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就在此時,一道瘋狂的大笑,頓時響徹在了整座大殿,是丁勉。
“恩?小子!你笑什麽?”滿臉怒氣的大正鬼王,立即被丁勉這般瘋笑給吸引住了。
方才丁勉給他留下的印象還不錯,原本他還想帶著丁勉一起去建功立業,想不到這小子竟然會選擇在這個場合笑場,並且笑得還挺猖狂。如果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今日他不介意將這小子亂棍叉出去。
“哈哈哈我笑這幫人也太膽小如鼠了。大帥來此征兵,那是我廬州城百年不遇的聖景,他們非但不搶著建功立業,反而一個個當起了縮頭烏龜。莫說是抽調廬州城的所有戰力,即便是有賊人趁機攻打廬州城,那也得掂量一下大帥的威名。一個小小的廬州城不要也罷!只要能攻下邙山,生擒邙山鬼王,縱使丟失百座廬州城,那我們也是北堂一系的大功臣。屆時宋、季兩脈,看到我北堂一系,那也得繞道走。大帥的威名,也定然會名震整方仙朝。”
丁勉一邊拍著大腿,一邊躬著身子指著大殿內的所有陰官,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嘶這小子莫不是想立戰功想瘋了吧?”
殿內眾人瞳孔頓時一縮,像看瘋子般看著丁勉,滿臉的嫌棄之色。唯有習暮雲與張繼,眼前陡然一亮,心中大讚丁勉機智。
大正鬼王也不是一個無腦的主。為將帥者,最忌士兵質疑將帥之令,縱使主帥知道自己吩咐下去的事情,有可能是天方夜譚之說,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也要給足他們面子。
那些能當麵包容屬下頂撞的將帥,莫不是志在天下之人,而大多數的將帥卻沒有那般廣闊的胸襟。你可以私下裡去建議,但絕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出言反駁他。張繼這般上綱上線的直言,只會讓大正鬼王這尊凶神感到沒面子,如果丁勉再不出手,那麽一旦將事情鬧大,大正鬼王以後鐵定會給廬州城穿小鞋。
畢竟現在的廬州城今非昔比,而崔鈺這個陰律司判官也是遠水不解近渴。在崔鈺未來之前,張繼的生死可全掌握在這大正鬼王的手中。如果對方鐵了心想置張繼於死地,後果不堪設想。
“哈哈哈!你小子能有此覺悟,也不枉本帥青睞你一場。”大正鬼王讚賞地看了丁勉一眼,旋即話鋒一轉,“不過你在大殿之上這般肆無忌憚的大笑,也著實有損我北堂一系的威嚴,這頓板子本帥暫且給你記下。以後看你表現,本帥再酌情論處。”
“額大帥,末將一時氣不過,這才擾亂了大殿秩序。這板子呢,大帥什麽時候想打,末將隨時恭候。只是挨板子的時候,還請大帥不要只打一隻屁股,這樣會不勻稱的” 丁勉一聽大正鬼王已經松口了,急忙感恩戴德地向對方施禮。
“哈哈哈!你這小將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大正鬼王伸手指著丁勉,一張猙獰的臉,笑得近乎擠成一坨了。隨即他衝下方揮了揮手,“征兵之事融後再議,習暮雲、張繼還有這小子留下,其余之人先下去吧!”
“謹遵陰帥法令!”
大正鬼王讓眾人退下,眾人自然無不欣喜,一個個躥的比兔子還快,生怕再被對方留下。堪堪兩息不到,大殿之中便空蕩了起來。
“下官出言頂撞陰帥,實乃罪不可恕,還望陰帥治罪!”
眾人剛走,張繼便主動站出來向大正鬼王請罪。張繼也是個官場老油條,又豈能看不出大正鬼王已經不打算再追究他的忤逆之罪了。對方需要的乃是一個台階而已,否則又豈會將他留下?
大正鬼王佯裝大度的朝張繼略一揮手,“哼本帥念你也是無心,這次便放過了你。倘若今日崔府君在場,本帥相信他也一樣不會包庇你的。既然你與崔府君相識,那麽以後斷不得往他臉上抹黑!”
“多謝陰帥!”
“大帥英明!”
“呵呵!你小子安得什麽心思,本帥是心知肚明!”大正鬼王大嘴一咧,掃視一眼拍他馬屁的丁勉,隨即向眾人說道,“莫要站著了,隨意找個地方坐吧!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征兵的事,以及該如何攻打邙山!”
“謝陰帥!”
“廬州城地處三方軍系要塞,又背靠連綿陰山,不僅要防止陰山群脈中的那些陰獸作祟,還要時刻防范著其他兩系的偷襲,我廬州城的壓力的確不小啊!陰帥能來我廬州城征兵,說明我廬州城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下官最多只能抽取一千五百的戰力,再多一些我廬州城實在是拿不出來了啊!”該哭窮就得哭窮,這是習暮雲一貫的宗旨。他能坐上這廬州城的城隍之位,又豈能沒兩把刷子。
“唉一千五百人卻是少了些。不過本帥也知道你們廬州城的難處,眼下也只能這樣了。若是本帥麾下的戰營都在,本帥何至於落到這般田地啊!” 大正鬼王微微歎了口氣,臉上隱隱閃過一絲惱怒與不甘。
北堂閻君讓他攻打邙山,卻又不準他麾下的各大戰營跟隨,這他娘的是想架空他,讓他做個光杆司令,還想讓他直接去送死啊?做陰帥做到這份上,在整個無盡地府他這也是開天辟地獨一份了。
“大帥!要不末將再向酆都城發一道求令,爭取再討要一營?畢竟光靠這些廬州城的兵士對陣邙山鬼王的大軍,勝算太低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拜北刀,似乎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這不是在練兵,而是去攻打易守難攻、形若天塹的邙山。單純指望廬州城的這一千五百戰力,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唉還是算了吧!若是能爭取過來,本帥又豈會等到現在?北堂閻君親自下的命令,誰敢不從?”
張繼胸有成竹地說道,“兵法雲,實則虛,虛則實,實實虛虛,虛虛實實,乃詭道也!下官倒覺得人少也不失為一個優勢。”
“哦?”大正鬼王眉毛瞬間一挑,有些詫異地多看了張繼一眼,“本帥看你心中頗具良策,不妨說來聽聽!”
“上一次我廬州城出兵邙山,防止對方反撲的大軍雖然沒有損失一點,但去那裡的先鋒隊堪堪隻回來了三人,那邙山鬼王定然已經有所防范。倘若就這麽浩浩蕩蕩地去與對方決戰,勢必會被敵人分割在邙山山脈。
與其如此,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以一隻行動迅速的隊伍,將敵人引到邙山外圍,再由隱匿在暗中的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吃掉這股敵人,然後迅速轉移戰場。如此既能有效地打擊了敵人,也不會因為行動目標太大而被敵人察覺到,免得被敵人大軍盡數包圍在那邙山,成為甕中之鱉。”
張繼的話令大正鬼王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對方說得騎兵戰術他不是不懂,只是北堂閻君給他下的命令,乃是讓他重創邙山鬼王的核心戰營,逼邙山自亂陣腳,這分批殘食邙山鬼兵的目標太過龐大,與他初心似乎有些不符。
“北堂閻君要的是重創整個邙山核心戰營,而不是與敵人打持久戰,他隻給了本帥七天的時間,留給本帥的時間不多了啊!”
“嘶”
大正鬼王爆出北堂閻君的計劃後,在場所有人都是面色大變。重創邙山核心戰營,呵.這玩笑開得似乎有點大啊!莫說是抽掉廬州城所有的戰力,即便是三個廬州城的戰力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見得便能重創邙山的核心戰營。
邙山是何地?那可是有著陰龍脈之稱的厲鬼國度。其中鬼雄眾多,厲鬼更是不計其數,這丫的打仗不給正規軍,與送死又有何區別?
“虎口奪食,九死一生,不過也不是沒有勝算!”
不知為何,當丁勉聽到北堂閻君的真正算計後,他非但沒有心生懼意,反而隱隱有些熱血沸騰了起來。
“呵你小子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可知道那邙山的核心戰營有多少人?據酆都城傳來的消息,至少也要在兩萬之數,甚至是三萬.”
大正鬼王對丁勉身上隱隱流出的戰意甚為滿意,這才是一個陰將該有的氣勢。只是丁勉似乎沒有看到其中關鍵,兩萬隻鬼雄厲鬼所組成的核心戰圈,足矣攻下陰司十幾座城池了。他們這幾股雜牌兵還不夠對方塞牙縫的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末將上次有幸從那裡走出,對邙山腹地的一些地形還算熟悉,若是潛入邙山腹地將那些核心戰營的鬼雄全部殺死,區區厲鬼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丁勉此話一出,習暮雲立即出聲喝道,“上一次你能從中走出,那是你小子走了狗屎運,這次你還想蠱惑陰帥去邙山腹地冒險?你小子瘋了是吧!”
一千五百戰力那可是習暮雲的心頭血,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丁勉慫恿大正鬼王胡來。更何況崔鈺、雲瀟瀟對丁勉可是非常看中,倘若丁勉一去不回,他該如何向他們交代?
“好小子!本帥還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膽量,膽敢深入那邙山腹地。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呢!”大正鬼王雙目陡然大睜,看向丁勉的眼神似有萬千精光在閃爍,“不知你還有沒有那個膽量,再陪本帥去邙山腹地瘋狂一把?”
“呵呵.有何不敢?大帥劍鋒所指,末將必橫掃千軍!不過一千五百人確實有些多了,三百鐵甲足矣攪他個天翻地覆了!”
“哈哈哈!好!本帥便依了你的三百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