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兄!”
幾名尚未出手的執法隊弟子,心中豁然一驚。如被踩到尾巴的花貓般 ,頓時躬身尖叫了起來。他們想不通剛剛還好好的王浩,為何會被憑空閃出的巨龍,給衝飛出去?他們更想不通這條狂暴的巨龍,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然而當他們看到渾身被古銅色罡氣包裹的丁勉時,一個個卻忽然愣在了當場。這丫的還是人嗎?亦或者說這世上有兩個丁勉不成?
“叮叮當當.”
“噗通.”
“噗通.”
勢如閃電般奔出的劍龍,轉瞬之間便成了一把把跌落在地的長劍。而那些禦劍成陣的蜀山弟子,也因此一個個累癱在了地上。
此刻還能站在場中的,除了那幾個傻愣在原地的紫袍修士之外,便只有丁勉一人了。
“天罡合一,斬”
小千劍陣是不存在了,但丁勉的三十六天罡殺陣依舊還在,並且在吸收掉那些跌落在地的飛劍劍氣之後,其威力還要遠勝從前。
這一劍,他不僅要除掉那些還站著的紫袍修士,便連累癱在地的修士群,他要也除掉。
此時隱藏在他心中的戾氣,已經暴漲到了極限。他不是一尊大慈大悲的佛陀,沒有包容眾生的偉大胸懷,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自然要狠狠地反擊回去。
他不知道那些蜀山的高層,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出來,但即便是他們來了,他也不俱他們。早在他與人交戰的時候,這裡便已經被他暗中埋下了勾布陣法的靈石。
他不是一個根紅苗正的陣法師,但他布下的法陣,卻要被那些正統的陣法師還要危險,因為這座法陣不是什麽七星陣、也不是什麽九宮陣,而是他完全照搬的九幽極地內的那座先天八卦大陣。
“爾敢!”
就在巨劍即將斬落的那一刻,一道如洪鍾般響亮的聲音,陡然響徹在了丁勉耳邊。旋即一個中年男人,如憑空閃出的幽靈般,赫然出現在了他頭頂上空。
只見那人袖袍一揮,聚陣成劍的三十六天罡殺陣,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瞬間擋住了。
“收!”丁勉當即立斷,心神一動 ,直接在那人還未發出第二波攻擊之時,迅速收回了三十六天罡殺陣。此陣與他陰神相連,他可不想自己的陰神受到重創。瞬息成陣,瞬息收陣,整方仙朝能擁有此等速度者,恐怖也唯有他一人了吧!
“小子!本座給你個留全屍的機會,你自裁吧!”
中年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丁勉,眼中俱是不可忤逆的凌厲殺機。此人正是蜀山派的掌教李長生。
丁勉殺他蜀山弟子,被其重創的弟子更是數不勝數,今日丁勉不死,他蜀山顏面何存?
原本他是不想親自出手的,可惜他的大弟子雲逸不在蜀山,否則此事根本不用他出面。
“你是何人?讓燕南天給老子滾出來.”
丁勉毫不畏懼地站在原地,鬼王聖碑殘片已經被他攥在了手中。雖然此人的修為已經臻至沐雷境頂峰,完全可以壓著他打,但有鬼王聖碑與先天八卦大陣在此,他又何懼此人?
“哈哈哈我是何人?你來我蜀山鬧事,居然不知道我是誰?”中年男人頓時仰天大笑三聲,身影一閃,直接站在了丁勉的對面。
“是掌教!”
“是掌教來了!這家夥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那些累癱在地的蜀山弟子,在看到中年男人那偉岸的身影之後,一個個立即面色潮紅地跪倒在地,神色恭敬地向此人行禮。
“呵原來你就是李長生啊!不過貌似沒有傳言的那般有風度啊!方才你蜀山弟子要殺我時,怎麽不見你出來製止?現在自己的門人即將要被人給殺死了,你才肯出來見人,嘖嘖嘖蜀山的掌教,都被你當到狗身上去了吧”
“哼小子!你竟敢辱罵我派掌教,端的是不知死活!”
又幾道氣機凌厲的身影,閃到了場中。
來人全部是方才在蜀山大殿中出現的那些峰主、長老。尤其是那位中年道姑,看向丁勉的眼神,便猶有看一個死人般,完全不摻雜一絲的感情。
“死,”
不待李長生出手,那位把丁勉恨上天的中年道姑,劍指一引,一道劍光瞬間奔出,直掠向了丁勉的眉心。
“哈哈哈你們這些恬不知恥的老家夥,還真是看得起我啊!給我起”
“嗡”話音剛落,周圍頓時泛起了彌天大霧,而丁勉的身影也在劍光即將觸碰到他眉心的那一刻,瞬間消失了蹤跡。
“不好!那小子居然在此布下了法陣!”
眾人心中頓時一驚,忙向四周迅速看去。整個空間霧蒙蒙一片,看不到任何的邊界,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時間流動。身處這片空間之中,他們便仿佛如入雲端,毫無任何踏實之感。縱然他們對自己的修為實力有絕對的自信,也依舊掩飾不住他們內心的驚恐。
陣法之道,不可以常理度之,一個仙途最底層的小修士,如果掌握了一座絕世殺陣,也足矣將一位超出自身好幾重的絕世修士給重創了,甚是完全擊殺也不是沒有可能。身為蜀山派之人,他們對劍陣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懷,觸類旁通下,自然也能明白其中關竅。
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表明,蜀山派之人也並不是像其他隻知練氣的仙門修士那般,對陣法完全一竅不通。
丁勉所勾布的先天八卦大陣,最醇厚的陣韻不是擁有可以粉碎一切的力量,而在於鎮壓。
尤其是其中還被他投入了九字真言奧義,那些散布在各處的靈石,足夠拖住對方小半個時辰了。
其實丁勉本來也沒指望這座法陣能把蜀山派的一乾高層全部廢掉,他的目標是找到周娥皇。最好的方式便是以此為談判手段,半個時辰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哈哈哈我知道你們這些蜀山高層修為醇厚。不過貌似不是人人都有你們這般實力吧!實話告訴你們,老子來你們蜀山,目的只有一個,交出周娥皇!否則你們蜀山派的弟子,今日是有一個算一個。用你們蜀山派這麽多的新鮮血液,去換一個對你們來說微不足道的女人,嘿.這筆買賣貌似還是很劃算的!”
“小子!原來你來我蜀山,是打得這個主意!看來本座還是有些小瞧你了。不過,你以為就憑這區區拙劣不堪的法陣,便能困住我等嗎?哼.今日本座便讓你看看什麽才是蜀山劍修。”丁勉話音剛落,大陣之中頓時傳來了李長生的冷笑聲。
“嗤嗤嗤”
但見道道劍氣在霧蒙蒙的空間極速掠出,直衝向了那些如水紋般波動的陣韻。
“啊啊啊”
霎時間,道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陣中陡然響起,聲音之淒厲簡直堪稱鬼哭狼嚎。
“嗯?難道這不是單純的八卦大陣?”身處大陣中的李長生,在聽到那幾道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慘叫聲之後,登時有些懵了。
其他幾名離他很近的蜀山高層,也是心中一突,滿臉的驚駭之色。
在這一瞬間,他們突然想起了燕南天臨走之時,留給他們的那雙眼神。
那是怎麽樣一種眼神呢?
悲痛、惋惜、無奈、可憐,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訴他們劫難已經降臨,而他們還在那相安無事地高誦黃庭經,他是在可憐他們,也是在告誡他們。
可惜,他們還是小瞧了丁勉,或者說他們根本便不相信丁勉能有那個實力,將整個蜀山派給攪得天翻地覆。奈何,現在再想回頭,已是為時已晚,對方的確是一位令心驚膽寒的絕世陣法師。
肉體成聖之道,只不過是對方呈現在他們眼前的一角,而其真正的厲害之處,便在於這座可以暫時將他們圍困其中的法陣。
此時的他們才忽然發現,原來他們從一開始便已經被敵人給算計在內了。此子不但陣法天賦了得,便連心機也是如此之深沉,今日蜀山派怕是要注定淪為整個修煉界的笑柄了。
“哼小爺布的法陣,爾等又豈能看透?她在哪裡?快說!否則,那就別怪小爺心狠手辣了!”
就在丁勉說話的工夫,又幾聲慘叫傳入了李長生等人的耳中,不過他們只能聽到那些慘叫之聲,卻無法看到聲音的主人。
這才是先天八卦大陣真正的可怕之處,乾、坤、震、巽、離、坎、艮、兌,每一卦相都有各自獨立的空間,卻又緊密相連。
在這座法陣之中,丁勉便是當之無愧的毀滅之神。隨便動一動心神,那些真元被掏空的蜀山弟子,便會徹底淪為這座大陣的養料。
面色陰冷的李長生,隨即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錯!非常不錯!”
“哈哈哈小爺也是這般認為的.”
中年道姑在聽到第二陣慘叫聲之後,一張難堪的臉再度一沉。“哼得罪我蜀山派,你就不怕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從你身邊消失嗎?那滋味想必不會太好受吧!”
“你敢威脅小爺?”
剛從大陣遁出的丁勉,面色頓時變得猙獰了起來。
親人這兩個字,落到他的耳中便如同一根帶倒鉤的尖刺般,狠狠插進了他的心窩。
父母早逝的他,很早便沒有享受父母之愛了,如果說他在這世上還有什麽親人的話,那一定是她前世的夫人李秋盈。可惜,她被那個巫門的美婦給帶走了。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而今這個心腸歹毒的中年道姑,竟然想以他的親人威脅他,他又怎能不憤怒?
李秋盈無疑是他心中最後的底線,任何人膽敢敢打她的主意,只有死路一條。哪怕他們一時半會找不到李秋盈的身上,他也要將這份潛藏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