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師從出生起就待在這個鎮子裡,他曾試著先輩們留下的靈氣功法,最終那些功法因為斷代太久,他也隻修了個皮毛,這才成為了鎮子裡的巫師。
年少輕狂時,他也曾想出去闖蕩,見見外面的世界。努力了多少次,卻都無果。漸漸地他便接受了現實,打消了這樣的想法。
到如今,花甲之年,他是一次,都沒出過結界。
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他根本無從得知。
他一度以為,沒有陌生人能進這個鎮子,更不會有人能從這裡出去。
沒想到,雲染兩人不僅突然出現在鎮子裡,似乎還能隨意從這裡出去。
真是奇了!
雲染微微一轉身,老巫師便發現她胸前的衣襟內,發出的那道紅光。
“這是……”見雲染將手伸進衣襟內,拿出了那個散發著紅光的紅布包,老巫師啞然。
這不是冬兒娘親,給她的傳家寶嗎?
打開那紅布包一看,裡面竟是一根小指的指骨。
雲染心中,不由得一怔。
作為醫學界的奇才,雲染殺的人,比她救治的人還要多,憑借她多年的經驗,她一眼便認出,那是人尾指上的一截指骨。
那節指骨看上去白皙通透,就好似一塊白玉一般,裡面還殘留著主人身上的靈氣。
雲染跟藍麟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驚訝。
藍麟將手放在那層結界上,微微觸摸了一下那結界,試探性地釋放出一絲靈氣,可他的靈氣剛一碰到結界,結界便產生了劇烈的波動。
他連忙抬袖一揮,將那一絲靈氣收起。
“破開這結界不難,不過,這結界,連接著鎮上百姓的命數,強行破開一個鎮子恐怕會夷為平地。”藍麟垂眸,看了一眼雲染手中捧著的那一節小指骨,道:“指骨的氣息跟結界的氣息同源,看來,這便是設下結界那人的指骨。只有用它通過結界,才不會破壞整個鎮子的和平安定。”
藍麟面上含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看來你收下冬兒娘親給的傳家之寶,是收對了。”
聽聞藍麟此言,老巫師將那雙黑豆眼瞪得溜圓,萬分激動道:“想不到,冬兒她娘竟然是那位先人的後人。”
他們鎮子上的傳家寶不少,那都是從他們先輩手中,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一般隻傳給自己的後代,絕不可能發生轉手和倒賣等現象。
冬兒她娘既然有這個東西,那就足以證明,她們娘倆,就是當初設下結界那位先人的後代。
雲染也感到非常詫異。
若非今日,她們歷經一波三折,救下冬兒和她娘親,這東西她們怕是要也要不來。
沒有這節指骨,要從這裡出去,她們大概會將這座鎮子夷為平地。
可鎮上的百姓都是實實在在的人,並非幻象。雲染捫心自問,她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過,殘害無辜百姓的事,她還做不出來。
那麽最後的結果,雲染大致能想到。
到時候,她只能被困在這座鎮子裡,等著十二個時辰過去,然後被踢出昊天塔。
這就是針對她的弱點,提前給她設下的局啊!
昊天塔,果然變態。
這麽損的招兒,連她這麽心狠手辣的人,都想不出來。
不僅如此,她簡直望塵莫及。
老巫師雖然向往外面的世界,當雲染告訴他外面的世界滿是靈修的時候,他又打消了離開鎮子的想法。
他見雲染和藍麟,得了指骨,順暢地出入結界了,他心中那個美如夢幻的泡泡,徹底地消散了。
握著藍麟的手,雲染拉著藍麟從結界中鑽了出來。
“呼呼……”
結界看上去薄薄的一層,從裡面經過的時候,卻很憋悶,讓她有些喘不過來氣。
這不,剛從結界裡出來,雲染便貪婪地,大口地呼吸著外面的空氣。
憋死她了!
就在雲染和藍麟從結界中出來的一瞬間,昊天塔第五層和第六層塔頂的金鵬鳥,同時發出了鳴叫聲。
這景象,驚得眾人目瞪口呆。
聽聞雲染跟雲隱去了昊天塔,那些進不去皇城內部的人,都蹲在外圍的牆門牆上,遠遠地注視著昊天塔這邊的動靜。
乍然看到這陣仗,整個皇城都震動了。
就連從小在皇城長大,見多識廣的文銀,心中大為震動。
此刻,他正帶著精兵守在昊天塔下,許久不曾悸動的心,有力地跳動起來。
他望著昊天塔五六層塔頂的金鵬鳥,一雙眸子熠熠生輝。
雲姑娘,你還真是,一次次地,讓本殿大開眼界啊!
圍觀眾人見此奇觀,也議論開來。
“天呐,竟然還有一下子通過兩層關卡的人,這特麽的還是人嗎?”
“常人通關一層,便已經使出渾身解數,費盡心力,這他娘的還是人嗎?”
“就是啊,真氣人!”
“簡直聞所未聞呐,我去,要不要這麽橫?”
“浮雲國竟然還有這樣的奇人,厲害啊!”
“是呢,讓我都有種,昊天塔很好通關的錯覺了。媽的!”
“不如我們來猜猜,方才一下子通關兩層的那人,究竟是誰?”
“這還用說嘛,就雲染那個廢物,肯定不可能。一定是她那個樣貌冷峻的跟班雲隱。他的實力嘛,雖不算特別高,也還過得去,頭腦也不錯。”
“喲,你對雲影了解得這麽清楚,不會是在他手上吃過虧吧?哈哈……”
“胡說八道,敢不敢賭一把?”
“賭就賭,誰怕誰啊!”
“好,那咱們就賭貢獻點。雲染跟她那個跟班,誰最後從昊天塔出來。先出來的是輸家,後出來的是贏家,怎麽樣?”
“好,我跟你賭!”
“哎呀,既然要賭,光你們兩個人賭多沒意思,不如大家一起啊!”
“就是嘛,在場這麽多兄弟,就你們兩個玩,就沒意思啦!”
“我也來!”
“還有我。”
“……”
賭局一開,攤子越扯越大。
為了避免到時候有人扯犢子,眾人邀請文銀來做裁判。由他將眾人壓上的貢獻點,全部收集起來,待出了結果,再行分配。
皇城崇尚強者,設立賭局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文銀也推辭,非常爽快地答應了眾人的邀約。
眾人清一色地,押雲隱勝出,押雲染勝出的人寥寥無幾。
他們拿出名牌,將要押上的貢獻點,轉到文銀的名牌裡。
方才賭雲染勝出的那人,也將自己貢獻點押了進去,他的面色頗為凝重。
他內心其實根本不相信雲染會勝出,之所以押雲染勝出,不過被眾人話趕的話趕到了這裡。
此刻,他的內心是一萬個後悔。
可惜,買定離手,他的貢獻點已經押上了。
他仿佛已經預見到了結果,一臉苦相,悶悶不樂。
這回完蛋了,他這麽些年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貢獻點,怕是這一次,就要賠個精光,連底、褲都不會給他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