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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第072章 隻為承諾
  行宮坐落在汴京城外五裡地,依山傍水,是一處巨大的建築宮群,說是行宮,其實更像是離宮。

  召辦大型宴會的前殿,數十座宮殿群組成的後殿,大氣恢弘的皇家園林,以及招待重要客人的偏殿及驛館,足有上百所,其中竹樓小徑、流水植被、涼亭假山,更是數不勝數。

  當年與江東一戰之後,祁國擄掠財寶無數,皇帝在五年後便著手建這行宮,足足建了十年,以商將軍為首的武官是極力反對,更多以太后黨為首的一眾文官則與之唱反調。天下既平,好奢之徒只會多,不會少。

  在持續十年唇槍舌戰的拉鋸戰中,行宮終於完工,耗盡祁國大半國庫,堪稱民脂民膏築成的奢靡之作。

  祁成皇要在這嶄新的行宮中,召開追月宴席,持續三日。

  這是追月宴第一天。

  清早時分,皇帝與一眾皇子、娘娘、皇親國戚先行出發,浩浩蕩蕩上千人,從東門鳴鑼而出,華蓋雲集,禁軍鐵甲開道。

  皇家隊伍後是朝廷百官及其家屬,按官銜位階,一應跟在皇家隊伍之後,中間又隔著上百禁軍騎兵。

  百姓拖兒帶女,圍觀看熱鬧,把市集擠了個水泄不通。

  祁慕寒沒有坐在馬車裡,而是騎在馬匹上,與祁玉騫並馬而驅,穿市而行。

  祁玉騫仿佛習慣了武官裝扮,仍是一身的白羽鎧甲,只是不戴頭盔,一頭黑發半披,旁邊跟著一身紫袍的祁慕寒,翩翩若仙。兩兄弟有說有笑地策馬而行。

  無數目光集聚在這兩位皇子身上,百姓竊竊私語:“這就是繕王與熠王吧?”

  更多的女子星星眼,尖叫:“好俊啊,到底怎麽能長成這樣俊的啊!!——呀~~快看,那個也好好看!”

  離祁慕寒與祁玉騫百步之後,是商將軍帶領的親衛,蘇炙夜就在其中之一,騎著一匹黑馬,一身的黑衣,腰間一把長劍,五官深邃,眉眼冷峻。

  論美貌,竟也絲毫不輸前面兩位皇子。

  眾女子的眼睛實在忙不過來了,一會瞅瞅這個,一會看看那個,不時爆發一陣尖叫。

  百官隊伍裡的公孫薇在車廂裡打著瞌睡,聽見外面一片尖叫,將簾子卷起來往外看,只見無數女子的目光凝在前面的隊伍中,場中彌漫出一片花癡氣息,便也跟著望去。

  長長的隊伍正好拐了個彎,公孫薇的目光落在一身紫衣的祁慕寒身上。

  公孫薇第一次見他騎馬,他在馬上的身姿筆挺瀟灑,她在側後方,只能單單看見他的側顏,已是絕世姿容。

  她索性把手肘擱在窗沿上,笑眯眯地托腮欣賞。

  祁慕寒正策馬走著,突然感應到了一道不尋常的視線,便轉過頭來,往後看去。

  人群頓時激起一大片尖叫:“啊——他看過來了,他看到我了!”

  祁慕寒被這聲浪震得懵了一下,突然頑心大發,對場上眾人報以禮貌的一笑。

  尖叫聲響徹雲霄:“啊!!!”接著一片躁動,瞬間便有女子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祁慕寒忍俊不禁,旁邊的祁玉騫笑道:“三弟好姿色,俗話說食色性也,沒想到咱們祁國治下,女子竟也如此開放了。”

  祁慕寒笑道:“皇兄謙虛了。”他一拍祁玉騫的肩膀:“你看看那邊。”

  祁玉騫下意識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場上又是一片尖叫,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真是——”

  他突然頓住話語,目光落在後方車隊的一輛馬車上,那馬車的車廂拉開了簾子,一名女子正托著腮,看著自己的方向。

  隔著長長的隊伍,他仍是被那張臉深深吸引住了目光,一道婉約的遠山眉黛,筆挺的鼻梁,嬌豔豐潤的雙唇,黑發隨意從肩頭垂下,眼睛一眨一眨的靈動無比——他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結合柔美與嫵媚於一身的女子。
  就像雪山上長出的不是雪蓮,而是一朵驚心動魄的牡丹,如此反差、如此攝人,而且那對眼睛,總覺得在哪兒看過……

  祁慕寒見祁玉騫半天沒回過頭來,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眼看到托著腮的公孫薇,正盯著自己看。

  公孫薇見他突然回過頭來,倉促地放下簾子。

  祁慕寒笑了一笑,轉過頭來;祁玉騫也收回了目光,低頭沉吟。

  祁慕寒一拍他的肩膀,問道:“二哥在想什麽?”

  祁玉騫再度瞄了一眼隊伍後方,岔開話題道:“三弟,聽說這次追月宴是你主理的?”

  祁慕寒答:“說不上完全是我主理,大多由禮部安排。”

  祁玉騫道:“這次西涼使團來訪,這個追月宴可出不得差錯。前些天我在路上,聽聞西涼使團中,有兩名侍衛被殺害了?”

  祁慕寒信馬由韁,道:“不錯,此事大理寺與刑部已結案,是會闃人下的手。”

  祁玉騫沉吟道:“會闃與西涼接壤,西涼又靠近我國邊界,會闃人想吞並西涼久矣,這次他們在我國境內殺西涼使者,是想有意挑撥西涼與我們的關系,阻止我國借兵予他們。”

  祁慕寒笑道:“會闃人好戰,且擅毒,但智謀卻遠遠不足,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們祁國都沒有殺害使團的動機。”

  祁玉騫點頭道:“如此一來,反而是直接促進了西涼向父皇借兵的念頭,而父皇……”

  他看了祁慕寒一眼,說:“然而父皇昨夜並沒有對我提及此事,想來還是另有別的考慮。”

  祁慕寒笑了笑,釋然而輕松地說:“父皇是在考慮,是否要與西涼締結姻親。”

  祁玉騫回憶了一下:“我還隱約記得,西涼那小公主烏羅甚是鍾情於你。若父皇決定聯姻,應該是將烏羅許配於你……三弟,你可喜歡她?”

  祁慕寒沒有答這茬,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父皇決定聯姻,這便是表示決定要助西涼出征會闃了。目今三軍能動的,僅有中軍,商將軍年事已高,父皇未必讓他前往,皇兄可願意代替商將軍出征?”

  他直接忽略了祁晟的柰城軍隊。

  祁玉騫溫和地笑了笑:“為兄坐鎮江東,哪裡有輕易離開的道理,再說要出軍會闃,也未必要走聯姻這條路……總之,現在言之尚早,且看父皇如何決定再說。”

  祁慕寒淡淡一笑,微微頷首。

  ……

  蘇炙夜正在策馬而行,有下屬突然策馬而來,附耳對他說了幾句。

  他皺眉道:“為何要我去?”

  下屬:“商小姐說,他怕商老將軍擔心,所以隻好來找你。”

  蘇炙夜緊了緊韁繩,道:“知道了,下去吧。”

  下屬應諾而去,他翻身下馬,往隊伍後方走去。

  此時隊伍已經走到城門的方向,風更大了,把旌旗與華蓋吹得獵獵作響。

  蘇炙夜走過隊伍的後方,經過一輛馬車時,風吹起了簾子,他陡然見一張俏麗的臉蛋,闔著眼睛,倚著窗戶,酣酣沉睡著,陽光正灑在她的臉蛋,照出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他猛然間覺得一陣頭痛,頭腦裡有猶如破冰的聲響,使勁甩了一下頭,加快腳步,大步往前走去。

  往前一段距離,是商墨雲的馬車。

  商墨雲披著一張厚厚的毯子,在馬車車廂裡不停地打著噴嚏,鼻頭紅得像聖誕小麋鹿。

  蘇炙夜掀開簾子,坐了進來,看她這個樣子,皺了皺眉:“怎麽這麽嚴重?”

  商墨雲鼻音濃重地說:“沒事……正式的宴會安排在明天,今晚上到了行宮,休息一晚上就好啦……阿嚏!”

  她的臉蛋因為傷風而紅紅的,有一種病懨懨的美,雲鬢斜斜挽著,是傾城之姿。

  蘇炙夜伸出手背探了一下她額頭,“好像燒起來了,等著吧,我去請大夫。”

  說著,彎腰準備走出車廂。

  商墨雲一下子拉住他:“不急,到了行宮以後再說。我找你來,是想你陪陪我罷了。”

  蘇炙夜按捺下性子,說:“你是不是有事想說?”

  商墨雲只是戀愛腦比較嚴重,卻不是傻子,她撐起身子,握住了蘇炙夜的手:“炙夜,看著我。”

  蘇炙夜拿她毫無辦法,隻好看她,只見她臉蛋離自己咫尺之距,眼中有淚光:“你根本不喜歡我,是不是?”

  蘇炙夜微微抬起頭,目光盯著車廂壁,商墨雲低喃:“其實我也不介意,只因為你還沒有發現我的好……可是我要怎麽樣才能讓你發現?你何時才能真的發現,我真的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她的話語如此卑微,又如此渴切,蘇炙夜內心深處有一根弦被觸動了。這種感覺,他懂——

  我要怎麽樣才能讓你發現,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甚至我連讓你知道的勇氣,也沒有。

  蘇炙夜想到這裡,在內心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把商墨雲攬進懷中,低低地說:“傻姑娘……”

  商墨雲在他懷中,甜蜜而滿足地閉上了眼睛,她並不知道這種擁抱,只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擁抱。

  商墨雲在他懷裡說:“炙夜,你要試著喜歡我,好不好?”

  她緊緊握住他的袖子,說不清楚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放下了一切的驕傲與尊嚴,隻一心追逐著他;他越是若即若離,她越是甘之如飴。

  執著與真愛,中間只有模糊的界限。

  或許是十裡河堤的那個夜晚,對某個女子的承諾,在他心中起作用了……

  他聽見自己說出了一個字:“好。”

  只要你們都好,我願意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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