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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女首輔》第125回  環取無窮玉取堅1(大結局)
  次日早朝後,我和暮雲入宮覲見文後。暮雲是蒙面入的宮,照理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但文後給了暮雲特赦的門籍牌,故而一路暢通。

  泰元殿正在拆除中,文後這幾日都在泰政殿辦公。通報查驗後,我們入得泰政殿前殿。

  文後屏退一眾宮人,單獨接見了我和暮雲。

  未及我們跪下,文後便連連說道:“免禮免禮,快請起。你們兩位都是大盛的功臣,該朕感謝你們才是。盈盈,你的傷如何了?”

  我忙恭聲回答:“啟稟太后,有張侍禦醫親自為盈盈診治,您又讓尚藥局送來那麽多珍貴的滋補品,盈盈的傷已無大礙,讓您費心了。”

  “何來費心一說,你們剛為大盛粉碎了一起謀反大案,盈盈你又奮不顧身為聖上擋劍,這些待遇是你應得的。程愛卿,你此次不僅替朕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亦充分展現了你的傑出才乾以及對大盛的高度忠誠。朕欲擢升你為二品節度使,統領一方軍政大權。你也不必擔心你的身份曝光,朕自會為你安排新的身份。愛卿以為如何?”

  暮雲訝然道:“末將愧不敢當。且不論末將並無赫赫戰功,如今末將對外已是入土之人,只求太后允準末將攜所愛之人歸隱山林、安度余生。”

  “愛卿年紀輕輕,談何安度余生?愛卿文武雙全、機敏過人,朕委實不想錯過你這樣的人才。你若留,朕自然歡喜;你若執意要走,那朕可是有條件的。”

  “是何條件,請太后明示?”

  “愛卿若是執意要走,那只能隻身離開,不能帶走心愛之人。”

  什麽?我和暮雲震驚地對視一眼,實在不明白文後葫蘆裡賣的什麽藥。文後始終是一副喜怒難辨的雕塑臉,想從她的神色或語氣中猜出端倪,恐怕是癡心妄想。

  暮雲隻好硬著頭皮問:“太后當初是答應過末將這個要求的,不知如今為何反悔?”

  “當初你並未明說要帶走的是何人,朕理所當然地以為是你已過門的妻子杜筱天。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是嗎?”

  “回太后,事實證明末將與筱天並不合適,我們也已經辦妥了和離手續。如今末將心中只有盈盈一人,惟願與她白頭偕老,還望太后成全。”

  “盈盈,你真的願意跟著程愛卿去過甕牖繩樞、荊釵布裙的清貧生活?你若留下,朕便升你為五品尚宮,統領六局。”

  我毅然回答:“回太后,盈盈願意,且絕不後悔,請太后成全。”

  “既然如此,朕倒想看看你們是否真的情比金堅,也算是給筱天一個交代。這裡有四杯酒,其中兩杯是普通的酒,另外兩杯則是鴆酒,飲之立死。你們若執意要走,便各挑一杯飲下,若二人皆安然無恙,朕即刻放你們離開;若不想冒險,朕自然歡迎你們都留下來,但你二人之事,須得征得筱天同意方可。”

  文後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她作為一個惜才的君主,一是不想錯失暮雲這樣的人才,舍不得“盈盈”這樣的忠仆,二是想替“筱天”討一個公道。

  我方才不曾留意,殿側的幾案上竟然放了四杯酒,想來是收到暮雲帶著“盈盈”來的通報後命人備下的。四杯酒裡只有兩杯是無毒的,任選兩杯喝下,只有四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兩個都能活下來。但若放棄這個測試,那……

  我不敢再往下想,躊躇不決地望向暮雲。

  暮雲也是以征詢的目光看著我,我們試圖用眼神來與彼此交換想法——喝還是不喝?

  與我而言,我來到這個時代後最快樂的兩段時光,一段是在掖庭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另一段是在渝州與暮雲相濡以沫的幸福時光。這兩段時間我都無權無勢,說明快樂與權勢並沒有什麽必然的聯系。

  但與暮雲而言,他有著經世之才,心懷“兼濟天下”的抱負,如今又深得文後賞識,未及而立之年便解甲歸田實在太過可惜。

  我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打算告訴文後我們放棄測試。還沒來得及待我開口,暮雲不知何時竟已行至幾案前,端起酒杯正欲飲酒。

  “不要!”待我疾速趕到暮雲面前時,他已將空酒杯放回原處,堅定地看著我囅然而笑。

  暮雲都喝了,我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我報以暮雲一個燦爛的微笑後,毫不遲疑地隨意拿起其中一杯便喝了下去。

  我的這杯酒到底有沒有毒?暮雲喝下的那杯又是否有毒?我們是否足夠幸運能雙雙選中無毒的酒?

  玉環何意兩相連?環取無窮玉取堅!
  暮雲把手伸向我,我會意地緊緊握住他的手。無論如何,至少我們兩個的心是在一起的,至少我們爭取了、盡力了,剩下的就交給老天爺吧。

  片刻後,我開始感到頭暈眼花、四肢發麻,眼皮沉沉地直想睡去。看暮雲的樣子沒有什麽不妥,我意識到似乎只有我喝下的才是毒酒。

  如果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面,我當然有好多話要對暮雲講。但當我張口要說話時,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什麽聲音了。

  旋即,全身肌肉也不聽使喚,在我掙扎著企圖去擁抱暮雲之際,身體失去平衡倒了下去,隨後意識全無……

  “筱天,醒醒!筱天,你沒有死,你快醒醒,快醒醒!”漸漸地,我依稀能聽到聲音,聽到暮雲在叫我。

  這一回,我知道自己沒有死,我知道自己只是昏迷了。我迫切地想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在暮雲的呼喚下,我掙扎著醒了過來。

  暮雲籲出一口氣,喜出望外道:“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他貼心地為我加了一個靠枕,我抓著他的手問:“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反握住我的手,輕輕摩挲著道:“你暈倒後,我一時情急,沒有發現其中的破綻,隻想著你都不在了我還獨活做什麽,便欲將剩下那兩杯酒都飲下隨你而去。我向太后表明了心跡,請求太后將我們合葬。此時太后才告知我真相,原來她在得知我是攜你入宮時,已然猜到我要帶走的人是你,而非‘筱天’。你們二人,一個是她器重的女官,一個是她中意的近侍。她不希望你們所托非人,也不希望你們為情所傷。是以命人準備了四杯酒,兩杯是普通的酒,另外兩杯並沒有毒,而是下了蒙汗藥。”

  “太后還真是用心良苦,她應是覺得你一會兒要娶‘筱天’為妻,一會兒又要與‘盈盈’雙宿雙棲,定是個喜新厭舊的渣男!”說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渣男?”暮雲先是一愣,繼而恍然笑道:“這個說法倒是有趣。太后見我這個‘渣男’對你用情至深,才放心我將你‘拐跑’。太后許我們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太好了!”我翻身坐起道:“那我得去太后那兒謝恩!”

  暮雲攔住我道:“太后說了,你無須謝恩,臨行前也無須向她道別。既然要走,便莫要回頭。”

  也對,人這一生,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若總是回頭,總是活在過去,就容易原地踏步、畏葸不前。我自儀正元年來到大盛,至今已有十個年頭。這期間,發生了太多事,有一些當時覺得是過不去的“事故”,如今看來卻是豐富人生經歷的“故事”。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既然決定離開,就沒有必要再留戀過去,應該整裝出發、擁抱未來!
  五日後,我安排好宮中的一應事宜,照著與暮雲的約定,隻身來到永安的第一渡頭——津橋渡頭。我們商量好了,坐船一路南下,然後找一處山清水秀、物阜民豐的江南水鄉安頓下來。

  永安城是幽越運河的樞紐所在,運河北至幽州,南抵越州。在永安生活了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到津橋渡頭。一條寬闊的大道筆直通向鑒江,來往的行人和車馬川流不息。大道兩旁整齊堆放著成山的貨物,渡頭沿岸停靠著大大小小各式船舶。

  長寧、永安、渝州、長寧、蒲州、永安,來到這個時代這些年,我有近一半的時間生活在永安。如今要走了,還真是有些不舍。此次離開,也不知何時才會再回來。

  沒多久,暮雲帶著阿娘和虎娃迎了上來。

  “阿娘!”虎娃撲到我身上,仰起小臉興奮地說:“程叔說我們要去坐大龍舟,這是真的嗎?”

  我睨暮雲一眼,撫著他的頭笑道:“我們是要去坐大舟,不過這龍舟可不是隨便能坐的,那是只有宮裡的貴人才能坐的。伯琥還沒坐過大舟吧?我們這次可是要坐上好些日子呢。”

  “小孩子心性,眼下興奮得緊,等坐上幾日,說不定他就吵著要下船了。”阿娘一面說,一面緩緩朝我走來。

  我忙上前一步激動地拉過她的手道:“阿娘,那日我見您還是坐在輪椅上的,這麽快便能下地走動了嗎?”

  阿娘和藹地笑道:“我的腿腳已經好多了,是他們不肯讓我多走動罷了。我方才是坐馬車過來的,一會兒又可以坐船,自然不需要輪椅了。

  “太好了!”我喜極而泣:“我一直擔心您的身體,您能痊愈真是太好了!我們一家人又齊齊整整了。”

  阿娘有些落寞地說:“出門前我留了封信在房中,對家裡我只是說帶著伯琥出去轉轉。你們不讓我說出實情,他們即便看到了信也會擔心我們的。你舅父舅母身體不好,喜地又身懷六甲,我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撫了撫她的手背,安慰道:“那日您告訴我喜地有身孕之後,我已備下一份大禮,托盈盈代為轉交。我知道您舍不得舅父舅母,待我們安頓下來,我們可以邀請他們去南方遊玩,好嗎?”

  “伯母,”暮雲湊過來說道:“臨行前,我讓小六在府中挑了些踏實能乾的家仆,讓他們今日便去鄭府報到。小六辦事牢靠,您就放心吧。”

  “好好好,我放心。”阿娘欣慰地笑道:“筱天,你挑了個好夫婿,為娘是一萬個稱心滿意!”

  我和暮雲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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