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燦抬起頭,望向來人。
三皇子!
柳雲燦警覺的掃視四周,四周靜悄悄,遠處嬉笑聲若隱若現。
三皇子背著手,像老鷹看小雞似的看著柳雲燦,得逞的笑道:“不用瞧了,這個院子裡除了你我,沒有其他人。”
柳雲燦望著三皇子的逞的笑容,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她冷冷的問道:“我的丫鬟呢?”
三皇子故作風流的扯一朵茶花,在手上轉著,無辜的說道:“這我可不知道。”
鬼才相信他說的話。
除了他,還能是誰弄走了她是丫鬟綠梅。當然,這裡少不了,伯府人的幫助。比方翠珠!
大姐知不知道這事呢?她參與了嗎?
柳雲燦皺了皺眉頭,突然,覺得有些傷心,傷心自己被親人出賣了。
此時不是傷心的時候,她還有要做的事。
柳雲燦冷冷的看著三皇子,平淡的問道:“三皇子遣走了我的丫鬟,想如何?”
三皇子舉起手中的大紅色的茶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輕浮的說道:“爺喜歡你,自然是想納你為妾。”
這倒也是柳雲燦能猜到的。色字可寫在他的臉上呢!
納妾?
皇家人很喜歡納妾嘛!
可惜,她不喜歡做妾,更不喜歡做三皇子這樣的人的妾侍。
柳雲燦直接回絕:“我不想做你的妾。三皇子還是喜歡別人去,納別人為妾。”
三皇子浮腫的眼裡露出閃閃的淫光,“嘖嘖!我喜歡,我就喜歡不順從我的女子。”
明明身份那麽高貴,太傅少傅的教導著,可偏偏是一個下流的人。
所以,身份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品行。
柳雲燦露出鄙夷的神情,罵了一句:“有病!”
“罵,罵,罵得好,我愛聽,就愛聽你罵,我喜歡!很喜歡!”
柳雲燦翻了個白眼,這種人,罵他都是多余的。
柳雲燦不想再與他廢話,“三皇子一個人待著吧!”
說著,柳雲燦轉身就往外走。
“你以為你走得了?”
三皇子在後面叫囂著。
柳雲燦側過半邊身子,鄙夷的問道:“怎麽外面有侍衛不讓我走,不成?”
想強搶?
他也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了,柳雲燦心裡倒也平靜。
三皇子扔了手中的茶花,拍起了巴掌:“聰明。你就乖乖的聽話,讓爺舒服了,再放你走,放心,爺回去就派轎子接你回皇子府。”
這人的嘴是從糞坑裡拿出來的嗎?這麽臭!
柳雲燦望著只有他跟她兩個人在院子,不由得問道:“你一個在這個院子裡不怕嗎?”
三皇子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大聲笑了起來:“怕,怕什麽?你不怕就行,乖!過來吧!”
柳雲燦捋了捋耳畔的碎發,冷冷道:“三皇子都不怕我怕什麽。”
“不怕,才好,那些哭哭啼啼的,……”三皇子優哉遊哉的走過來。
柳雲燦平靜的望著一臉邪笑的三皇子,低聲呢喃:“一二三,倒!”
“倒”字剛出口,三皇子瞪圓了眼,眼中滿是驚詫,他直直的就暈了過去。
柳雲燦拖著三皇子進了屋,放在內室的榻上,“你可真重。”
柳雲燦拍拍手中的灰塵,掃了眼內室,這屋子裡擦得乾乾淨淨,還熏著百合螺子香,茶具是讚新的青花瓷,花架上鮮花,榻上是絲綢的還未曾用過的錦被,可見,這屋子是精心置辦了的。
其心可誅!
柳雲燦冷笑一聲,出了門,袖子微動,院子門口的兩個侍衛應聲而倒。
“你們也睡了吧!好好伺候你們的主子。”
“嗯!挑個輕的。太重了累得慌。”
柳雲燦看著門口倒下的兩個人,她挑了個瘦的,把他搬到屋內,與三皇子安置在一張床上。
柳雲燦看著床上衣著凌亂的兩個人,冷哼一聲,“哼!便宜你了。”你要不是皇子,我都把你扒光扔在朱雀街上。
門口的另一個胖子侍衛,柳雲燦把他搬進了灌木叢裡。
一切弄妥當,柳雲燦出了院子,沿著路往前走。怪過湖石,過了一個涼亭,對面總算來了個伯府的小丫鬟。
柳雲燦上前問道:“請問,宴會的閣樓怎麽走?”
小丫鬟倒也沒有多想,直接轉身給柳雲燦指路:“走這條小路,走到三叉口,選右邊的路一直走就是。”
柳雲燦道謝,就依著小丫鬟指的路往前去。
果真,柳雲燦拐進右邊的路,過了一處十來米長種滿薔薇花的甬道,就看到了閣樓。
柳雲燦回到閣樓裡,坐了下來。嚴氏與柳雲歌還聊得歡。
柳雲燦望著桌子上的茶盞,添了添乾渴的嘴唇,說道:“綠梅跟著翠珠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大姐,您幫我去把綠梅尋過來。”
綠梅跟翠珠沒跟二妹妹在一起?
尋綠梅?
丫鬟綠梅不見了,和翠珠一起不見的?二妹妹去了什麽地方,怎麽丫鬟就不見了?
柳雲歌眼睛咕嚕的轉悠起來,在伯府待了五年的,她聞出一絲陰謀的味道。她掃了柳雲燦一眼,雲燦身上衣裳頭飾都沒有什麽異樣,表情也很鎮定,平淡,沒有一絲慌亂與異樣。
柳雲歌稍稍安了點心。
她忙笑著說道:“我這就讓人去尋。放心,人少不了,肯定是躲在哪裡偷懶。”
柳雲燦平靜的點點頭,“嗯!”了一聲,沒有說多余的話。
柳雲歌忙出了閣樓,喊來了附近的丫鬟,丫鬟趕緊的跑出去。
柳雲燦收回了目光,心裡暗道:綠梅應該不會有事,有事,他伯府可免不了乾系。
忽然,外面院子裡一陣騷動。
柳雲燦盯著遠處。
嚴氏看著滿大廳的人三三兩兩的說著話,有些人聽到異動,好奇的出了閣樓。嚴氏側過頭,不留痕跡的靠近柳雲燦,小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柳雲燦定定的望著閣樓外的走動的丫鬟,以及一些四處張望的夫人,她手摸著茶盞並不喝茶,雖然,她很想喝。
嚴氏翕翕嘴唇,又閉上了,她沒有再多問。這裡人多口雜,不宜鬧出動靜。
片刻,院子裡的丫鬟奔走得更快、更亂,閣樓外的人都往一個方向跑去。
錢夫人似乎嗅到了什麽,找了借口就出了閣樓。她也朝丫鬟跑過去的方向走過去。
柳雲燦露出了冷笑。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就怕你們瞞下來,那她不是白做事了。
沒一會兒,錢夫人就回到了閣樓,帶著激動的好奇八卦之色。
柳雲燦捧著茶盞,坐等著錢氏來說八卦。這事,按照錢夫人的喇叭嘴,肯定是關不住的。
不出所料。
錢夫人進了屋,還沒走到座位上就說起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杜夫人忙問道:“出了什麽大事?”
錢夫人前後瞧了瞧,發現大家都看著她,她忙坐下來,湊到杜夫人跟前,小聲說道:“真的是天大的事,三皇子竟然喜歡男人。”
杜夫人嚇了一跳,身子都嚇得往後倚到了椅背上,她驚呼道:“啊!這可不能亂說。”
錢夫人打了個手勢:“噓!沒亂說,三皇子與一個侍衛赤條條的躺在床上,衣裳扔了滿地,……吆,吆,吆,……那情形,跟洞房花燭夜似的。嘖嘖嘖!”
赤條條?
她可沒有脫他們的衣裳?
誰做的?柳雲燦擰了眉頭。
後邊,杜夫人明顯的不相信:“真的假的?”
錢夫人就怕人不相信,她信誓旦旦的說:“我去的早,看到了,嗯,……一絲。錯不了。好多人看到了呢!可不止我一個。”
李夫人也開口了:“真的啊?三皇子怎麽會是斷袖?”
錢夫人自行補全畫面:“這誰知道。可能女的都玩膩了。找那個了……嗯!”要說流言蜚語怎麽來的,就來自這些個夫人。
李夫人眼尖:“噓!伯夫人來了。”
柳雲燦抬頭朝門口望去。伯府的夫人孫夫人白著一張比石灰還白的臉進了閣樓。
“家中出了點事,還望各位海涵,下次,再請各位來賞花。”伯夫人說話語氣幾近無力與頹廢。
閣樓裡大多數不知道那件事的夫人具面面相覷。
錢夫人人精:“既然主家有事,咱們下回再來。我就先告辭了。伯夫人!”
“錢夫人,您慢走!”
人走得差不多,綠梅被帶了過來。
柳雲燦站起身,打量了一眼綠梅,“你沒什麽事吧?沒事,我們也回去吧!”
綠梅犯了錯的縮著肩站在一旁,小聲道:“奴婢沒事。”
嚴氏疑慮的看了眼綠梅與柳雲燦,便站起來,跟伯夫人告辭。
伯夫人看柳雲燦與綠梅眼神飄忽起來。嚴氏更加疑惑。
柳雲燦淡淡的看著伯夫人味置一詞,跟著嚴氏離開了。
一路,嚴氏憋著好奇的心回到柳府。
回到柳府,嚴氏沒有直接回屋,她叫住了柳雲燦,來到花廳,“妹妹,在伯府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柳雲燦喝了一杯丫鬟上的茶,才開口道:“沒出什麽事!”出事的可不是她。而是三皇子。
這次他事後應該想不起來了吧!她的藥精煉過了。
嚴氏一臉的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柳雲燦隻好解釋道:“就是綠梅與我走散了。我找了個丫鬟帶著我回了閣樓。”
嚴氏責備起綠梅:“哦!你沒事就好,綠梅怎麽跟著姑娘的?”
綠梅眼淚嘩嘩的流下來。
綠梅哽咽著解釋道:“翠珠跟我說了一句話,不知道怎麽就不見了小姐。後來,翠珠帶著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小姐。翠珠喊了幾個小丫鬟幫著找也沒找到。再後來,我們便被伯府的人給找到了,說小姐在找我。”
“說一句話就不見了小姐,你也太大意了。”
綠梅眼淚往下掉:“奴婢錯了,奴婢以後不跟別的丫鬟講話。”
這事其實不怪綠梅。
柳雲燦幫著解釋道:“這也不怪她,她也不熟悉伯府的路。綠梅,你下去吧!”
綠梅戰戰兢兢的瞄一眼嚴氏退了出去。
嚴氏無奈道:“你呀,太好說話。”
“本也不是她故意的。”就算綠梅不與翠珠講話,這事也會發生。
老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她這是被賊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