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三皇子,柳雲燦就沒有了好心情。
就因為,他是三皇子,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不敢明目張膽的下毒把他毒死。
真是可惜了,還留著他這樣的人渣活在這世界上。
柳雲燦歎息道:“嗯!誰讓他嘴欠,放心,三皇子就是病一場,病慢慢會好的。只是時間要長一點。”
周子簫翻了個白眼,“誰擔心他生病。”
“哦!”當我沒說。
“我是擔心你下了毒,被禦醫知道了,怕不好交代。”
柳雲燦白癡的看著周子簫,“我竟然能下毒,禦醫就查不出來,三皇子被下了毒。”
“啊!哦!哦!”周子簫明白的點點頭。
綠芽不明白:“三皇子怎麽了?”
“哦!三皇子受了寒。”
“三弟受了寒。”
柳雲燦與周子簫相視而笑。
綠芽看著異口同聲的兩個人,總覺得,他們隱瞞了什麽。
周子簫端起茶,喝了一口,沉思片刻,神色甚微的說道:“母妃那裡,我會再去請求的。你不必擔心。”
柳雲燦點點頭:“嗯!”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這事情很難做到,得有耐心。她有耐心。
周子簫凝望著靜謐端莊坐著的柳雲燦一副柔順的模樣,擔心的囑咐道:“有事,我會跟你商量,你要是有事,還像今天這樣告訴我。我會想辦法的。”
“我知道了。”說什麽都答應的柳雲燦,看起來很乖巧。
想想她給三皇子下毒,周子簫頓覺得,她像那眯著眼不動的貓,隻不定什麽時候就撲上去了,讓你無還手之力。
今天,到宮中還是晚了一點,要是早點去,三弟大概也不會過來糾纏。
要說給他送信還是他的人來得快些。
“下次讓晨怡來送信,她消息傳得快。”晨怡是他的人。
柳雲燦點點頭,今天宮中的嬤嬤過來,是有點慌了。下次就不會了。
今天,要是再慢些,三弟說不定就會把雲燦弄到他那裡了。
雲燦身邊只有一個人還是不夠安全。
周子簫想了想,“我讓冬晚過來。你出去帶著冬晚跟晨怡。”
“好。”一如既往的乖巧。
周子簫很想上前摸一摸她的頭,揉了揉她烏黑的長發。
……
三皇子生病了,禦醫說三皇子受了涼,以致血脈不暢,肺腑不調和,吃幾副藥就好了。
禦醫給看了藥方,一天吃了三頓,噴嚏還打個不停。
三皇子又把禦醫喊了過去,讓禦醫看藥方,讓他不打噴嚏。
禦醫硬著頭皮又開了一副藥。
第二日,三皇子依然打了一天的噴嚏。他很懷疑是不是柳小姐做了什麽手腳。可當時,他離柳小姐還有兩步的距離,柳小姐什麽動作也沒有。他認真想了許久又搖搖頭,柳小姐根本沒有一樣,再說,哪有讓人打噴嚏的藥。不可能!
三皇子想什麽柳雲燦不知道,但她知道,第二日,禦醫又來改了藥方。
柳雲燦從康王那裡知道三皇子改藥方的事,只是嗤笑一聲。改什麽藥方也沒用,除非,……她心裡說到:再等一天吧!明天就不打噴嚏了。不過不打噴嚏,你也不好過。
第三日,三皇子終於不打噴嚏了。
聽不到三皇子打噴嚏的聲音,整個東五所的奴才才都松了一口氣。
“去把禦醫請過來。”三皇子摔碎了茶盞大聲喝道。
韓方趕緊的問道:“殿下怎麽了?”
三皇子,一手按著額頭,一手擦著鼻涕,哀嚎道:“我頭疼死了,還有,我的鼻子都擦紅了。鼻涕怎麽還在流?”
受了涼就是這個症狀。
可是,沒有人敢這麽對三皇子說。
從小跟著三皇子的韓方也不敢說,他趕忙令人去請禦醫。
疾步而來的禦醫看著暴怒的三皇子,隻得換了藥方,寫著藥方的張禦醫眉頭皺了起來,三皇子都喝了三天的藥了,藥也換了兩次,怎麽還還沒好,表像看起來更嚴重了。
再等兩天看看,脈象明明沒有太大的問題,無非就是精氣歇得厲害,身子虛。可這影響也不大啊!三皇子才正是身體強健的歲數。
藥方開好了,三皇子依著藥方又喝了三天,可他的病一點也沒有變好。
太醫院的幾個禦醫都來看過了,三皇子除了受了涼的脈象,再也沒有其他了。
太醫院的太醫都搞不明白,三皇子的病。
只能解釋,三皇子身子太虛,要戒女色。
要三皇子戒女色,三皇子變得更暴怒了。如今,除了韓方,其他太監,都不敢往三皇子身邊靠。韓方也是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活著。
這些日子,宮中真是熱鬧。
三皇子生病了,康王不時的去宮中說服德妃與皇上,連六公主還不知道情愛是怎麽回事,都出來為康王說情。
康王的事在宮中真的是一邊倒,皇后,妃子,大皇子,四皇子都向著康王。
德妃氣得連康王進宮求見,她都不見他。
德妃一把推開裝著海棠糕盤子,容嬤嬤見了忙勸道:“娘娘,何必與殿下置氣?”
德妃怒瞪容嬤嬤一眼,委屈道:“怎麽你也站在他們那邊,他們就是想少個競爭對手,簫兒娶了柳小姐。簫兒還怎麽跟他們爭皇位?”
“噓!”容嬤嬤忙四處張望,內室近處沒有其他宮女,內室的宮女們早在德妃不見康王時,都無聲無息的退出去了。
容嬤嬤朝遠處的宮女揮揮手,命令道:“你們都出去!”
幾個小宮女松了口氣,魚貫而出。
見人都退出去,容嬤嬤又去把宮殿的門關上。
德妃絲毫不顧忌的說道,“怕什麽?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我不過是挑明了而已,我不怕他們聽到。”
“娘娘是不怕,不過古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一點錯不了。”
德妃哼了一聲沒有反駁榮嬤嬤。
榮嬤嬤見德妃沒再生氣,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奴才不是倒向他們那邊,我這是擔憂娘娘與殿下的感情。”
德妃扯扯嘴角沒有說話。
容麼麼瞄了瞄門與窗戶,又說道:“娘娘想讓殿下坐龍椅,殿下沒有好的親家,那不是,殿下不是還有娘娘嘛!娘娘可比許多人強多了。”
聽了容麼麼誇讚的話,德妃臉上有了笑容。
德妃捏起一塊海棠糕,咬了一口,謙虛起來,“我一個婦人,皇上是寵著我,可是,選太子,皇上也要聽大臣們的意見,要不然,為何到現在,皇上還沒有決定選誰當太子。”
“以前,簫兒中了毒……”德妃說著說著突然停下來。
容嬤嬤垂下了頭不敢吱聲。
德妃糕也不吃了,扔下,她歎息一聲,“哎!”
容嬤嬤不敢答話。
良久,德妃才又愁眉苦臉的說道:“我都不認識幾個大臣,與婉妃皇后不能比。”
容麼麼笑著恭維道:“娘娘得寵,認識大臣還不容易。”
德妃嘟起嘴:“是容易,可是,要是簫兒能娶趙雪,那不是更好。簫兒有了趙侯爺,再拉攏幾個文官,我又在宮中,那還怕誰!”
“娘娘說得是。”這些誰都知道,所以,皇后那些人才在後面遊說鼓動康王娶柳小姐。
德妃側身躺到榻上,胳膊支撐著頭,眉頭擰成了一條線,她望了望腿,容麼麼忙蹲下給她捏起了腿,德妃舒服的換了個姿勢,苦惱的問道:“你說有什麽辦法讓簫兒不想娶柳小姐?”
本以為,容麼麼不會回答,卻沒想到,容麼麼輕松的說道:“這還不好辦,只要柳小姐不在了,殿下想娶也娶不了。”
不在了?
德妃猛然轉過身,坐起來,一把抓住容麼麼捏腿的手,盯著容麼麼的眼,喃喃的問道:“嬤嬤的意思是……”
後面的話,德妃隱了下去。
容嬤嬤朝她點點頭。
德妃凝視著容麼麼半晌,松開抓住她的手,緩緩的又躺了下去,雙手摩挲著護甲套,幽幽的說道:“你說得對,我何必苦心的勸簫兒。”
“喊曾寶強過來。”德妃轉了轉護甲套,仿佛護甲套尺寸不合適,戴著不舒適。
“是。”容麼麼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
半炷香的時間,一個身材健碩,鷹鉤鼻的侍衛被叫了進來。
曾寶強偷偷瞄了眼德妃,請安後問道:“娘娘!不知娘娘叫在下過來,有什麽吩咐?”
德妃捏了捏錦帕,瞥了眼垂著頭的曾寶強,淡淡的吩咐道:“康王想娶的柳小姐,你悄悄的把柳小姐給殺了。注意,要悄無聲息的。不要讓人發覺。特別是康王的人。”
“屬下遵命!”
曾寶強恭敬的退了出去。
德妃扔了手中的錦帕,仿佛,錦帕髒了,便把它給丟棄了。
容麼麼朝小宮女招招手,小宮女趕緊的過來收拾地上的帕子。
德妃又悠悠的卸下手上一個又一個護甲套,她翹起手指,細細看著,“去讓月瑩來給我染指甲。”
“是,娘娘!”
叫月瑩的宮女細心的給德妃染起指甲來。
……
柳雲燦忙著上新藥,忙著讓人打掃新院子,準備在過冬前搬進新屋。
她還忙著救濟流民,不知道為什麽,都到冬季了,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為何,街上還有那麽多流民,仿佛比秋季的流民還要多一些。
柳雲燦實在看不下去,那些孤兒寡母的流民,為了不觸動朝廷的政策,她隻得讓流民簽下賣身契,讓他們在她那裡做工。
她能收留這些流民,還是受利於無暇玉露賣得很好。
最開始是杜府的丫鬟,她還以為,是杜公子為了討好她,給了錢,讓她們來買的,誰知道,是她們見府裡的大丫鬟用了無暇玉露,效果很好,就紛紛來買了。
杜府的丫鬟之後,是其他府裡的丫鬟,後來是小戶人家的小姐。再後來,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來買了。
所以,她就有錢買了些田地,安置這些流民。
她又怕他們沒事做,讓他們學手藝,學認字。這下子,流民的心都定了下來。
翠香來回稟:“小姐,北新橋的院子已經收拾妥當了,您要去看看嗎?”
“好,去問問嫂嫂要不要一起去。”柳雲燦丟下藥鋪的帳冊。
少頃,翠香回來了,“少夫人說,豆豆離不開人,她就不去了。說小姐看過了就行。”
“那我們去吧!”柳雲燦站起來往外走。
馬車朝北新橋駛去。
“老何!”
嬤嬤馬車外一聲驚駭的尖叫,是翠香的聲音,此時,車猛地朝前駛去,柳雲燦被甩跌下來,頭撞著了車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