嘲般的笑開:“也不知道自己和一塊玉墜嘔什麽氣,可笑,可笑!”
等他遣散暗衛,回到張家宅子,就看到張若予已經在院子裡擇菜。
“喏,這是老鴇轉我帶給你的東西。”
玉墜落入張若予的手中,她來回翻看了一下玉墜,通過材質和做工確認了那是教坊司的物件後,她才嘿嘿兩聲,收了起來。
趙陵拐來一塊凳子在她旁邊坐下:“你還沒告訴我,找教坊司要玉墜作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