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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第197章 決戰之夜(4)
  寢宮外的祁晟焦灼無比,正要衝進去探查情況,一個人捂著臂膀突然衝了出來,差點把他撞倒。

  祁晟一看,竟然是劉閘,要喝問間,劉閘已經指揮外間的柰城軍馬:“弓箭手!圍住寢宮!有人衝出來,格殺勿論。”

  與此同時,劉閘邊將祁晟往後拖,邊指揮人去搬柴來放火。兩人躲入弓箭手組成的銅牆鐵壁後,虎視眈眈盯著寢宮門口。

  祁晟滿額的汗,手也在發抖,看著衛兵從後廚搬來了一捆捆柴,心裡默念:快、再快點。

  東門那聲爆破、後方有不明來歷的人在衝擊隊形,寢宮裡情況未明……祁慕寒的出現更仿佛是一個不祥之兆。

  他還在喘息中,祁慕寒扶著祁成皇,兩人出現在寢宮門口。

  祁晟冷汗涔涔而下,劉閘則是慌亂得左右張望——方才那名與他交手、身手高強的黑衣女子到哪裡去了?
  “大膽逆賊!”祁成皇見竟然有士兵擺弄柴火,怒氣大熾,“來人!”

  那十幾個抱柴火的士兵冷不防天子竟親自走出來,驚得抱不穩柴火,一下跪倒在地。

  祁晟額頭汗水像黃豆一樣掉落,脖子僵硬地轉了半圈,見根本沒有人趕過來,強笑道:“我的人已經包圍了皇宮。父皇既然已立我為太子,那就不要再逼兒臣了——”

  他話還沒說完,“咚”的一聲巨響,半空中丟下了一個全身被捆綁的人,正落在祁成皇的腳下。

  正是方才那腳底抹油開溜的趙鴻財。

  他此刻一臉土色、嘴唇哆嗦,像一個粽子似的被捆綁著。一個全身黑武袍的人物隨之從屋簷跳下,手中提著一個黑色的包裹。

  看見這黑衣人,祁成皇有幾分喜色,“蘇……”

  他一時記不起他的名字。

  蘇炙夜回身看了祁成皇兩秒,半跪到地:“禁軍副統領蘇炙夜救駕來遲。”

  東門的火光衝天,祁成皇在火光中凝視了地上的蘇炙夜一陣,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

  “你很好。”他緩緩道,“你與慕寒計劃得都很好,朕很是欣慰。”

  蘇炙夜尚未回答什麽,祁晟已經站得搖搖欲墜。

  計劃?什麽意思?
  他從頭到尾捋了一遍,自信從沒有泄露半點消息,再說了,兵變是最後不得已走的最後一步,祁慕寒不過才回汴京不到一周,哪裡來的周全計劃?

  他昂起頭顱,盯著祁慕寒道:“你們都別得意,我東門還有二千——”

  蘇炙夜將手上提著的包裹一丟,“你說的是這個麽?”

  那包裹落到地面,布展開,裡面是三個帶血的人頭。

  祁晟驚得站立不穩,劉閘扶住他,定睛看去,正是他們兵分兩路時,另外一路兵馬的三位將領。

  祁晟突然發瘋似的大笑:“好,好!”

  他一指祁慕寒:“算我這一局輸了,但你也別想活……放箭!”

  在場的弓箭手聞軍令不得不從,每個人搭箭時,手上都是顫抖的。

  祁慕寒沉聲道:“柰城的士兵們,你們的箭矢應該用在邊疆、保家衛國,而不是今日對準聖上,他日在史書上徒留一個'叛徒'的罪名。”

  “放箭!”祁晟根本不給這群年輕士兵思考的機會。

  三十余名士兵們硬著頭皮拉開弓,但驀然間,一道電流般的麻感傳遍四肢,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一身黑衣的玉嫵顏從寢宮簷頂落下,嫵媚一笑:“最好就別動,這針上我加了毒藥,一動你們會死得更快哦。”

  士兵們頓時石化,不敢動了。

  祁晟見狀,一揮袍袖,指揮剩下的大軍:“上!”

  他怕什麽?縱使折損了東門那二千人,他現下還有劉閘、還有這五千士兵,更別說一萬大軍還在趕來的路上,今日就一不做二不休,將整個汴京攻下來!

  “你確定麽?”祁慕寒緩緩道,“現在放棄,興許父皇還能留你一命。”

  “祁慕寒!”祁晟王冠歪斜到一邊,眼睛充血,瞧起來沒有了半分儒雅的影子,“今日就是死。我也要帶走你!”

  祁慕寒聳聳肩,仿佛根本不放在心上。

  蘇炙夜與玉嫵顏並肩站在了一起,像一堵牢不可破的牆,護在了祁成皇面前。

  五千兵馬排兵列陣,就要往前衝去。

  空氣突然安靜。

  暗夜中,不知是誰的心臟像擂鼓,在持續倒數。

  四下……

  蘇炙夜與玉嫵顏護著祁成皇與祁慕寒後退了兩步。

  三下……

  五千大軍海嘯般往百步外的寢宮湧去,刀劍亂舞。

  與此同時,蘇炙夜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二下……

  左右兩側大量禁軍從殿後一湧而出。正是從東門趕回的八百軍馬,與蘇炙夜的兩百精銳禁軍匯合了。

  最後一下。

  兩隊大軍交匯,喊殺聲響徹了夜空,無數鮮血灑下,無數頭顱落地。

  這一場戰,是手足相殘,是同胞互戧,是不死不休,毫無回寰。
-
  公孫薇整個人軟得像海綿,無力地靠在祁慕寒平時療傷的後堂枕榻邊。

  暗衛試圖安慰她:“殿下說,他如果回不來,王妃你定然也會安然無恙的。他已經安排好,會護送你和公孫大人、夫人,一同出城。”

  他以為他的王妃只是在害怕。公孫薇臉色蒼白地笑了笑:“很感謝你,也很感謝他。”

  此刻她還能說什麽?他為何永遠是這樣,一個人默默走在前方,留給她的只有一個背影。

  這樣溫柔卻又決絕的背影。

  他們難道永無並肩站在世間的機會麽?

  她緩緩站起來,搖晃著走向窗邊,想起了很多事情,心中的疲憊感越來越重。
-
  宮中箭矢亂飛、血流成河,玉嫵顏與祁慕寒護著祁成皇再度入了寢殿內,將門牢牢加固。

  寢殿內一片安靜,寢殿外蘇炙夜組織禁軍,正與祁晟的兵馬互相搏鬥。

  祁成皇走到仍是一臉茫然的太后身邊,沉聲看她說:“母后可滿意了?”

  她是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從年輕時便妄圖掌控一切,而今天卻被祁晟狠狠打了一個耳光。

  她拄著拐杖站起來,顫巍巍地說:“是哀家辨人不明,皇兒盡管責罰哀家。”

  “你最好祈禱祁晟成不了事。”祁成皇說,“否則朕與母后今日都難逃一死!”

  太后發著抖坐回床沿,祁慕寒瞥了她一眼,低聲對祁成皇道:“父皇放寬心,兒臣都安排好了,應無大礙。”

  話雖如此,祁成皇何嘗不知宮門外那是五千大兵,而禁軍此時的數量滿打滿算只有二千人。那膿包趙鴻財領的一千人在出北門假意抵擋劉閘的大軍時,早已因軍令不嚴,各自作了鳥獸散。

  玉嫵顏將祁成皇等人安置好了以後,一躍而上屋頂橫梁,從松動的瓦塊翻出寢殿屋頂,舉目四顧,禁軍與叛軍正自戰作一團。

  蘇炙夜揮舞長劍,在戰局中左衝右突,以一擋百;有他在,禁軍士氣被鼓舞不少,但硬是無法將叛軍完全壓製下去。

  一是因叛軍數量足足多出三千,二是因這是一場沒有回頭路的賭博,柰城軍萬一輸了,每個人都只有人頭落地的份,只能背水一戰,以求絕地翻身。

  玉嫵顏縱身跳下,加入戰團,兩手銀針,啾啾發射,專射向叛軍的咽喉部分,一針便倒下一人,眾人皆大駭,不禁又有後退之意。

  劉閘見狀,長劍一挺,又衝過去與玉嫵顏戰到了一起,他本是武將,一對一或許不是玉嫵顏的對手,但在軍中他倒是不怵,一邊戰,一邊指揮柰城軍變幻各種陣型,將玉嫵顏圍在陣中;這樣一來,玉嫵顏也有些獨力難支了。

  蘇炙夜殺得渾身是血,再也支撐不住,一手駐劍,半跪在地,鮮血從武袍的衣角滴落,視線有些模糊,想起那年谷底的雷電暴雨,一咬牙,擎起長劍砍翻了旁邊偷襲而來的一名士兵。

  寢宮內,祁慕寒忽然向祁成皇一跪到地,磕了一個頭,沒說什麽話,站起身轉頭離去。

  祁成皇嘶聲道:“皇兒,你要去哪裡?”

  祁慕寒第一次沒有回答祁成皇的話,只有頭略偏了偏。

  螢火從不只是一個人,缺了哪一個都不行。

  而且,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再拖延多一刻,只要多一刻。

  東方已經開始發白,只要拖到卯時
  他站到寢宮門口,透過重重大軍,高聲呐喊:“柰城的士兵們,你們若現下投降,我保你們不死。”

  柰城軍本就是沒有退路的一搏,此刻聽見竟能饒他們死罪,有不少就猶豫起來。

  祁晟也是一臉血汙,剛剛割下一名禁軍的頭顱,高高舉起來,也呐喊道:“父皇病重,已命我為太子,諸位柰城同胞們,今日就是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誅殺祁慕寒這等擾亂朝野的江東余孽!”

  祁慕寒拔出腰間所配長劍,一步步,邁過一具又一具的屍體,一雙朝靴,濺起一滴又一滴的鮮血,殺氣縈繞在眉宇間,長發在夜風中飄舞,像九幽冥主、十殿閻王。

  這等隱隱散發的真龍氣勢,使場中的廝殺頓時靜了一秒,祁晟心中莫名起了一股恐懼。

  此時,城外的北方,倏然升起一枚信號彈。

  祁慕寒一挺長劍,直直指向祁晟:“你是在等那一萬大軍?”

  祁晟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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