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原來在乎的是人。
柳雲燦意味深長的瞅著瑩玉,淡淡的說道:“皇上的衣裳就不用姑娘費心做了,這不合適。”
瑩玉看著年紀是小,皮膚也嫩,可是,柳雲燦卻沒想到,她的臉皮很厚,她一點也不害臊的說道。
“皇上是萬民的主子,咱們做臣子就該感謝皇帝的日夜操勞,才有了今天幸福的生活。臣女也很感恩,請皇后娘娘成全臣女的一片感恩之心。”
不知道她是如何煉就這麽厚的臉皮的。小姑娘惦記著別的夫君,還說得如此義正言辭。
嚴嬤嬤也是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你要是勾欄院的女子也就算了,她偏偏是官宦家的小姐。
嬤嬤毫不客氣的諷刺道:“姑娘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姑娘您惦記著陛下,……”
柳雲燦卻阻止了嬤嬤的話,笑著說道:“姑娘如此有心,您就給皇上也做件湛藍色的衣裳吧!”
柳雲燦輕輕瞥了眼露出得逞之色的瑩玉,不就是一件衣裳嘛?子簫還能因為一件衣裳被她勾走了?
“皇后娘娘!”寶珠著急的喊道。
瑩玉倒是嘴利索的,她忙起身高興的謝恩:“那臣女謝皇后娘娘,臣女一定盡快做好。”
寶珠嘟起嘴。
柳雲燦笑著說道:“嗯!瑩玉姑娘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我要休息了。”
她不願意再與她客套,她的小心思,她懂。她的這些小心思沒有用。周子簫要是看中她,也不會對她不聞不問。
瑩玉目的達到,很高興的跟柳雲燦告辭了:“沒,沒有,臣女告退。臣女打擾皇后娘娘休息了。”
柳雲燦放下茶盞,吩咐道:“嗯!瑩玉姑娘慢走,我就不送了。嬤嬤送瑩玉姑娘回慈寧宮。”
“是。”
嚴嬤嬤瞪了眼瑩玉,心裡暗道:我一定看著你回慈寧宮,不讓你有機會見到皇上。沒想到,年紀小小的就知道勾,引皇上了。呸!爛坯子!
瑩玉歡快的回了慈寧宮。
嚴嬤嬤憤恨的回了長秋殿。
寶珠很不解的問柳雲燦:“娘娘您怎麽答應讓她給皇上做衣裳呢?她明顯心存不軌。哪有未出閣的姑娘給男子做衣裳的?”
柳雲燦淡淡的說道:“行了。她想做就做唄!衣裳還不是送到我這裡,又到不了皇上那裡。”
寶珠義憤填膺的說道:“要是,要是皇上問起衣裳誰做的,那不是被她得逞了。”
柳雲燦豪不擔憂的說道:“放心,皇上不是那樣的人。若是皇上是樣的人,咱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放寬心!”
子簫,她相信子簫的。要是不相信子簫,那她不是成天都在擔憂裡,想嫁給皇上的人,何其多也,總不能來一個關一個,來一個殺一個。
“這哪能放寬心,就皇后您心最大。”
“不大不行啊!他是皇上。”
……
以往都要到午膳時間才回的周子簫,上完早朝,就回了長秋殿。
柳雲燦給周子簫倒了茶,好奇的問道:“今日怎麽回來這麽早?”
周子簫一口喝完,心中舒服了,才說道:“夏侯爺進宮要求見你。”
“見我做什麽?”柳雲燦不解,她根本不認識夏侯爺。
周子簫又喝了半杯茶水,接著說道:“夏侯爺的嶽母病好了,特來謝你。”
柳雲燦才想起來,當初就是夏侯爺的夫人發現她在藥鋪做大夫的。
柳雲燦聽到老夫人病好了,心裡也很高興,她笑道:“病好了就行,不用謝。”
周子簫點點頭,說道:“夏侯爺還有一請求,他的母親有搖頭的毛病,多方尋醫,卻,一直沒有看好。他見他的嶽母痼疾好了,就想讓你給他的母親看一看搖頭的毛病。”
說到病症,柳雲燦謹慎起來,她忙問道:“搖頭?怎麽個搖頭法?”
周子簫搖搖頭,他哪裡想得起來問夏侯爺這些問題,“不知道,據夏侯爺說,就是一直搖個不停。已經有好幾年了。”
柳雲燦沒有再問周子簫,她應了此事:“哦!那就讓夏侯爺把他的娘帶過來,我瞧一瞧。不見病人也不知道是什麽症狀,什麽毛病,這不好醫治。”
周子簫便問道:“明日你有空嗎?有空就讓他明日過來,沒空就讓他等兩天。”
柳雲燦瞪了周子簫一眼,病人家屬多心急,還讓他們等著?
柳雲燦不悅的說道:“怎麽能讓病人等著?就明日吧!”
周子簫無所謂的說道:“夏侯爺的母親都搖了那麽些年了,等等也無妨。”
柳雲燦哭笑不得的瞪著周子簫,有些無語,但,她也沒有理由罵他:“你……。就明日,不必讓他再等。”
這就是典型的病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他人的疾苦。
周子簫看柳雲燦板著臉,趕忙笑著應了:“好,好!那就明日讓他進宮。”
他立即吩咐道:“陳樂去跟夏侯爺說,明日,讓他帶他母親進宮。”
“是。”
陳樂退了出去。
周子簫想起做牌匾的事情,今日,內務府來回稟,牌匾已經做好了。
於是,周子簫便提起了這件事:“你要做的藥方牌匾都做好了,你什麽時候看一看,有沒有錯的。沒錯,我就讓他們掛到店裡去。”
柳雲燦不是拖拉的性子,她說道:“現在就去看吧!正好安安睡著了。”
“好!”周子簫立馬吩咐杜容,“杜容去讓內務府把牌匾搬過來,讓皇后過目。”
十二個牌匾,一個個的在長秋殿裡排成兩隊,這些方子有傷寒的方子,有咳嗽的方子,有治婦科的方子,……
柳雲燦仔仔細細的,朝一個個的牌匾看過去。紅木鎏金刻正楷的字,做工很精致,當然,柳雲燦看的不是牌匾的做工,而是,牌匾上面刻的字,藥名沒有錯才是最主要的。
柳雲燦細細看完,內務府的人很認真,字刻得一絲不苟,沒有錯別字。
她很滿意的點點頭:“牌匾做得很好!就這樣吧!你讓他們把牌匾掛在顯眼處。”
“去吧!”周子簫朝內務府的揮揮手。
內務府的人把牌匾拿走,當天下午,侍衛就把一塊塊牌匾掛在了銀螺巷的柳記藥鋪中堂兩側。
當日,牌匾剛掛上就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皇后開的藥鋪,雖然,皇后不來了,可是,還是有許多人來看一看,希望能看到傳說中漂亮又能治病的皇后。
要是能看一眼皇后,那可是能誇一輩子的事情。
京都最大的百草藥鋪聽說此事後,立馬就派了人過來探查。
百草藥鋪後院裡的東偏廳裡,百草藥鋪的東家、掌櫃的都聚集在了一起,商討起皇后娘娘公布藥方的事情。
藥方這麽珍貴的東西,每個醫者家族傳承的東西,竟然就這樣公布於世。這讓人太詫異了。
白草藥鋪的張掌櫃疑惑的問道:“皇后想做什麽?竟然把藥方公布於眾?”
李掌櫃猜測道:“難道皇上想收了藥鋪的生意?”
東家的小兒子田國樂不置信的說道:“這,不可能吧!”
“那是為何?”張掌櫃眉頭皺了起來,問道,“皇后這樣做,咱們店鋪如何賺錢?如何生存?京都這些藥鋪如何生存?總不能全靠賣藥吧?”
百草鋪的東家田輝夜眉頭緊皺,端著茶,沒有心思喝。
東家的小兒子田國樂又快嘴快舌的說道:“那咱們不是跟那些小藥鋪一個樣了嗎?哪裡還有競爭優勢?”
田輝夜眉頭皺得更緊,茶杯乾脆放了下來,手摩挲著圓滑的桌角。
東家的大兒子田國強犯愁,卻沒有好辦法:“這……”他沒有任何思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祖傳的東西就變成大家的了。雖然,皇后公布的那十二個藥方,他家只有兩個。可是,那兩個是他們家最重要的藥方。當初,他們家能把藥鋪開到京都來,幾乎都靠的是那兩個藥方打下的名聲與聲譽。
皇后怎麽知道他們家的藥方的?他家族裡有叛徒?
田輝夜掃了眼弟弟田輝明。
不可能,那藥方只有他知道與老二知道,連他的兒子也不知道。老二肯定不會告訴皇后,他也搭不上皇后。
那是怎麽回事?
百草藥鋪的東家田輝夜皺起的眉頭能夾死蒼蠅。
還有,其他十個藥方又是誰家的?他們把藥方給了皇后?
田輝夜正想著,小兒子田國樂就疑惑的問道,“皇后哪來的這些藥方?其他藥鋪獻上去的?他們竟然背著咱們討好皇后?”
“這不可能吧?”說話的是田輝明。
眾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田輝夜沉思片刻,吩咐道:“洪寶,去查。”
“是。”
……
這一夜,京都開藥鋪的東家都惶恐起來。不知道皇上與皇后下一步要如何。各個藥鋪的東家都讓人查探此事。
查來查去,去發現,皇后的藥方並不是他們給的。
探來探去,也沒有探得皇上要收藥行的事情。
看來看去,皇后也不準備擴大經營。
京都看藥鋪的東家都蒙圈了,不知道皇后放出藥方是為何。
也沒有人敢問,問也問不到啊!
柳雲燦並不知道她的這一舉動讓藥鋪的東家都慌了。
此時,她正給夏侯爺的母親看搖頭的病。
夏侯爺感激的立在一旁,不敢問話。
他從心裡懷疑皇后能看好他母親的病。不過,夏侯爺是個十分孝順的人。
自從,他嶽母的痼疾在皇后那裡看好後,他心裡就蠢蠢欲動起來。
畢竟,誰也不能抵製想看好病的欲望。
夏侯爺這樣的孝子更不可能看著有希望的事,而不去做。
所以,他鬥膽的進宮請求皇上。他沒有想到,當天就得到了皇帝的答覆,皇后竟然答應給他母親看病。
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不過,他還是很激動。
激動皇后給他母親看病,更激動,他母親的或許有一線希望。
望聞問切,皇后一樣也沒有少,跟禦醫看病一模一樣,甚至問得更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