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來了。”
程肖雅話音剛落,一隻男人的靴子就踏進了門框。
“王爺?”翠紅接著他,不敢有絲毫怠慢。
“肖雅見過王爺。”程肖雅也起身行禮,在王府上學的規矩一樣也沒丟,就算如今做了貴妃也對司徒昊辰恭恭敬敬,視為舊主。
“嗯。”他淡淡地點了點頭,輕聲問,“情況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太醫說了是心病,藥方子都不給開,王爺不必太擔心。”程肖雅一五一十地述說了太醫的原話,似乎是在安撫某人的情緒。
一聲冷笑傳入耳畔,接著,那男人說:“本王擔心與否,和你有關?”
前者啞然,半晌才說了句:“恕臣妾冒昧,不該妄自揣摩王爺心思。”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
司徒昊辰將下人和程肖雅一並攆了出去,可怕的是,大家都習以為常,沒有一個人堅持留下來陪我,可見我平時沒有籠絡到人心啊。
“好點了嗎?”他低著頭看我,差點就趴在我臉上了。
我嫌棄地將頭扭到一邊,虛弱地說:“你來之前是好了些了,見了你又不好了。”
他笑出了聲,卻沒有生氣,挑釁一般地問我:“你吃醋了?”
“沒有。”
“真沒有?”他扭過我的頭,看著我的眼睛,“王秋封,你明明知道,只要你承認自己吃醋了,我便不會再做如此的事情惡心你。”
“呵呵。”我乾笑著,能發出的聲音微乎其微,“本宮隻吃瓜,不吃醋。”
他搬了張椅子坐在床前,時而揚著一張臉,時而撫摸我的額頭,但嘴上卻永無休止地說著刺激我的話:“貴妃娘娘,宮裡的女人越來越多,很快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皇兄他根本就是個喜新厭舊、反覆無常的花心大蘿卜。”
我撥開他的手,嫌惡地說:“那也比你一天到晚睡自己兄弟的女人好太多。”
他停頓了三秒,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笑,反問道:“你嫌棄我?”
“你才發現?”
“那,怎麽做才能讓你不嫌棄、又能愛上我呢?”他抿了抿嘴,語氣賤賤的,竟然憑空生出幾分油膩。
“做夢!”
他不甘心地看著我的眼睛,追問:“你為什麽就不肯承認你在乎我呢?你明明很討厭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我面無表情地搖搖頭:“你隻說對了一半,我不是討厭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是討厭你,你整個人我都討厭。”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臉上的驕傲蕩然無存,表情變得難以捉摸,充滿血絲的眼睛裡全是難以置信。
糾結了半天,他拉開椅子,“撲通”一聲跪在了我床前。
我慌了:“你這是做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與你無冤無仇,受不起你這一拜啊,快起來。”
他搖頭,很是執拗:“跪自家夫人不虧。”
“我?!”我氣得雙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指著鼻子教訓他,“睜大你的卡姿蘭大眼睛看看清楚,我,是你的皇嫂!”
“不,在我這裡不是。”他皺著眉頭,眼神卻是溫柔而脆弱的,“你怎麽想的與我無關,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夫人了。”
我舔了舔乾裂地嘴角,眯起了一隻眼睛:“什麽時候的事?”
“八歲那年,我同你王家南下的時候。”他半低著頭,垂下眼瞼,有些哽咽,“那麽多年你都忘了,明明是我先來的,你卻嫁給了皇兄。”
“怪我咯?”失憶,那也不是我的錯啊。如果我當時挨打的時候能想起來王秋封還有一個青梅竹馬,我也不會答應入宮來選妃了。
“不,怪我自己。”司徒昊辰用力咬著嘴唇,齒痕間滲出鮮血,“怪我不是皇上。”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麽一個貪慕虛榮的人嗎?”最令我難以置信的是,他一直以為我嫁給皇上是為了榮華富貴,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我不在乎錢,雖然在皇宮可以錦衣玉食,但如果生在鄉下過粗布麻衣的生活我也滿足。
他理解不了,所以,直男很膚淺。
“不是,秋封,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為自己辯解的時候,眼神總是很真誠,“我只是恨自己沒辦法保護你,沒有勇氣把你留在身邊。”
“真的抱歉。”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能挽回你的心,我願意做任何事。”
“哼,說的好聽,我讓你吃屎你吃麽?”
“……換一個。”
“把司徒家祖傳藥膏的秘方傳給我。”我提出了一個他永遠也不會答應的要求,一劑神秘的外用藥,竟然能在幾分鍾之內將傷口撫平,誰能不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