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簫根本沒有質疑她的意思,他忙解釋:“我思量著,曹小姐要殺的是你,並沒有要殺柳老爺與你大哥和你小弟。所以,我猜測他們的著重點大概還是在你身上。”
柳雲燦皺起了眉頭,她也猜到著重點在她身上。
可,她沒有京都中的記憶。問過丫鬟嬤嬤,他們都說她從來沒有跟誰鬥過嘴角。
這就難辦了。
柳雲燦毫不隱瞞的說道:“我落過一次水,京都中的事不太記得了。我身邊的丫鬟嬤嬤都說我沒有和誰鬥過嘴結過仇。”
不記得京都中的事?
怎麽會這麽巧?
周子簫心中疑惑,但,他相信他會查清楚的:“我會派人去查,誰進了白米鎮?誰到過曹家?”
“多謝了!”這是柳雲燦真誠的話。
……
“啾啾!”
小紫溫柔的落在柳雲燦身旁,收起它那寬厚的翅膀,歡快的叫著。
小紫身體已經很大,比鷹還要大,兩隻爪子像鐵耙,閃著鋼鐵般的寒光,它不敢落在柳雲燦的肩上,怕抓傷或者壓到了主子柳雲燦。
柳雲燦以及丫鬟如今都不再說小紫是黃鸝鳥了,它如今碩大的身軀,沒有一點像黃鸝鳥。
柳雲燦摸摸有膝蓋高的小紫,余光瞄到桌子上的幾粒白底青條的橢圓形果子,問道:“小紫,你又帶東西回來了?”
“啾啾!”這是你上次說的天元果。
小紫叼起桌子上的幾粒果子放到柳雲燦手中。
本以為是普通的野果子,一細看,柳雲燦嚇了一跳,“天元果?”
“啾啾!”小紫學著丫鬟點頭的模樣,點點頭,可愛極了。
綠芽笑道:“小姐,小紫還會點頭。”
柳雲燦顧不上小紫會不會點頭,哪怕綠芽說小紫會說話,她都不覺得驚奇。
天元果?
聽說,此物只有在昆侖山中人跡罕至的深山裡才有。上次出現,還是神農的第二十九代子嗣得到過一粒。
天元果長得像千眼菩提果,它呈乳白色,周身布滿綠色的絲狀紋路,那綠色的紋路像一條條小河,絲絲流動,看上去又像布滿綠色血絲的眼睛。
真的是天元果,柳雲燦呼出憋在心間的一口氣。
這麽奇異的天元果,小紫竟然帶回來了。
最初,小紫帶回了人參,後來帶了黑尾三針花,讓她嚇了一大跳,再後來,它帶來了九珍草,她松懈了緊張的神經,誰想這次,它竟然帶回了天元果。
小紫到底是什麽鳥?
或許,她該去查看鳥類的書《山海經》。
柳雲燦側頭看著小紫,小紫亦側著頭看著柳雲燦。
人和鳥就這樣四目對望許久。
柳雲燦羞澀的收回目光,她怎麽感覺小紫的目光裡都是愛慕之情。
柳雲燦輕輕撫摸小紫的後背,叮囑它:“下去,不要去太危險的地方。我不希望你有危險!”
“啾啾!”不危險,不危險,他們都歡迎我回去呢!
“去給小紫買肉。小紫肯定餓了。”
小紫點點頭,惹得屋裡的丫鬟都笑了。
小紫得意的飛到了桂花樹上,“啾啾”兩聲,周圍一裡鳥雀皆無。
周子簫搖搖頭,來到院子裡,望著桂花樹上的碩大黑影,說道:“小紫又回來了,又睡不成好覺了。”
……
“把陶嬸喊來。”
陶嬸被叫過來,柳雲燦取桌上其中一個果子遞給陶嬸:“你跟著我,我指個地方,你把它種下。”
九珍果被種到了柳府的田地裡,一個城外的小山丘上。
天元果不是九珍果,不能種到外面的小山丘上。
柳雲燦把陶嬸帶到一茶苑院門口,指著牆角跟,說道:“把它種這裡,每日澆水兩次,一次午時,一次子時,不可忘。每十日,用泡過的豬肝的水澆一次。發芽了告訴我。”
“是。”
……
二十六,很快就到了。
這天天氣晴朗,微風不燥,這樣的天氣正適合開業。
劉掌櫃早就準備妥當。
吉時一到,柳雲燦揭開寫著柳記藥鋪的牌匾,店小二點了鞭炮,柳記藥鋪就算正式開業了。
開業儀式很是簡單,柳雲燦沒有通知任何人,藥鋪門口除了街上看熱鬧的人們,並沒有柳雲燦認識的人。她自己進店逛了一圈,很滿意的點點頭,就準備離開。
保護在柳雲燦身邊周子簫的人,趕緊的回稟了周子簫。周子簫衣裳都沒換就匆匆趕過去。
剛要出藥鋪大門的柳雲燦被周子簫堵在了門口。
柳雲燦施施然施了一禮,笑著問候:“周公子,安好!”
周子簫卻沒有好臉色,這丫頭都沒把他當朋友,藥鋪開業也不邀請他。
周子簫壓了壓心中的不滿,問道:“藥鋪開業,你為何不邀請我?”。
柳雲燦一點都不在意周子簫不愉的口氣臉色,她本就不想勞師動眾,所以,她依舊笑道:“您這不是知道了嗎?”
“再說,我開的是藥鋪,你沒病沒通的,也不好買幾副藥,不是?”
周子簫啞然:“你這是狡辯。”
柳雲燦抬手歡迎道:“好,好,我是狡辯,如今,藥鋪已經開業了,周公子您要進來看一看嗎?”
“我沒病,我進去看什麽?這是給你的開業賀禮!”
周子簫隨意從身上取下一塊玉佩扔到柳雲燦懷裡,人抬腳進了藥鋪。
柳雲燦拿著玉佩哭笑不得,隻得讓丫鬟先收下了。她估摸著玉佩質地溫潤,想來必定非凡品,她想著,現收下來,事後,等他消了氣再還給他。
杜榮看看柳雲燦手中的玉佩,垂下頭,掩飾眼眸中的詫異,那塊玉可是德妃在公子六歲時給的生辰賀禮。
公子就這樣給了柳小姐?
周子簫看著柳雲燦收下玉佩,臉色才溫和起來。
他進了藥鋪,四處掃了一眼,藥鋪裡面一目了然。
藥鋪簡直太簡單了,一個櫃台,劉掌櫃笑眯眯的在其後,一個店小二正笑臉看著他。屋內三個櫃子,每一個櫃子都放著同一種瓶子,黑子白字寫著對應藥的名稱。
周子簫指指眼前的藥櫃,驚詫的問:“你這藥鋪就賣三種藥?”
“對啊!”柳雲燦點點頭。
“這能賺錢?”
“怎麽不能賺錢?”柳雲燦莫名其妙的看著周子簫。
周子簫氣急:“你瞧哪家藥鋪不是賣幾十、幾百種藥材,藥丸,大的藥鋪甚至還有坐堂大夫。你這……這……就三種藥?這也太少了!能賺什麽錢?要是租房,房租都頂不了。”
柳雲燦耐心解釋:“藥不在多,而在於有沒有,賣不賣得出去,只要藥賣得出去,就能賺錢。”
周子簫:“……”
周子簫大眼瞪著柳雲燦,“藥多幾個品種不是能賺更多的錢?”
柳雲燦胸有成竹的說道:“只要藥賣得好,買的人都,哪怕隻賣一種藥也是能賺不少錢的。”
周子簫:“……”好像也有道理。
柳雲燦又加了一句:“再說,錢乃是身外之物。”
周子簫徹底的啞然:“……”
你到是通透,那你費心費力的開藥鋪是為了什麽?
周子簫瞪圓了眼看著柳雲燦,柳雲燦笑容滿面的看著他,周子簫敗下陣來。
他氣呼呼的說道:“把每種藥分別給我包十份。”
劉掌櫃看看柳雲燦,柳雲燦看著藐視一切、強硬無比的周子簫,無奈的點點頭。
劉掌櫃高聲喊道:“好嘞!十瓶消熱丸,十瓶無瑕玉露,十瓶青藤萬年丸。藥品使用說明書都給您放裡面了。”
周子簫高傲的扔下一張銀票:“給,不用找。”
劉掌櫃點頭哈腰:“是,謝周公子。”
劉掌櫃一度愁開不了張,沒想到,開了單,還是大主戶。
這下子不愁這個月的經營的利潤了。
……
柳雲燦未在店裡多留,很快回了府。周公子跟著柳雲燦也離開藥鋪,回了周府。
沈府很快就知道柳家開了柳記藥鋪。
沈玉昌親自來了柳記藥鋪,可惜,他去的時候,柳雲燦早已回了柳府,藥鋪隻余劉掌櫃與店小二。店裡連個顧客都沒有,異常冷清得很。
沈玉昌皺了皺眉頭,心道,柳小姐到底年輕,也不知道請人過來,熱鬧一番,冷冷清清的開了業,啥時候才能有人知道這裡開了家柳記藥鋪。
劉掌櫃眼尖,看到了沈玉昌,忙招呼道:“沈公子!要進來看看嗎?”
沈玉昌跨了進去,張望了四周,沒看到柳小姐的身影,他問道:“你們的東家柳小姐呢?”
“小姐看著揭了牌匾,就回去了。”
這就回去了?也是,柳小姐是女子,不能久露面。
沈玉昌理解的點點頭,慚愧道:“沒想到,在下竟然來晚了,這是我送柳記藥鋪開張的禮金。還望收下。”
禮金?
既然是禮金,劉掌櫃自然不推拒。
“是。多謝沈公子。”
沈玉昌又掃了藥鋪一圈,滿臉的詫異。
“你們藥鋪隻賣三種藥?”
劉掌櫃笑道:“對。只有三種藥。”
沈玉昌質疑的又問了一遍:“不賣其他藥材嗎?”
“東家未說要賣其他的藥草。”
竟然,隻賣三種藥,柳小姐是做兒戲嗎?沈玉昌搖搖頭。
想著柳小姐,沈玉昌還是捧了個場:“給我每樣來二瓶。”
藥這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禮金反正送過了,藥沈玉昌就決定少買些。
劉掌櫃笑眯了眼:“好嘞!兩瓶消熱丸,兩瓶無暇玉露,兩瓶青藤萬年丸。”
消熱丸?
消熱丸他家的百草藥鋪有,就添兩樣其他的吧!
於是,沈玉昌說道:“消熱丸就不要了,多來兩瓶另外兩樣藥。”
劉掌櫃打起算盤,再次說道:“是。四瓶無暇玉露,四瓶青藤萬年丸。一共二十七兩兩百文。”
沈玉昌看著櫃台上的小小八瓶藥,瞪圓了眼。
“什麽藥這麽貴?”沈玉昌很是吃驚。
貴?
劉掌櫃頓時心裡一頓,他自己也覺得貴啊!
可,小姐說,這藥值這麽多錢,一分多不能少!
劉掌櫃忙心虛的解釋道:“是這樣的,無暇玉露,每瓶1兩200文,四瓶四兩八百文,青藤萬年丸一瓶五兩六百文,四瓶二十二兩四百文,加起來一共二十七兩200文。”
“青藤萬年丸是什麽藥?”
竟然這麽貴,五兩六百文小小一瓶,這一瓶藥都夠莊家戶半年的吃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