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晚雲去了師兄那,純兒興高彩烈的帶著春曉去了魏公府,要和親姐妹九小小姐道別,見面一說明情況,當時是依依不舍哭了一鼻子。竹兒拉著崔紅妹在小院裡轉了圈,又去每個房間巡視一番。從甘隴一路跋涉到南京,剛安頓下來幾天?現在又要走了。崔女俠沒有這種感覺,一是剛進門二是本來就是江湖兒女,漂泊在外是常事。
都看一遍感慨一番姐倆去了嚴氏房間,在一起幾個月,明日就要分離並且可能是永別,心情激動自然有很多話要說。
冬天黑的早。不知過了多久,彼此都已看不清面容,壁爐的火焰漸漸熄滅了,兩個人還抱在一起,相互暖和著對方。
“哎……老公,蘭妹妹,有些事情要早做準備才是……”
金晚雲與師兄們商定,明日送別後師兄們將回轉華山,向師父稟報。而金晚雲答應,回極西時盡量抽出時間回華山一趟。出了師兄們的房間,拐過來瞧瞧倆人還膩在一起,想到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忍不住開口提醒。
“是啊老公,還……還有許多事呢。”
“好吧……”
李心安幫蘭兒擦去淚水,拉著兩個媳婦回了內院。
晚飯後,女人們收拾行囊,丫頭們出出進進開始忙活起來。李心安獨自來到書房,給蘇州吳王殿下寫了封信,介紹了今日發生的事情,與郡主的婚事勢必會推遲,將來怎樣他也不能把握。這封信背後的意思很明顯,自己這一走很可能再也不回頭,請王爺為郡主另擇佳婿。又給甘州五位哥哥寫了回信,年前接到來信,還沒來的及回。信中對各項比賽圓滿成功表示祝賀,對自行車的銷售勢頭表示滿意,對與劉謹的交往表示讚賞。信中沒有拒絕哥哥們分給他的好處,因為蘭兒將會生下李心安在大明的孩子,還是給孩子多留點吧。又給徐進文寫了封短信,約他明晨城外碼頭相見。短信由劉全立即送往魏公府,其余的兩封信則請劉全設法送到。
隨後又拿著幾頁紙來到娘親嚴氏房中,母女倆正相對流淚,李心安一腳進來,不由心中又一堵。哎……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默默坐下強顏歡笑的將一張紙推動娘倆眼前:
“娘,蘭兒,這是我給孩子們排的輩份,你們看看行嗎?萬一我……”
後面的話說不出來。
“我看看……”
嚴氏接過來,讓女兒也湊過來一起觀看。但見紙上寫著簡單的八個字:謙虛謹慎,平和安康。意思一看就明白,即是輩份排列又是對後輩的希望。
“我看很好,蘭兒?”
“娘,女兒也很喜歡這幾個字。”
“好,這件事就這樣了。這幾個字我也會告訴雲兒她們……還有這個……”
李心安又將寫的密密麻麻的密電碼的紙張遞給蘭兒:
“這是我寫給孩子的信。萬一我回不來,你交給他……他他會明白的。”
“嗚嗚……”
蘭兒忍不住又哭出聲來。
好言安慰,說這是最壞的打算,也許明年後年,老公我就會突然有一天出現在你面前呢。
“娘,蘭兒,我走之後有小公爺和眾兄弟的照看,咱家和他們合夥的旗袍店、蛋糕店一定會順利開起來的。還有的就是咱家和小公爺他們合夥做的水泥生意,將來的收益也是不錯的,甘州的自行車生意也有咱家的股份,這些你們要記住。將來……將來有了什麽變故,這些生意不能做了,咱就放棄。這裡我把在大明能做的幾樣生意都寫在這本書裡,你們收好也許能用的上……”
說著將幾頁密電碼推動母女面前,又指指床邊的那本《女誡》。嚴氏精神一振,忙把紙頁夾進《女誡》中仔細收藏起來,這是我兒子的立命根本呀。
李心安在幾頁紙中寫了些啥?其實大家都能猜的到,就是眾多穿越人氏乾的,充分證明在古代能發大財的,什麽製玻璃呀,造酒造香水還有製冰等技術,算是對拋棄蘭兒娘倆的補償吧。
……
這個夜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酸甜苦辣各種滋味纏繞在各人心頭。
年初二早晨,江邊碼頭。李心安一家,沒有嚴氏母女,李心安堅持不讓她們來送,怕自己到時都不想走了。一隊衣甲鮮明的錦衣衛,在邢無敵的帶領下,早已列隊恭候多時。徐進文兄弟們,華山房師兄四人都早早的來到碼頭,送別李心安。只是徐進文知道李心安為什麽受到皇上召見,而房俊卻百思不得其解。
李心安與房俊師兄弟話別後,來到徐進文面前。徐進文、康有才等手端酒杯,眼中含淚:
“六哥,太不夠意思了,哥們跟你混的日子不長,在家中的地位拔高了一大節。過去老爺子一說起哥哥,張嘴就是那個沒用的廢物啥的,現在都是一口一個才兒、有才。聽著讓人舒服,還挺有面的……可是這才幾天,你就撩杆子走人,讓我們兄弟怎活啊?”
康有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代表大夥發表臨別贈言。一邊說還一邊撩起李心安的袍袖擦掉到處亂飛的泡沫。李心安感覺早飯又要從原路返回,待見到徐進文一邊拉涕一邊轉到李心安的另一邊,抓起李心安的袖子要照單抓藥時,實在忍不住了,李心安噌一個箭步竄上船頭:
“家中老母妻子就勞各位兄弟照應了。千戶大人,開炮吧……哦……開船開船。”
碼頭不遠的轉角處,停著一輛普通的馬車。透過車簾眼看著李心安的船隊,離開碼頭向著長江對岸駛去,蘭兒哭倒在車上。茫茫人海上下五百年,夫妻倆還有相見的那一天嗎?
“嗚嗚……嘔嘔……”
哭聲頓止又嘔吐起來,停了一陣兒,蘭兒撫摸著小腹,心中暗下決心,我一定要把兒子撫養長大,決不辜負老公的謙虛謹慎平和安康的囑托和希望。
船尾處李心安極目眺望著越來越遠的人影,越來越模糊的南京城,心裡非常沉重。永別了我的親人,永別了南京。
“哎哎,幹什麽?別扯破了。”
純兒一手扯著老公的衣袍,一手捂著鼻子。
“換衣服去,這幾個混蛋欺負人。”
換衣服時,眾女都紛紛遣責徐進文等人的告別方式,太惡心人了。
眾人一鬧,李心安心情好了許多,暫時拋棄了煩惱。
“你們不懂,這也許是他們尊我為老大的特殊方式呢?九指神丐拜見黃蓉時還吐在黃蓉衣角上一口啖呢。”
嘔……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