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叫的男子再度露出吃驚的表情。
高老爺你太不知羞恥了,你竟然要蹭飯。
他也好想蹭飯,可惜,他手中沒有魚。
“看您說的,這哪來的蹭飯一說,您拿來了魚,咱們夫妻是”
“既然這樣就一起吃個飯小酌一杯?”
“可!”
“那走!”
柳雲燦親自做了燴魚,周子簫拿出了貢酒。
酒足飯飽,高老爺醉醺醺的朝柳雲燦說了一句:“咱們後會還有期!”
柳雲燦點點頭,沒有反駁。心裡卻道:後會怕是無期。
第二天,天氣晴朗,周子簫與柳雲燦又踏上了行程。
當他們到達陳康時,新帝登基,改年號為昌樂。
周子簫聽到消息時,望著京都的方向,良久未語。
他離開了京都!
他放棄了皇位!
如今,新皇繼位,這皇位與他是無緣了!
柳雲燦並肩站在他身旁,望著遠方,內心亦歎息一聲。
雖然,路是自己選擇的,可是,再回首看看自己沒選擇的那條路,有時候,會覺得那條路很有誘惑力,心裡覺得或許選擇那條沒有選的路,那條路上的風景也很美麗。
可是,路終究已經選擇,結果也已經出來了,而且,也沒有辦法再回頭,那麽只能繼續走自己選的那條路,路不好走,就讓它變得好走,風景不美,就盡量讓路上的風景變美好。
柳雲燦握住了周子簫的手。
手中的溫暖讓周子簫收回了目光,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素手,溫暖又舒服。
他的目光移到了柳雲燦的肚子,他沉重的心,似乎輕松了一點,他有雲燦還有安安,和雲燦肚子裡的孩子。
他擁有這麽多,他何必在意那冰冷的龍椅!
那裡沒有溫度,只是一個華麗精致的囚籠。
他這裡有太陽,有溫暖!
雲燦就是他的太陽,給他無限的溫暖。
他不該得隴望蜀的!
周子簫摟住柳雲燦往屋裡走,“回屋吧!外面冷!今天風大,咱們在這裡休息一天。等風停了再走。”
風停了,現在是冬天,又在北方,這裡天天刮大風,哪裡會停?
柳雲燦笑著點點頭。心裡,停幾天也沒什麽問題,反正,他們也不著急著回去,父親與母親把安安照顧得很好。
大澤如今也上了軌道,沒什麽事了。
所以,晚些回去,只要不誤了春耕就沒事。
休了兩天,風見小,周子簫就吩咐眾人上路了。
才行了三日,一個消息讓從不在柳雲燦面前生氣的周子簫氣得一巴掌拍碎了桌子,摔壞了一個玉筆架。
“怎麽了?生這麽大的氣?”柳雲燦詫異的望著腳底下已成碎片的桌子,問道。
“無恥之徒!”
“他媽的混蛋!”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
柳雲燦從地上撿起來京都送來的信箋,猜測的問道:“新帝又做什麽出格的事了?”
不怪柳雲燦如此猜測。
這兩天,從京都遞過來的消息,天天是講四皇子,如今大周的新皇帝做的荒唐事情。
皇帝強留下了秦大人的夫人。
秦大人的夫人進宮見太后,竟然被他留在了宮中,據說,敬事房的人記錄,當晚皇帝就睡了秦夫人。第二天,皇帝就封秦夫人為貴人。
這,這……
這可是大周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的荒唐事!
耿直的唐禦史就此諫言!
皇帝二話不說,直接把唐禦史抓進了大牢。
唐夫人急忙找人到皇帝跟前為她的夫君說情。
倒也有人去皇上面前說情了。
誰知,一眾官員被罵的罵,被貶的貶,被抓的抓,一時之間朝堂上沉默了。
眾朝臣無法想像這是那個乖巧,性格略微怪癖的四皇子,他們的皇帝,他的行為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
這樣的皇帝如何成為他們大周的皇帝?
本以為這已經是最讓人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當柳雲燦目光投向手中信箋時,她徹底的呆滯了!
“皇帝與,與德妃娘娘……”柳雲燦根本沒辦法把看到的事情說下去。
這樣的事情,真的連說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可,皇帝竟然做出來了。
他,他不怕被世人指責嗎?
他不怕被罵昏君嗎?
“他就是個混蛋!混蛋!”周子簫咬牙切齒的罵道。
“狗屎!”
柳雲燦撇撇嘴,四皇子確實是狗屎!
這是人做的事嗎?
德妃娘娘可是先帝的妃子!
他,他竟然納了先帝的妃子,還封為了貴妃娘娘!
柳雲燦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周子簫,按了按額頭,這,這讓做為兒子的周子簫如何做人?他的母妃做了他的弟弟的妃子?
我去!
柳雲燦根本無法用言語安慰周子簫,這怎麽安慰?讓他當做不知道?
這事用不了多久,大周世人皆知啊!
周子簫一拳猛的砸在牆上,牆上的灰簌簌而下。
柳雲燦側過臉,掩住口鼻。
她耳邊聽到周子簫狠狠的說道:“不行,我得回京,我要把母妃接到大澤來。我不能讓母妃被世人笑話。我要把母妃接到大澤來。”
周子簫猛的踢開一旁的椅子,椅子倒向一旁,柳雲燦驚得後退兩步,周子簫抬腿就往外走。
柳雲燦慌忙追上去,喊道:“子簫,等等,等等……”
“王妃!王妃!您慢點,慢點!”丫鬟邊喊邊追上去,扶住柳雲燦。
怒氣衝冠的周子簫根本沒有聽到柳雲燦的叫喚,也沒聽到丫鬟的喊聲,轉瞬間,他就消失在柳雲燦視線之內。
柳雲燦扶著肚子,皺著眉頭,喘著氣。
要不是懷孕了,……
要不是懷孕了,她也追不上他。
柳雲燦歎息一聲,吩咐道:“綠芽你去問小黑,王爺帶誰去了京都?你讓小黑把幕僚請到前廳。我跟他們商議一下此事。”
“是。王妃,奴婢這就去。”
寶珠上前來攙著柳雲燦,綠芽飛快的跑向前院。
“走,我們去前院。”
柳雲燦心裡著急,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著急,她肚子裡有孩子,周子簫還需要她。
柳雲燦來到前院,剛坐下來,小黑就來了:“稟王妃!王爺帶著陳進以及一百五十名精兵去了京都,王爺讓陳樂帶著剩下的兵,保護王妃繼續回大澤。”
柳雲燦皺起了眉頭,問道:“他隻帶走了一百五十個精兵?”
“是的。”小黑很好奇,王爺怎麽又突然帶人去京都了?
四皇子已經登基繼位了,王爺去京都做什麽?
總不會是後悔了吧?
也不像,王爺可隻帶走了一百五十個兵。
“他,他……唉!”柳雲燦歎息一聲。
他心裡總是想著她。可是,他也不能不顧著自己呀!
柳雲燦摩挲著手指,問道:“張大人他們你都派人通知了嗎?”
小黑回答道:“通知了,不過,王爺帶走了王大人,其他人都派人通知了,他們應該快到了。”
柳雲燦站起來,往外走,“走,去前廳。”
“是。王妃!”
柳雲燦疾步來到前廳,廳裡已經來了兩位幕僚。
“王妃!”李大人與王大人站起來施禮。
柳雲燦來到上首坐了下來,招呼道:“大家不必客氣,快坐下,找你們來是有急事商量。”
“王妃請說。”王大人說道。
柳雲燦拿出那封京都來的信箋,說道:“這是京都傳來的信箋,你們先傳看一下。”
柳雲燦讓寶珠把信箋遞給下面的幕僚。
寶珠遞給了離她最近的李大人。
說話間,陸陸續續人都來齊了。
柳雲燦簡單的說道:“我簡單的說一下事情。皇帝納了先帝的德妃娘娘,封為貴妃。王爺收到信箋很氣憤,領著一百五十名精兵去了京都,想把他的母妃接到大澤去生活。”
“有這事?”眾人目瞪口呆。
“這,這……”
李大人看了信箋,整個人都驚呆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新帝竟然如此,如此……”
李大人已經不知道用何言語來形容皇帝的所作所為了。
李大人憋紅了臉吐出兩個字:“荒唐!”
柳雲燦端坐著,抿了一口茶,心道,皇帝如此做何止是荒唐!
簡直是……
柳雲燦歎一口氣,算了,這樣的人,罵他都嫌髒了自己的嘴。
原先,四皇子也不是這樣荒唐的人啊!
上次,在宮中見了一面,他除了有點好色,也沒有特別的怪異啊!
論好色他還不如三皇子呢!
論膽大也不如三皇子,怎麽他就能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令人厭惡作嘔的事情來了!
難道,當了皇帝本性就露出來了?
他都當了皇帝了,要什麽女子沒有。
世間女子何其多,環肥燕瘦,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子大有人在,他怎麽就看上別人的妻子了呢?
看上別人的妻子?
柳雲燦心裡一個激靈,似乎領悟到了什麽……
別人的妻子?
皇帝不會是有這怪癖吧!
哦!我的天啦!
有這樣的人嗎?有這樣的怪癖嗎?
柳雲燦捂住了嘴,壓抑住心裡翻滾的惡心的感覺。
丫鬟寶珠忙關切的問道:“王妃!您怎麽了?”
柳雲燦捂著嘴,搖搖手,說道:“沒,沒事,你把凝神玉露拿一瓶過來。”
“是。”
寶珠去拿藥,柳雲燦看向下面議論紛紛的幕僚。
他們皺著的眉頭,定也是對皇帝的所作所為感到失望吧!
失望也沒辦法!
他已經當上皇帝了。
他們難道能費了皇帝不成?
柳雲燦再度歎息一聲,同樣歎息的還有李大人,田大人等等。
大周有這樣的皇帝,誰不歎息一聲。先是奪了大臣的妻子,如今,連先帝的妃嬪都奪了,唉!……
事到如今,也沒有好辦法了。
柳雲燦打起精神問道:“如今,王爺帶著兵去了京都。你們說,這事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