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軒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否認，“沒誰，沒誰。”

  溫衡也不太在意，只是繼續問道，“我就弄明白她到底怎麽會死？”

  路明軒隻好又把對傅景韓說的話，對著溫衡又重新說了一遍，完了他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突然這麽關心溫家少夫人？平時也沒有見你提過她阿？”

  溫衡被水嗆了一口，忙不迭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漬，“我也姓溫，都是一家人，關心關心不為過吧。”

  “我可沒見過你關心過溫家其他人。”

  溫衡不說話了。

  服務員上菜打破了這安靜的氣氛，路明軒將心裡憋了好久的話，說了出來，“我說你們溫家的人，也太狠了吧。當時溫家少夫人”

  “陳馨。”溫衡說道。

  “當時陳馨本來都沒事了，就在病房裡待了一會兒，就大出血了。他們是見不得人好好的是吧。”

  “哎，你可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跟其他溫家人不一樣。這方面，我可比不過他們。”

  路明軒還是有些不信，溫衡竟然這麽好心。

  他知道溫衡對於溫家人的態度，為什麽單單對溫家少夫人不同？
  “溫衡，你跟溫家少夫人是故交嗎？”

  溫衡差點又被嗆了一口，“故交？哪裡來的故交？我跟她就是朋友關系吧。之前我不是老往溫家別墅跑嗎，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她。她跟溫太太不一樣，從來不對我惡語相向。”

  說起這些，溫衡臉上是一副懷念的表情。

  路明軒帶著試探性的問道，“你該不是對人家有什麽想法吧？”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實。難怪你們醫院給你放假了，就你這些想法.”溫衡厲聲答道，生怕路明軒再這麽胡說八道下去。

  路明軒沒有反駁，他知道自己這幾天狀態不好。

  “溫衡，我總覺得溫家少夫人會出事，有我一半的原因。”

  “怎麽會這麽說？”

  “我如果當時強硬一點，反應快一些，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了。”

  溫衡隔空拍了拍路明軒的肩膀，“有些事情，誰也預料不到的。”就像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善良的女人，這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路明軒雙手捂著臉，這幾天隱忍的情緒，在傅景韓面前克制的假裝無事的他，終於撐不住了。

  “我總覺得是自己欠了她一條命，如果有來世，我希望自己能夠有機會還給他。”

  “我看你真的是病的不輕了，這這件事情跟你有什麽關系，你該做的都做到了。真正不可以饒恕的是那些把她推向深淵的人。”溫衡出言安慰道。

  “行了，別想那麽多了，趕緊吃東西。”溫衡怕路明軒陷在裡面不出來，轉移話題道。

  “過幾天，我就去美國了。”

  “也好，出去看看挺不錯的。”

  “嗯，我這輩子就先好好救死扶傷吧，下輩子如果還能遇見溫家少夫人，一定護住她。”

  “行了，趕緊吃飯。”溫衡打斷了路明軒的話。

  溫衡動了動身子，李歡雙眼還是看著外邊，沒有直視溫衡。

  溫衡心裡明白，李歡這是心裡邊不痛快呢。

  李歡心裡正泛著酸氣，她都這樣了，溫衡哥都不肯開口哄哄她。

  果然今時不同往日了。

  她聽溫家的仆人聊天，說溫衡現在才是掌控溫家未來的人，住在別墅裡的溫家少爺，只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人，手上沒有多少實權。

  “怎麽了？是不是在溫家誰給你氣受了？”

  哼，要真因為這個不開心，她不定氣成什麽樣呢。

  要知道，她從進溫家起，就不知道受了多少的氣了。

  “歡歡，你找個機會把溫家的活兒，辭了吧。現在沒有什麽需要你幫忙做的了。”

  “溫家少夫人的孩子，是不是你動的手？”李歡扭頭看向他。

  其實自從那天陳芷晴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李歡看見她蒼白的面色，弱不禁風的身子，心裡面就有些明白了。

  她聽年紀大的傭人說過，少夫人這胎沒有保住，可具體是什麽原因沒有保住，卻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李歡心裡隱隱知道是為什麽，可這話她不能說。

  “你在胡說什麽！”

  “那你讓我給溫家少夫人服用的是什麽東西。”

  “你不需要知道。”溫衡聲音明顯提高了一些。

  “溫衡哥，是打算過河拆橋了嗎？”相較於溫衡的惱怒，李歡的聲音很平靜。

  溫衡總覺得李歡誤會了什麽，他眉心打了個結，不禁在想當初把李歡送進溫家，是不是他做錯了。

  “歡歡，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你該去過自己的人生了，不能一輩子都為我而活。”

  自己的人生？她進溫家之後，哪裡還有什麽自己的人生，再說她想要什麽樣的人生，她不信溫衡不知道。

  被李歡那無辜的眼神緊緊注視著，溫衡也有些心虛。

  李歡幽幽的問了一句，“溫衡哥，當初答應我的事情，還作數嗎？”

  答應她的事情，溫衡目光深深，思考起來了。李歡見溫衡沒有立刻回答，心裡更加失落。

  溫衡粗糲的手掌握住了李歡的胳膊，“我記得，我說過要娶你的，只要你願意，這個承諾永遠都有效。”

  李歡掰開了溫衡的手掌，“溫衡哥，我剛才出來的匆忙，怕一會兒溫太太她們找我不在，我就先進去了。”

  “至於，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一下，後面再回復你。”李歡打開了車門，下了車。就那麽站在車門前，溫衡沒有叫她。

  李歡本來想哭的，可又怕回去的時候，被人看見眼眶紅著。溫家有些沒事做的傭人，就喜歡添油加醋的嚼舌根。

  溫衡哥，因為承諾願意娶她，可她要的不是承諾，而是那份愛。就連這個承諾，從頭到尾都只有她一個人在意而已。

  來到溫家的這些日子，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變了，貪心了，還是溫衡哥變了，又或者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那個從小會關心她難不難過，叮囑她要好好學習的人去哪兒了？
  溫衡目光放低，看著車門外的李歡，“好，有什麽事情，隨時告訴我。”

  李歡直接走了，隨時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