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祖息怒!老祖息怒!這小子可是地府的陰官,您今日若是把他給殺了,別說是我們蜀山派了,屆時您這座鎮妖塔也得跟著倒霉!不就是兩個姑娘嗎?蜀山派多的是,回頭弟子讓她們過來服侍您可好?”
處於天人交戰中的燕南天,見綠袍老祖、丁勉二人動起了手。心一發狠,直接站出來攔住了綠袍老祖。
他倒不是不害怕這綠袍老祖,只是丁勉身上牽扯的事情太多了,盡管他心中有多懼怕,他都得站出來阻止對方。
嶽思容銀牙一咬,也不知搭錯了哪根神經,竟然主動走到了綠袍老祖的近前,“我可以留下來陪你,但是你必須放了他,還有那個被鎮壓在十八層的女人。”
她看得出來,這綠袍老祖的實力絕對要在她父親之上,如果對方再繼續對丁勉出手,丁勉今日鐵定是要隕落了。她不想丁勉有性命之憂。
“咳咳咳誰都不許陪這個狂魔!昔日小爺面對羅刹王、夜叉王這兩尊魔佛之時,都不曾畏懼,又豈會害怕他這這個狂魔?”丁勉強忍著胸口沉悶所帶來的窒息感,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向綠袍老祖走去。
他走的並不快,每走上一步,沉澱在碧血中的浩然正氣,便會湧出他體外一分,等他站到綠袍老祖面前之時,他渾身已經全部被浩然正氣包裹了起來。同時儒門四寶之一的落神硯,也被他握在了手中。
既然他已經隱隱猜出了此人的身份,那麽用昔日玄龜送他的這方落神硯去對敵,自然最為合適。與此同時,滅世黑蓮也被他從陰神之中秘密扯出,悄悄投放到了這鎮妖塔一層,這是他給自己留的後手。
“哈哈哈有趣!非常有趣!”
丁勉話音剛落,又一道雄渾之聲響了起來,不過不是站在他對面的綠袍老祖,而是從眾人頭頂瞬間閃現出的那道身影。
“嘶這怎麽可能?難道有兩個綠袍老祖不成?”
目睹這一切的眾人,包括燕南天與李長生在內,全部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眼神之中皆充滿了濃濃的忌憚。
豈知,就在第二個綠袍老祖出現的那一瞬間,原本站在眾人對面的那個綠袍老祖竟然陡然變得一陣虛幻,旋即一套潔白勝雪的戰甲,赫然出現在了眾人視線。
這套戰甲的顏色雖然潔白無暇,但在場所有人都不會認為它是聖潔的,因為它給人的感覺卻是異常的邪惡。尤其是這套戰甲上鑲嵌的九條相互盤庚的銀龍,竟然隱隱忽閃著十八顆血色之瞳。
眾人僅僅只是掃視了一眼那些個忽閃不斷的血色之瞳,便仿佛被其完全吞噬了心神般,再也無法從中移開一絲。《嘶好詭異的戰甲,好邪惡的血瞳!》
“哢哢哢”
就在眾人心神恍惚之際,那副戰甲竟然自行分解成了數塊,勢若奔雷般迅速向丁勉掠了過去。
“不好!”丁勉心中驟然一突,剛想有所動作,便被這些戰甲碎片給完全包裹了起來。最讓他感到不安的則是,剛剛被自己從碧血中調動出的浩然正氣,以及被他緊握在手的落神硯,居然在這一刻失去了本該有的浩然真意,自行縮回到了他的體內與胸口處。
堪堪眨眼不到,那副白色戰甲便穿帶在了他的身上。
“這”
“呵呵.方才與你發生衝突的就是它。你既然來了,那麽它也該重新現世了.”
“什麽?剛才我們看到的那個綠袍老祖,居然是這副戰甲?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眾人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錯!就是它。”
丁勉愣神片刻,隨即渾身罡氣拚了命地向外湧,他要將這副戰甲從他身上取下,如此邪惡的戰甲,他又豈能任它依附在其身上。
“呵呵.你不用緊張。這套戰甲本就是為你而生的,也只有你才能駕馭它。如果你鐵了心要摒棄它,倘若被邪惡之人得到的話,這方小千世界怕是要毀滅了”停留在空中的綠袍老祖,身影一晃,站在了眾人面前。
“你什麽意思?”丁勉表情登時一滯,有些詫異看向了綠袍老祖。
此刻他看到的這位綠袍老祖,渾身所散發出的氣機,與方才的那位近乎如出一轍,只是這位綠袍老祖身上卻是隱隱多出了一抹縹緲之意。
這抹縹緲之意,與地藏菩薩身上那抹隱晦的氣機極為相似,不用想丁勉也能猜出此人的修為,究竟有多麽恐怖。對方多半已經是站在仙途最巔峰的實力了。而能擁有如此頂天實力者,居然甘心隱匿在這蜀山之中鎮守鎮妖塔,其中韻味著實令人難尋。
毫無疑問,此人若是真想對他出手,要他性命只在彈指一揮間。此時既然對方沒有要對他動手的意思,那便說明這綠袍老祖還算不上是個壞人。
“以後你會明白的!有些人一出生便注定要經歷諸多磨難,只有承受的住涅槃之苦,你才能得享大勢果位。”綠袍老祖幽幽地歎息一聲,“你若是想見她,就必須從這裡一直打上去,不知道你有沒有足夠的膽量,去挑戰這方鎮妖塔!”
雄渾的聲音,從那惡鬼面具下傳了出來。雖然丁勉看不到他的臉,但卻可以完全想象出對方此刻的面部表情。
丁勉斬釘截鐵道,“我連死都不怕!又何懼區區一座鎮妖塔!只是我很討厭被笨拙的東西壓著,我現在還不想看見它”
此言一出,自行穿戴在他身上的那副白色戰甲,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波動,“嗡”的一聲便消失了。
丁勉禁不住往身上摸了摸,與原來並沒有什麽不同, 只是他總感覺自己的皮毛之上有一股徹骨的寒意在不斷遊走。每走上一圈,這股寒意便會自行消退一分,堪堪不過數個呼吸,那股寒意居然徹底自行消失了。《咦難不成,它隱匿在了我皮膚表層?這套戰甲究竟有何來歷,為什麽要認我為主?》
“呵呵.好!不愧是下一任的”綠袍老祖剛一開口,忽然間又止住了後續之話。
丁勉下意識地脫口問道,“下一任的什麽?”
“咳咳.老夫有說什麽了嗎?”綠袍老祖雙手隨即一攤,便像是一個耍賴的孩子般,拒不承認自己方才所說的話。
“額”這一幕落入李長生與燕南天的眼中,卻是令二人大跌眼球。《難道這才是綠袍老祖的真正性情?而我們印象中那個脾氣古怪的綠袍老祖,其實一直都是那副戰甲所化?這似乎也太扯淡了吧!》
嶽思容有些狡黠的眨了眨眼,試探性地說道,“咯咯咯也就是說方才那個假綠袍老祖所做的一切,您都不知情是嗎?”
“額那是自然!老夫我怎麽會做出那番事情!都是那套戰甲惹的禍!”正準備盤膝坐下的綠袍老祖,腳下忽然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咦這丫頭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老夫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嶽思容裝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嘴角之上卻是一直掛著笑。“哦!晚輩只是隨口一問,前輩您這反應似乎有些大啊!想來以前輩這等仙風道骨之姿,也定然做不出那等天人共憤之事吧!那我能與他一起闖塔嗎?”
“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剛剛坐穩身形的綠袍老祖,剛應付上兩句,身子忽然向後一仰,旋即雙手猛然反扣在地,居然又站了起來。“不行!你不能跟他一起闖塔!”
“為什麽!”兩道女聲同時響起,一道是嶽思容的,另一道居然是李秋盈的。
隨即李秋盈又補充了一句,“我也要跟他一起闖塔!”
嶽思容是怕丁勉在闖塔的途中遭遇什麽不測,如果有了她的幫襯,事情相對來說會變的順利許多。最起碼在丁勉遇到什麽危險之時,她還能為對方爭一口喘息的氣。而李秋盈出聲,則是想跟丁勉一起去見被鎮壓在最頂層的周娥皇,畢竟她的父親有可能是被對方殺死的,她必須要見到周娥皇。
綠袍老祖當即一甩綠色長袍,不容置疑地說道,“沒有為什麽!老夫說不讓你去,就不讓你去!”
“你不必跟我一起闖塔,我一人足矣打上去了!”丁勉的話雖然是對嶽思容說的,但是他的眼神卻是落在了李秋盈的身上。
以嶽思容的修為實力,跟他一起闖塔,他倒不是很擔心,畢竟嶽思容的修為境界比他的神魂修為還要高上兩重,堂堂禦風樓樓主的女兒,也豈會是簡易之輩?
他最擔心的乃是李秋盈的安危。雖然如今的李秋盈已經踏足了修煉之道,但丁勉一眼便能讀懂她的修為境界。巫門修行之法雖與普通仙門有所不同,但從李秋盈骨子裡所散發出的氣機而論,與仙道第二重抱元境所具備的氣機,只在伯仲之間。縱使巫門秘法詭秘地令人難以琢磨,他也絕不允許李秋盈跟他一起犯險。
“老祖說不讓你們去,那你們就不要去了!他一人應該能應付的來!”李長生面色有些複雜地瞥了一眼丁勉,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原本他是極其痛恨丁勉的,他巴不得對方得罪綠袍老祖,繼而被綠袍老祖出手乾掉。畢竟丁勉殺了他蜀山派那麽多弟子,這個仇早就被他深印在心了。然而當他心中的猜測被證實之後,他卻有些想去結交丁勉了。
無論丁勉之前對蜀山派做了什麽,只要對方成為了綠袍老祖,那他這個做掌教的,見到對方也得執弟子之禮。這個問題似乎很令他頭痛。他有些不知道自己應該把丁勉放在什麽位置上了.
“你們都去塔外等候吧!鎮妖塔重新開啟之時,便是他出來之日。可如果”
綠袍老祖話至此處,忽然一揮袖袍,李長生他們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甩出了鎮妖塔,而鎮妖塔也在眾人被推出去的那一刻,徹底消失於了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