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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女首輔》第122回  玉環何意兩相連1(大結局)
  這期間,我隱約能感覺到自己被轉移、被救治、被呼喚,我也知道這一劍或許不足以致命,然而我並沒有活的意願。

  暮雲不在了,孝義又凶多吉少,兩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我面前凋零。我心如死灰,只求一死。所以任憑他們如何醫我、如何喚我,我都固執地不肯醒來。

  直到我恍惚間聽到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筱天,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玉環何意兩相連,環取無窮玉取堅。如今我就在你面前,為何你還是不肯與我相見?”

  是暮雲?是暮雲!
  這是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歌詞,而“環取無窮玉取堅”的約定是我在他陣亡之後說的。難道……我已經死了,我和他已經在天上重逢了?

  我驚喜萬分,掙扎著醒了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目如朗星、面如冠玉,正蹙眉殷切地望著我。

  這個人不是暮雲,還會是誰呢?
  我欣喜若狂地一躍而起,卻被左側肩頭撕裂般的疼痛拉回了現實。

  我能感受到傷痛,是不是說明我還沒死?我環顧四周,這、這不就是我在泰星殿的住處嘛!

  如果我沒有死,那眼前的人又是誰呢?

  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燙。應該是燒糊塗了吧,我心想。

  再仔細看,此人身著盔甲,滿面風塵、袍角帶血,想來應是方才率領援軍趕來救駕的蒙面將軍。

  我按著傷口咳了一聲,謹慎地說:“感謝將軍出手相救,敢問將軍尊姓大名?”

  那人愣了愣,繼而深深看著我,焦灼地說:“筱天,你連我都不認得了嗎?我是暮雲啊,你的未婚夫程暮雲啊!”

  他這模樣、這聲線確實與暮雲一般無二。可是,暮雲已經不在的事實,我不是聽別人說的,而是自己親眼所見啊!一定是我思念成疾,導致幻視幻聽了吧。

  更令我疑惑的是,他方才分明管我叫筱天,而這件事除了我和盈盈,世上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即便他真的是暮雲,也不可能知道我就是筱天啊!
  見我沒有反應,他自言自語道:“糟了,該不會是傷到腦子,失憶了吧?不應該啊,頭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啊……”

  我又好氣又好笑,冷冷地說:“我的腦子現在確實不大好使,可將軍的視力總沒問題吧?在下乃尚宮局司記,莫盈盈。”

  那人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腦門,坐到床邊懇切地說:“是我疏忽了,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這、這其實是我向太后獻的‘引蛇出洞’之計。還記得我出征前被太后提審過嗎?對於曹懷清和索必盧很有可能是高厭細作一事,太后自然是將信將疑的。故而我提出,我願以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設計讓他們暴露自己的身份。派我出征,是將計就計;而我詐死,則是不費一兵一卒化解這個危機最好的辦法;同時又可以引蛇出洞,逼著他們另謀他計。事實證明,他們確實一步步走進了我們設下的圈套……”

  詐死?我的暮雲沒有死!

  聽到這裡,我終於有些明白了。我已不關心他後面要說的話,一面情緒失控地將拳頭砸向他,一面歇斯底裡地打斷他道:“你這個混蛋!你詐死便詐死,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多痛苦嗎?你、你還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我面前,你不覺得這樣太殘忍,太過分了嗎?”

  暮雲一動不動地任由我發泄,待我停下來,他才輕柔地為我擦去眼淚,緩緩地說:“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你才是筱天啊。自我從北婁回來後,我確實發覺你和盈盈有些不同,我也曾幾次問過你,可你從來都沒有說出實情啊。不過我心中始終有這個疑慮,所以在得知太后派你做都監後,便產生了試探你的想法。果然,你只有在面對我的‘屍身’時,才肯說出真心話。當然我也怕你想不開,故而留了那兩封信給你,我知道你一定會為了完成我的‘遺願’而活下去的。”

  我慢慢找回些理智,但還是有很多事想不明白。我一面摸索著他的胸口,一面抽泣著說:“可、可我明明親眼看到你胸口插著劍,那劍幾乎有一半刺入了你的身體,血如泉湧……還、還有,我最後見到你時,你、你確實沒有血色、沒有呼吸,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暮雲坦然道:“那劍是特製的,遇到硬物便會往劍柄處縮。我事先在胄甲內固定了血袋,劍刺破血袋後自然會造成渾身是血的假象。至於我詐死時的模樣,那都是軍醫們安排的,不像不足以掩人耳目啊。”

  我恍然,這種騙人的把戲後世就有,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他說的這些我都能理解,這招“引蛇出洞”也確實有效,但我還是滿心鬱結,胸口憋著一股氣透不過來,仍不依不饒地追問:“這麽說,我在你榻前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那你知道我是筱天后為何不來找我?難怪、難怪我自刎時小六出現得那麽及時,這麽說小六也知道內情了?即便、即便你不方便親自來找我,你也可以差小六偷偷告訴我啊!你、你一定要對我如此狠心嗎?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嗎……”

  他溫柔地執起我的手,低頭吻了吻,緩緩說道:“一來,那些軍醫都是太后的人,我和小六若是有什麽異動,他們自然會稟報太后;二來,我也擔心你知道了之後容易被人看出破綻,這樣反而對你不利;再者說,你不是也有事瞞著我嘛,咱們這樣也算兩清了,好不好?”

  “誰要跟你兩清啊!”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繼續問道:“那你詐死這些日子,住在哪裡,做什麽呢?”

  “太后派人將我從墓裡救出後,按計劃將我送到了雄鷹軍軍營。雄鷹軍是我和戰將軍一手建立的,我扮作戰將軍的親兵掩人耳目。索、曹二人想要成事,光靠他們那點人顯然是不夠的。經過一些時日的查探,我們發現自文令斌執掌兵部後,兵部人事變動頻繁,且文令斌與太仆寺、衛尉寺和十六衛的各位長官過從甚密。是以這段時間,我們針對城中的兵力布局進行了無數次的模擬演練,準備了各種應對方案。只要他們一有異動,便將他們一網打盡,掃清四合。然而我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你會為聖上擋劍。若不是因為聖上比你高出不少,而曹懷清的劍對準的是聖上的胸口,我差一點就失去你了……”

  聽懂了,理清了,接著是嚎啕大哭。

  這些日子積蓄的悲痛、悸駭、怨恨、懊悔、憂思、苦悶之情噴湧而出,化作兩道一瀉千裡的瀑布,根本停不下來。

  他忙將我攬入懷中,不住地撫慰。

  我抗拒地伸出右手,顧不得會牽扯到傷口,不斷捶擊他的胸口。

  “好了好了,別打了,你的肩上有傷啊。我知道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日後我會百倍、千倍地補償你,好不好……”

  我照著他的肩頭,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先是皺了皺鼻子,然後竟笑了起來。

  我氣道:“你笑什麽?不疼嗎?”

  “疼,但疼得很幸福。”他撫著我的臉頰柔情無限地說:“這說明我們都還活著,我終於把你找回來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對不對?”

  我看著他瞳孔裡自己的人影,遲疑地說:“可、可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我自己都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你確定,是要和我在一起,而不是與我互換身份的盈盈?”

  他刮了記我的鼻子,嗔怪道:“傻丫頭,長相不過是外在,我所敬、所愛、所欣賞的是你的性格、才華和情操。只要這些內在的東西不變,我又為何要變心?”

  “那、那盈盈呢?”

  “盈盈就是盈盈,無論她長什麽樣,都不是我所愛之人。我寫了放妻書,她也接受了,我和她現在毫無瓜葛,不是嗎?只是,你不會嫌棄我有過婚史吧?”

  我破涕為笑,睨他一眼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油腔滑調了?只要你不嫌棄我……”

  我忽地想到一事,剛剛明亮起來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層灰,吞吞吐吐地問:“暮雲,你有想過孩、孩子的事嗎?難道你不想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嗎?”

  他一挑劍眉,狡黠地笑了起來:“孩子?你這麽快就在想孩子的事了!那我們可得抓緊了……”

  原來他誤解了我的意思,我隻好直截了當地說:“當初盈盈意外懷孕時,她為了將胎墮徹底,偷偷加重了藥的劑量。阿九告訴我,這很有可能導致她終生不孕。而我現在的身體,是盈盈的,我……”

  “這也是你一直不肯說出實情的原因吧?”暮雲打斷我道:“你啊你,虧得我一直認為你與眾不同,是一個堪比男子的女中豪傑。你怎會如此拘泥於這些無關緊要之事呢?”

  “可、可萬一我真的……”

  “那我們倆清清靜靜地相伴一生,不是很好嗎?”暮雲溫柔地將我攬入懷中,深情款款地說:“春暖花開,我們信步而遊;夏日炎炎,我們策馬展喉;秋風殘荷,我們劃船聽雨;寒冬臘月,我們吟詩品酒。”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鄭重其事地說:“兩個人為什麽要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為互相欣賞、彼此愛慕嗎?若僅僅是為了傳宗接代,那跟鳥獸魚蟲有何分別?生命的可貴之處,不就是在於充滿了各種未知嗎!很有可能終生不孕,並不代表絕無可能吧?你只要記住,孩子並不是必須的,我們兩個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況且,你不是已經有虎娃這個孩子了嘛,你的孩子就是我們共同的孩子啊。其他的,就一切隨緣,好嗎?

  此時此刻,除了說“好”,我還能說什麽呢?幸虧我還活著,否則豈不是要和暮雲天人永隔了?暮雲說得沒錯,人生的確充滿了未知,處處有驚喜。

  我靜靜地依偎在暮雲懷裡,享受這久違的幸福和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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