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院回來程夫人直接去找她的心肝寶貝純兒,有些事要弄明白,有些話則要警告她。進入小院就看見幾個丫環端著銅盆牙粉等候在房門前:
“怎麽回事?”
“稟夫人,孫小姐尚未起床,奴婢在此等候。”
“沒用的東西,為什麽不叫醒她?”
“夫人,孫小姐說誰打饒她就殺了誰。”
程夫人臉色大變,小孫女每日裡找下人的麻煩,頂多抽幾鞭子,可從沒聽說要殺人。哎喲!我可憐的孩兒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和傷害。
“我兒,奶奶來了。”
程夫人邊說邊推門走進屋內,小魔女正神情緊張的往枕頭下藏著東西。
“奶奶的心肝寶貝,你這是怎麽了?跟奶奶還見外,藏什麽藏,快讓奶奶看看是什麽樣的寶貝?”
小魔女小母雞似的一屁股坐在枕頭上。
“奶奶,您進來也不敲門,嚇我一跳。”
程夫人疼愛的坐在床邊,把孫女凌亂的頭髮理順了,捧著小臉仔細打量。嗯,還行,小臉白裡透著紅,氣色很好,漂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只是眼白上有幾條細細的血絲,表示睡眠不足。
“奶奶的乖孫女,晚上沒睡好?看看眼睛裡都是血絲。”
“奶奶,我睡的很好,就是早上不想動。”
“哎喲!莫不是不舒服?”
程夫人伸手試試孫女的額頭,又比照一下自己的溫度,松了口氣。
“奶奶,求您件事行嗎?”
“乖孫女,跟奶奶還見外呀,什麽求不求的,說吧。”
小魔女抱著奶奶的胳膊兩眼放光的說:
“咱把李心安買下來,給我當丫環怎樣?”
“啥?你說把誰買下來?”
“李心安呀,我可喜歡他了,比那幾個丫環強多了,還有還有李心安的那幾個丫頭也一起買過來,怎麽樣?奶奶……奶奶?”
程夫人眼睜的老大,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哪跟哪啊,孫女怎冒出這種奇怪的想法,老太太算是懵圈了。
“我的兒,你怎麽了?你可別嚇唬奶奶,奶奶年歲大了可經不起呀!”
“我很好哇!”
程夫人再次摸摸孫女的額頭,周身又掃描一遍,嘴裡念叨著:
“莫不是中邪了?”
小丫頭不幹了,一跳老高。
“誰中邪了?你才中邪了呢!”
程夫人氣惱,一巴掌輕輕的抽在小丫頭的屁股上。
“胡說八道,沒大沒小的。”
小丫頭揉著小屁股,嘴撅的老高。
“是您先說我的。”
“奶奶說錯了嗎?你說的是什麽話,李心安是誰你不知道呀?還要買過來,乾脆把你賣給他當丫環算了。”
“好哇好哇,不能當丫環,要當他的小姑奶奶。”
程夫人抬手又抽了一巴掌。
“你瘋了?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說到這程夫人表情嚴肅的告誡道:
“好孫女,聽奶奶的話。以後不要再找李心安,也不要再說剛才的胡話。男女授受不親,別惹人說閑話,女人的名節比命都重要。否則的話你將來怎麽嫁人?”
“奶奶,我不嫁人,就跟奶奶在一起。”
“傻孩子,女人怎能不嫁人?哎,女人的命苦啊!找個好人家還則罷了,如果找到一刁蠻跋扈人家,那吃的苦就有的受了。所以女人啊!一定要有個好名節才能找個好人家。”
小魔女眼珠轉了轉。
“奶奶,那個……昨日李心安親我嘴唔唔……”
程夫人捂著孫女的嘴,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小祖宗,別再胡說了。叫外人聽見,你這輩子名節就毀了。求求你,小祖宗。就聽奶奶一句勸吧,行不行?”
程夫人歇了歇接著說:
“你房裡的丫頭,你爺爺已下了封口令,誰亂嚼舌根打斷他的腿。所以啊,小祖宗,你自己就不要亂說了。還有,我剛才警告過李心安了,他也不敢胡說的。”
見小丫頭點頭,程夫人才松開捂著嘴的手。
“可是我真的喜歡李心唔唔唔……”
小嘴又被捂住了。
“聽著,昨日你和李心安做的事只有夫妻才能做,雖說是誤會,但傳出去好說不好聽。祖宗,別再亂說了,這是要出人命的,懂不懂?”
小魔女似懂非懂的又點著頭。
“不許再胡說。”
程夫人的手再次松開,嚴厲的警告著孫女。小魔女低著頭,大眼睛咕嚕咕嚕亂轉,不知想些什麽。見孫女終於聽進去了,程夫人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來,乖孫女,趕緊穿衣梳洗吃飯。去做你的事情,不是說昨日李心安賠你金魚了嗎?養在哪啦?魚缸還是魚池裡。”
“枕頭底下呢,唔……”
小魔女自己捂著嘴,說的話沒過腦子吐嚕出來了。
“真是個孩子,魚怎能放在枕頭底下,那樣小魚還能活啊?你……這這,這是什麽?”
程夫人無比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手中的東西,自己隨手一摸竟然竟然從枕頭底下摸出來這個。
“這是李心安賠我的金魚啊。好看吧!奶奶您看這……這,金魚還吐泡泡呢!嘻嘻嘻!”
程夫人手腳顫抖著,嘴唇哆嗦著。她已經五十多歲了,又自小生活富裕珠寶首飾見過不少,早已過了對這些東西的狂熱追求期。沒想到這短短幾日競接連見到兩件稀世珍寶,哦不,應該叫絕世珍寶才對。而且是老天憐憫,寶物雙雙落在程家,不行,我要讓老頭子看看,要讓他狠狠的捏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奶奶,您要去哪?求求您別拿走我的金魚。”
程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平複一下心情,和藹的對小魔女道:
“好孫女,有這麽好的寶貝,也讓你爺爺看看,讓他也高興高興。一會兒奶奶親自送還你,怎樣?”
小魔女一臉警惕的問:
“奶奶,您保證還給我?”
“你還不相信奶奶。好好好,奶奶發誓還不行嗎?”
“那我找李心安玩去,您也同意了?”
程夫人遲懝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又低聲囑咐小魔女有這件寶貝的事,決不能告訴任何人,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才起身急衝衝的回自己屋去了。
奶奶走了,小魔女又歪倒在床上,鼓著腮幫子閉上眼睛,在琢磨著什麽。
“嘿嘿。”
那個李心安真好玩,整個院子裡的人沒有比他好玩的了,用鞭子抽他只會像猴子一樣的亂跳,嘴裡叫著聽不懂的怪聲。還有哇,他還要叫我小姑奶奶,嗯,‘小姑奶奶’真的很好聽呢。還有還有那四個丫頭也好玩,黑的白的還有那兩個一模一樣的,真好玩,都沒分清誰是誰,一會兒去再仔細瞧瞧。還有呢……李心安太奇怪了,他從哪得來的寶貝,不但自己喜歡的發瘋,奶奶見了都顧不上管自己了。寶貝金魚,一想到那條金魚自己就無法控制的興奮。俺的寶貝金魚,俺的寶貝李心安。對了,待會兒要跟他商量商量,買他給自己當丫鬟的事,要是不願意,哼哼,看本姑奶奶怎麽收拾你。
“老弟,為兄來看看你。哎,瞅瞅,多俊的臉蛋破相嘍。”
“你還好意思說,見死不救還是兄弟嗎?”
李心安拿著毛巾給臉做熱敷,沒好氣的對程四抗議道。程四一付被冤枉的表情,手中的折扇敲的桌子擋擋響。
“為兄早就警告過你,不要招惹小魔女,可你不聽呀,這下好了。你惹不起她,我也惹不起,可我躲得起……”
“好哇四叔,你敢說我壞話。”
轉頭看去,小魔女手提小馬鞭一臉寒霜的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大丫環。
“老弟,你嫂子喊我回家吃飯呢。告辭!”
嗞溜一聲程四的人影已到了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