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曲華裳手起劍落,刺激了宇文易的新口的時候,宇文易腦海中忽然多了一些的片段,片段裡面的主人公是他,但這些事情是他以前從來沒有記得,也好像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在那些片段裡,曲華生是他的妻子,而且也是大雲國的皇后,這也就代表著他是大雲國的皇上,他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似乎精力又似乎沒有經歷過的那些事情,看著是自己一點一點的套路曲華裳,讓許華升幫助自己上位,到了後來又反咬一口,親自派人殺掉了曲華裳,殺掉了宇文拓,只為了討自己后宮裡面的女人開心,也只是為了把權力緊緊的握到自己的手上。
這些事情是宇文易沒有經歷過的,但此時此刻卻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而且還有一些感同身受,似乎這些事情原本就是他做的一樣。
他又回想到第1次看見曲華裳時候,曲華裳看著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裡面似乎有著怨恨,有著憤怒,有著恨不得手刃了自己的想法,他似乎又能夠明白了,也許有些事情是確切的發生過的,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給忘記了,所以便重新開始了,但有記得的人,記得的人,記得以前的傷痛,以前的痛苦,便來獨自承擔。
“是…是…上一輩子的事情嗎?”宇文易在身體落地之前嘴裡嘟囔到,但是它這聲細小的嘟囔沒有傳到任何人的耳朵中,沒有讓任何人聽見,只是宇文易自己聽見了而已。
剛才的那些碎片化的感覺,異常的真實應該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可偏偏在這一輩子自己是沒有經歷過的,他以前的時候就相信人是有上輩子這種事情的,現如今應當是自己上輩子欠了債,而這一輩子來還而已。
怪不得怪不得曲華裳會對自己這麽的怨恨,而且看著自己的眼神中總包含著那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呢,原來上一輩子的事情他是來討債的。
這一輩子,親手殺了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還了上一輩子派人殺掉她的那場罪孽。
宇文易倒在地上,剛才那些碎片化的記憶便一股腦的湧進了他的腦海中。
他記得年少時候的曲華裳只是微微一笑並能夠傾人傾城,他記得結婚時候的曲華裳,他記得在桃花樹下許諾的曲華裳,他記得為自己披上戰甲而大戰四方的曲華裳,他也記得在后宮裡面因為日日夜夜等待自己熬的眼角裡面帶了血絲的曲華裳,他更記得跪在自己面前,替自己的兄長求饒的曲華裳,最不能夠忘記的就是最後一把簪子自盡,然後用哀怨眼神看著自己的曲華裳。
這……
原來自己…曾經做過這種事啊。
想了這些事情都能夠記得歷歷在目,也並不是全然沒有任何的感情吧,怎麽說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難得的成為了自己的妻子,難得的站立在了自己的身側,難得的才能讓她這麽的歡喜,自己也並非是全然沒有感情的吧。
只不過自己從父親那裡繼承了多疑敏感,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好雖好可好的無可挑剔,好的沒有任何的缺點,反而這就成了讓自己最為忌憚的地方,生怕這女人來到自己的身邊是同謀不軌,生怕這女人地福胸之足會危害到自己的統治,生怕這女人有一天對自己不再忠心而和他人糾纏在一起,讓自己這個堂堂的帝王被其他的人看笑話。
他有著太多的擔心和害怕,所以也就連僅剩的那一點情分也被他自己消耗,於無也被他的懷疑搞得無影無蹤,到了最後一定是要把他殺死才不可。
可能這就是人生無常吧,上輩子自己虧欠了他,這一輩子就由他來親自了解自己倒也還算是過得去,畢竟這本來就是自己欠她的。
宇文易察覺到自己的生命體征,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他費勁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看向了上面那道藍藍的天。
既然人有上輩子,會不會人也有下輩子的事情呢,如果真的有下輩子的話,自己還一定要落個這麽悲慘的結局嗎?
總歸是這多疑成就了自己,也總歸是這多遺害死了自己,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一定不要再當一個疑心多顧慮多的人了,整日裡也考慮謀權參略的那些事,反而忘了自己身邊真正應該要的是什麽,到了最後落得這樣的狼狽的下場,甚至連死都沒有全屍。
唉,罷了罷了,就這樣吧,這輩子就這樣吧。
宇文易並不知道的是他以為自己沒有留了全屍,實際上曲華裳和宇文拓還是大度之人,沒有太計較這些的事情,依舊是把他以一個皇子的身份帶回去,好好的安葬了,不過因為老皇帝就是被他逼宮害死的緣故,所以並沒有讓他在老皇帝的陵墓裡呆著,而是給他安頓好了一處地方,一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在那裡給他建立起來了一塊無字碑。
要說宇文易,這人有才能也是有才能的,有心計也是有心計的,有謀略也是有謀略的,要真說是一個有才之士,也不算是委屈了他。
可偏偏這人一生都顯得不是那麽的光明磊落,以前的時候總是喜歡尋花問柳,給人一個風流成性的性格,到了後來因為逼宮的時間,而讓民眾對他沒有了任何的好感,所以他這一生的功績倒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喜歡他的人只是看到了他身上的反發光點,認為他一切都好,認為他在世之時所提出來的那些點子,對於國家,都有著很多的積極的方面。
不喜歡他的人,也是總能夠記得他是一個只會紙上談兵,從來沒有親自下過戰場的遊手好閑,整日裡尋花問柳的皇子,到了後來還逼了自己父親的死,做了那謀權篡位通敵叛國的事兒。
九華山和宇文拓兒都實在是不知道在他的墓碑上是刻功還是刻過,想來想去便立了一塊無字碑,至於他這人的脾性怎麽樣還是留給那些後人慢慢討論吧,他們這些人能做到的也僅僅是只有這樣了。
立了這無字碑之後,因為曾經做出來那般通敵叛國,差點危害了整個大雲國的事情,再加上宇文易在民眾中的呼聲一直不是很高,所以來拜訪他的人也少那裡才不過過了幾天的樣子就已經徹底的破敗了下去。
宇文拓兒今天下朝早處理的事情也處理的比較好,到了傍晚的時候便提出來想和曲華裳四處走走,兩個人沒有驚動其他的人,只是換上了一身長衣便服,就偷偷的從皇宮的後門溜了出去,不知道怎麽的,兩個人走著走著就心照不宣的走到了宇文意義的無字碑那裡。
宇文拓有些尷尬,想要離開,但是曲華裳卻看了宇文拓一眼。
“來都來了,看看他也無妨,怎麽說也是曾經大雲國的太子,你的兄長,你們二人鬥來鬥去,不過現如今也已經陰陽兩隔了,你若心懷芥蒂還沒有放下,那應該也是我們兩個人不可能閑逛到這裡來的,既然閑逛到這裡來,那還是來看看他吧,你們兩個人鬥了一輩子了,就算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這會兒也鬥出來感情了,有時候只要對手才了解自己的敵人,倒不是說敵人才是真正的知己,因為只有敵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們兩個人應該就是這樣吧,如果你只是一個安定王,他不是太子的話,想必也不會落得這般的田地,亦或是說若他是太子,你不是現如今這個身份,你們倆相遇的話也絕對是惺惺相惜,也落不了這樣的下場。”
曲華裳這話簡直就是把宇文拓內心的這個想法全都給說了出來。
其實說來也是兩個兄弟從開始記事之時就開始對於這皇權明爭暗奪了,都想要坐在這個寶位上,但寶位只能夠給一個人,於是便開始了這漫長的爭鬥。
小打小鬧的爭鬥,也有不痛不癢的爭鬥,也有差點要了人命的爭鬥,也是有。
不過身為皇家的子弟,身為皇家的優秀的子弟,想來這種事情是如何也避免不了的,誰讓兩個人都是皇帝的兒子,誰讓兩個人都是這麽的優秀,都是這麽的出類拔萃,於是啊,便從一開始鬥到了現在了,鬥到了成王敗寇,鬥到了宇文拓高高的坐在皇位,而宇文易已經長眠於底下了。
真正到了這個時候,語文課回想起來和宇文易曾經的點點滴滴倒發現也沒那麽的抗拒,也沒那麽的討厭,反而是一切都有如過眼雲煙一樣的飄散了,對於宇文易,可能一開始的時候有過恨意,不過現如今卻什麽都沒有了,那些恨全都化為虛無了。
恨是不能夠恨得長長久久的,但親情是可以的。
“好啊,那就祭拜祭拜吧,怎麽說也是我的哥哥,我的兄長,現如今落得這般淒慘,也屬實不易。”
聽見宇文拓這話,曲華裳抬頭對他笑了笑,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去拿了一些祭祀用的東西,才又準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