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披星戴月的趕到南京，立即召見負責李心安安全的錦衣衛千戶，號稱‘銅棍無敵’的邢振山，聽取他的工作匯報。

  “卑職領命後，立即趕赴洛陽，並及時與李公子在府衙大堂匯合後，日夜不離……”

  “等等……”

  牟斌聽出一絲不對，揮手止住了邢振山的話頭，沉聲問道：

  “你說與李心安匯合在哪？府衙大堂？為什麽在那？李心安為什麽會出現在府衙？”

  邢無敵趕緊抱拳行禮。

  “卑職述說不清，請大人恕罪。洛陽知府秦大人近日破獲教匪一案。李公子路過洛陽，他娘與案犯有親，李公子娘親及夫人去大牢探望，捕快誤認為教匪而抓捕。李公子及錦衣衛兄弟當時正在求情釋放她們母女。”

  牟斌眉頭緊鎖。

  洛陽教匪案他是知道的，怎麽會牽連到李心安的家眷？

  “被抓的兩人有問題嗎？”

  “回大人，據試百戶刁德一說，這母女是甘州劉捕頭被殺案中劉捕頭的遺灀遺女，來洛陽投奔舅家，就是教匪案尹家。在長安遇上李公子，並將其女許配給李公子。母女倆行為舉止正常，家世清白，決不是什麽教匪。”

  牟斌點點頭，放下心來。

  “知道了，這個秦冰辦案如此草率，真不知怎麽破的如此大案。”

  邢振山孔武有力是一頂尖高手，加入錦衣衛後率隊或獨自擒拿慣匪揖獲大盜，屢屢立有大功。但是偵破案件則還不是強頂，案件分析證據搜集，這些都讓邢無敵頭疼。現在又是案子，好在上官不再追問了，邢無敵不頭疼了，趕緊應道：

  “李公子提出新線索，秦知府又重審了。”

  說完後悔了，多嘴，直接是是是多好啊。

  果然。

  “李心安提供什麽新線索？”

  凡事牽扯到李心安，牟大指揮都要仔細盤問清楚。現在李心安關系到整個錦衣衛的未來發展，這個起跳點決不能含乎。

  “回大人，李公子說有個叫邱八的人，酒後狂言說使計陷害尹家，謀得尹家財產和秘方。秦知府得知，要重審此案。”

  “李心安說的？這麽巧？還有名有姓。”

  使計陷害？謀奪財產？哼哼，有意思。使計陷害就憑一個人，還有一句話，就能陷害的了？證據呢？這個邱八怎會知道？再說財產要歸官，怎會落在他手裡，姓秦的把此案有關系的人一網打盡，連路過的都不放過，這是要辦成鐵案啊。哼，除非……看來此案背後有文章。

  “來人，立即命洛陽衛所抓捕邱八，一定要弄明白教匪案是怎麽回事，要快。”

  兩天后，審查結果已呈現在牟斌的面前，真像大白。牟斌感興趣了，大手一揮，抓。更感興趣的是，邱八供詞中坦言曾被一高個女人抓獲逼問尹案，嘿嘿，高個女人不就是華山一支梅嗎？李心安啊李心安，好小子，你真的只有十八歲？這等手段積年老吏也不過如此。撈出人，解了尹家的危局，自己全身而退，還不留後患。高，實在是高。

  事實證明李心安之事的確是錦衣衛重振雄風的契機。一連串的功勞展現在萬歲爺面前，如今又因為他鏟除了以秦冰為首的官商勾結詢私枉法草菅人命的文官犯罪集團。人證物證俱全，這回看看朝中文官大臣還有何話說。

  現在牟斌摸著下巴看著這個聰明的年青人，自己剛透露一點有用的信息，這小子立即坦然了。

  “怎麽樣？猜出我是誰了？”

  李心安搖搖頭。

  “本官牟斌，你可有耳聞？”

  “牟斌？弘治年間的大特務頭子？”

  說起牟斌，李心安並不陌生。從貫穿整個明朝幾十位錦衣衛頭子裡，這個牟斌是其中廖廖幾個具有正義感，不胡作非的指揮使之一，當然他也沒有好下場，記得他是被劉謹害死在獄中。哎！眼前之人是條漢子，也是個可憐的悲劇式的人物。

  “你知道我？什麽叫大特務……還頭子？”

  李心安的表情和驚詫，牟斌看在眼裡奇怪在心裡。這小子從踏入大明到現在一直都在甘隴，這才到南京幾天，就知道身在京師身居高位的錦衣衛指揮使是我嗎？
  “聽徐小公爺講起過。我說牟大人，咱先解開繩子說話行嗎？您輕松了，小子可難受的很。”

  “對不住，一見到青年才俊，高興的忘了。”

  李心安大翻白眼，你要說就是讓你多受點罪，我信，說高興的忘了，騙鬼去吧。

  一邊揉著酸麻的手臂，一邊嘴裡埋怨：
  “牟大人，小子是您錦衣衛的監管對象，從甘州到南京一路伴隨。如今您這是幾個意思？殺威棒？用的著這樣麻煩嗎？再說我該做的都做了，您還找小子幹什麽？”

  “臭小子。”

  牟斌語氣真誠的說：

  “本官身負皇命，不想弄的人人皆知，所以才出此下策。好了，閑篇翻過去，說正事吧。你讓吳百戶……哦，本官升他為千戶了。送去的什麽土炸彈，本官見識過了，還搭上幾位兄弟和幾十匹上好的戰馬以及受傷的十多位京城百姓。哎！本官小看了它了。本官現在問你，秘方是真的嗎？有沒有遺漏？”

  原來還是為了它呀。皇上怎這樣不相信人呢，照著秘方製上幾個不就知道了嗎？何必跑大老遠來南京？
  “牟大人，小子可以發誓，秘方絕對是真的，並且是完整的。”

  “那你怎麽說還能進一步改進？”

  “小子是說，通過在火藥中參入鐵釘、鐵珠。把壇子換成石頭、鐵皮等等，還能大幅度提高火藥的殺傷力。這樣可以讓工匠多試驗，就能摸索出許多種類。”

  “噢……明白了，還請李公子能詳細的寫出來，本官代為面呈皇上，少不了你的功勞。”

  李心安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大人，小子隻想回家，不要獎賞。”

  “好吧，我會向皇上稟報的。還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