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以心疼,死死拽著她的手,“我去找些藥膏給你擦擦。”
陳星月把她拉回來,“沒事,蓉姐姐已經給我擦過藥了。”
“你當初跟我血刺繡的時候,手指y不也是這樣嘛,沒什麽好難受的。”
說著,她走到桌前,把昨晚繡好的羊皮舉起來對著陽光,隻繡了一朵小雛菊,就讓她耗費那麽大力氣,還把手指給搞破了。
看來,最近得用功一些,把這個東西練熟來,這樣就會輕松很多。
青以見她繡的不錯,忍不住誇讚,“不愧是皇上親封的一品繡娘。”
陳星月笑笑,把羊皮放下,“就你會說,快去叫蓉姐姐過來用早膳。”
那日,唐文淵正巧發現她繡的那塊羊皮,羊皮上邊除了小雛菊,還多了幾個文字。
唐文淵仔細觀摩,總覺得這文字有些眼熟。
“這是什麽字?”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眼熟悉,隨便繡繡,效果看起來還不錯。”
陳星月隨意說著,當初正是因為覺得這字體樣式好看才繡上去。
“為何要在羊皮上繡刺繡?”唐文淵跟所有人一樣,不明白她的想法。
“一個人的境界,不能只在一個地方停留嘛,我可以在布料上繡,就可以在羊皮上繡。”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解釋了多少遍。
“有些文字眼熟的緊,莫不是南蒙文字?”唐文淵突然想到,南蒙文字也長這個樣子。
最近,他接觸的南蒙人以及書本,多之又多。
“大概是吧,我也不知道。”陳星月才不會告訴他,這就是南蒙文字。
“你可是看了亓官的書?”
唐文淵以為,陳星月是看了亓官的書,才會寫幾個南蒙文字。
“唔……是也不是。”
笑話,英文嘛,她從小就學,怎麽能看不懂?連個簡單的ABC還是能默出來的。
唐文淵覺得不太對,在問,“你真的,識得南蒙文字?”
陳星月被問的有些心虛,“一點,就一點點。”
“你為何會識得?”
“我是個商人,接觸的人多了去了,來買東西的不止是北唐人,有時候,愛開玩笑的南蒙人會順口跟我說上幾句嘛。”陳星月眼中毫無波瀾,唐文淵暫且相信。
“怎麽?王爺,難道我會南蒙文字很奇怪?”
“嗯,北唐幾乎沒人會。”他淡淡點頭。
“幾乎是幾乎嘛,我陳星月從就不是什麽幾乎。”
唐文淵上下打量著她,果然,沒選錯人。
陳星月這丫頭古靈精怪,會一點南蒙文字也不足為其。
他給皇后請安時,順口提到了這件事情。
皇后眼中抑製不住驚訝,“陳星月用羊皮刺繡?”
當真是一個喜愛刺繡的姑娘,她忍不住在心中讚歎。
“是啊,也不知道她怎麽做到的。”不得不說,唐文淵也有些佩服他。
“她在羊皮上都繡些什麽?”
“花,和一些簡單又複雜等我文字。”
皇后:“???”
簡單又複雜?這是什麽意思?
“母后,父皇現在正為南蒙一事著急,兒臣想,陳星月說不定識得這些,她在羊皮上繡了一些我們看不懂的文字。”
“只是看不懂的文字,若是,她不識的,豈不是讓你父皇白高興一場?”
他搖頭,對陳星月有信心,“母后,她為人如何,您也知道,難道對她還不夠放心?”
皇后心中猶豫,“她怎麽會識得這些文字?”
“大概是接觸的人多了。”
對,陳星月是個商人,接觸的人多,知道的事情也多,會幾個字,應該也沒有什麽。
皇上近日在為南蒙事情而煩惱,那件事情吩咐下去這麽久,也不見得有什麽動靜,沒一個人上報。
他煩躁的捏捏眉心,皇后為他舀了一碗粥,輕輕開口,“皇上可是為前朝只是擔憂?”
“最近南蒙人越來越多,咱們北唐的事情他們都知道,文字語言習俗節日,偏偏我們不知道南蒙的那些事情。”他歎了口氣,眼中盡是滄桑。
“南蒙人到來,只能說明,北唐昌盛,不然,他們也不會想著來了。”
“是啊,他們起初是這個想法,可漸漸發現,他們並不是這樣想的。”
一下子來這麽多南蒙人,還總鬧事,北唐人又不好處置,百姓們都不大喜。
“可是,南蒙有細作來了?”
這件事情,皇后有所耳聞,唐文淵有時也會跟她提及幾句。
“是啊,南蒙來了不少細作,雖南蒙人不全都是細作,可因為細作囂張跋扈的原因,讓百姓們苦不堪言。”皇上把粥放進嘴裡,卻食不知味,滿腦子想著這件事情。
“文淵跟我說了,說是要找識得南蒙文字的人,到現在還沒找著,足以見的,北唐百姓始終愛自己的家鄉。”
“誰說不是呢,家鄉,誰不愛?只是,這識南蒙文字的人,當真難找。”
皇后腦袋裡忽然閃現過一個人影。
陳星月聰慧靈敏,心靈手巧,是個不錯的才女,說不定,她就恰好會呢?
“皇上,我有個人選,但也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
“誰?”
“還記得在秋狩上的那個陳星月嘛?您親自封的一品繡娘。”皇后細細說來。
確實有這麽一號人物,“你是說,跟文淵一起被追殺的那個女子?”
“正是。”她頷首。
陳星月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這樣的事情,她怎麽會呢?
“皇后怎的會覺得她會呢?”皇上疑惑。
“這孩子我接觸的多,聰明伶俐,心靈手巧,什麽鬼點子都能想得到,說不定,南蒙文字,她偶然間學過,也說不定。”
皇后見他猶豫,“皇上,不如試一試?”
他沉思,這個女子究竟能不能用?
到底是個外人,可那幅山河圖繡的確實不錯。
可她真有這個本事嘛?
“陳星月,是從鄉下來的,見的都沒其它人多,她如何會?”
皇后按照唐文淵跟他說的,“皇上知道,她生意大得很,又是個商人,接觸的人自然多,多了就什麽都知道一些,說不定,她還是知道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還沒等皇上說話,皇后開口,“聽說,她還能在羊皮上刺繡,皇上,這算是件新鮮事吧?”
陳星月這個丫頭,還真是一次又一次讓她驚喜。
不僅會這些奇怪的文字,竟然還會這樣的刺繡。
皇上眼中略帶驚訝之色,“當真?”
“千真萬確,據說,她因為練好這個,指尖全是血泡,已血肉模糊。”
指尖全是血泡不假,但不至於血肉模糊。
皇后誇大其詞,他還真的信了。
“這個姑娘當真是有趣。”
隔日,皇上立馬傳召陳星月,她好奇難道又要她繡東西了?
唐文淵走在她前頭,她壓低聲音忍不住問,“王爺,是不是又要刺繡啊?”
唐文淵撇了她眼,“大概吧。”
什麽叫大概?
他到底知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自己?
“你別跟我打啞謎,皇上傳召我,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