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的那一抹微笑,明晃晃地落在了文銀眼中。
他還來不及細思,便聽雲染聲音清淺,對祁師傅道:
“此前在秘境中,我落入了燭龍之口,沾染了它嘴裡的寒氣。”
“這有什麽問題嗎?”
只見祁師傅沉思了片刻,才微微搖頭。
“沒什麽問題!”
此言一出,除了雲家弟子,其余幾家弟子大眼瞪小眼,滿眼失落。
什麽叫沒有問題?
沒問題,他問個錘子。
祁師傅查看了文銀桌案上的膳食,又將幾家弟子坐前的膳食檢查了一遍,才點點頭道:
“原來如此!”
祁師傅神叨叨的,這下是徹底把眾人徹底搞懵了。
文銀上前詢問道:“祁師傅,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祁師傅抖了抖衣袖,將兩手揣入袖中,才緩緩道:
“老夫方才看過了四大家族的弟子,他們用過的膳食酒水,也都查看過。”
他用下巴指了指,雲染那一方的長案。
“殿下和這一方桌案上的膳食酒水,沒什麽問題。”
“其余的,都被人下藥了。”
“雲染,你還有什麽話好說?”水逆胸口起伏著,指著雲染厲聲質問。
雲染睨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知禮數!”
“人家祁師傅話都沒說完,你鬼叫什麽,尊敬長輩懂不懂?”
雲染一個眼神也不想給水逆,多看他一眼,她都嫌惡心。
“依照你這個邏輯,文銀殿下也有可能給你下毒。”
她轉而望向文銀,微微扯了扯唇角:
“殿下,你說是吧?”
水逆自己非要作死,那就別怪她,再為他澆點兒油了。
“你……”
水逆正在氣頭上,聽雲染這麽貶損他,還將文銀拉進了她的陣營,頓時怒不可遏。
文銀眼角微微下垂,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
他微微點頭:“沒錯,本殿確實有嫌疑。”
“為了皇家的聲譽,今日必須查清此事。”
水逆呼吸不暢,胸口起伏速度加快,心底已經將雲染罵了千百遍。
祁師傅忽然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道:
“小子,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麽?”
“聽說水家乃靈修百年大家,看來這家教……”
“也不怎麽樣!”
水逆聽罷此言,滿心憋屈。
雲染說話難聽,他還能罵她。
祁師傅是五級煉丹師,同時也是皇室的人。
他水家,得罪不起!
水逆隻好忍著,即將出口的怒氣,被他生生吞咽回去,跟祁師傅賠不是。
“祁師傅見諒,水逆少不更事,祁師傅勿怪。”
水淵面色青黑,吃了祁師傅的藥丸,才停息了一會兒的陣痛,又席卷而來。
“嘶……”
祁師傅見狀,指尖一彈,一顆藥丸飛入了水淵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水淵腹痛立刻得到了緩解,他上前兩步對祁師傅抱拳謝道:
“多謝祁師傅!”
祁師傅面色不改,抬起手遮著鼻子,身子微微移開了一些。
“舉手之勞,況且我是為文銀殿下辦事,水家主不必客氣。”
文銀道:“祁師傅,請您繼續往下說。”
祁師傅微微頷首:“老夫看過了,下在膳食酒水中的,都是及陰損的毒藥。若非你們今日受了寒氣腹瀉不止,等宴席結束,諸位離去之後,只怕活不過今夜。”
“什麽?!!”眾人聞言,大驚。
縱使一向冷靜克制的風滄瀾,聽了祁師傅所言,他那張僵硬的臉譜上,爬上了一絲裂紋。
文銀的目光,落在一臉淡然的雲染面上。
他將兩手背在身後,一手捏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緩緩搓動。
有意思!
文銀可以肯定,雲染一定做了手腳。
讓他不解的是,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他密切關注的雲染,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在這場夜宴中,她又具體做了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