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終於笑夠了、也許是因為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而感覺到無趣。她松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
“不能喝的話就沒勁了啊,既然是未成年那也沒辦法了,那巡去不去?”
“莉秋姐,我也是未成年啦~要過了八月份才正式成年呢,只是喝喝茶的話導師沒問題.”
“這樣啊、欸,那怎麽辦呢,候選人都不可以的話——要去找找我的同學嗎?”
理子老師看著莉秋小姐拿出手機按起來的樣子,深深的歎了口氣。
“哈到時候聯系我吧,我去外面抽支煙。”
這麽說完以表告一段落之後,理子老師從挎包中拿出香煙與火機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英冰莉秋也從我的身邊離開,她的離開讓我感覺到身心上一瞬間的放松,看著她坐會到原來的位置後我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她們之間的氣氛一片祥和,仿佛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對於巡學姐來說,理子老師和英冰莉秋這兩個人每一個都是媒介吧。
“我回自己的隊伍中了。”
雖然知道沒有人會回應我但還是說了一句,結果如我所想,不過轉過頭想想從一開始我就是多余的存在。打擾了你們的交談真是抱歉,我在心底默默道歉著。
“這裡暫時不需要幫助,你可以暫時性的休息一下。”
還未到達料理桌前,彩加的聲音先一步傳入我的耳中。
看著她們兩人忙碌的樣子我停下了腳步,雙手插進口袋中駐足在原地看著她們兩人。
“這樣啊、我知道了。”
稍微的回復了一句後我也朝著門口走去,中途經過格雷所在的料理桌的時候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哐當的金屬聲響。
我稍微停頓了一下,測過臉看了一眼身後,是他再用手指彈擊咖啡罐的聲音。他輕輕會晤著手中的兩罐咖啡,微笑著無言的詢問著我要不要喝一杯。
原本打算拒絕,但想想這樣的機會可不常有,身上還有著由美子的委托,要是能夠這樣問出一些什麽的話就好了。
或許他只是想以我為借口,稍微休息一會兒吧,畢竟到了這裡後就一直被由美子拽在身邊。
我微微點了點頭,就這樣我們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教室,他輕輕地關閉房門,走到了樓梯口處看到了站在大廳窗戶旁正在抽煙的理子老師。
她對我們招了招手後繼續看著遠處的風景,我們對視了一眼後不言而喻的踏上了通往樓頂的階梯。
裹緊了衣服坐在樓頂的長椅上,他伸手將咖啡遞給我。不是我常喝的略帶一絲甜度的咖啡,而是純咖啡。看到了再三借助燈光確認著標簽,格雷苦笑了一下。
“甜一些的更加好麽?”
“倒也不是。”
吃了極甜極苦的巧克力,這個時候喝什麽都無所謂了。再說接下來肯定還要吃巧克力。我將咖啡罐打開,大口地喝了起來。溫熱的咖啡要比冰冷的咖啡好喝一些,至少沒有類似於中藥的味道存在。
格雷也同樣的喝了一大口,呼——地歎了口氣。
遠處的探照燈照射的天空,月亮早已懸掛於頭頂。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對話,只有咖啡罐的聲響以及偶爾露出的歎氣聲之類的聲音接替了對話聲,延續著應酬。
從手上感覺到的重量來看,這一罐也差不多快喝完了的時候,格雷突然間【即便如此,】地開口了。
“我好好地思考過了,還是這樣做比較好。”
“什麽?”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撐著大腿手中捏著咖啡罐的他。他說出口的話讓人有種找不著北的感覺,我認真的回問道,他則露出了平日時的微笑,溫柔說道。
“這樣的話,對身邊的人都好,大家也可以過的更加自然吧。”
這麽說著,他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夜景,眼中映射著那裡的光輝。嘴角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能夠看到各種各樣的建築物。
“我不覺得我對你的認知能夠明白你想說的事情。”
喝完了最後的一口咖啡後起身將其丟到了垃圾桶中,感受著襲來的冷風,我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他再次露出了記憶中僅有如此的略帶苦笑的表情。
格雷所說的大家。
那到底指的是誰呢,又是包含著誰,才養成了這種稱呼為大家的慣例呢。我略微有些察覺到這些,便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深呼吸了一口寒氣後緩緩吐出。
“是嘛.我還以為你多少會明白一些。”
對於他說出的這句話我沒有任何回應,格雷又忽然說了一句。
“由美子拜托了你一些什麽事情吧。能說給我聽聽嗎。”
聽到他說出了這句話後我才直視起他來,這句話仿佛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一般。
我雙手插在口袋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身影,遠處的廣告牌的燈光將我們兩人的身影拉的修長。黑夜的襯托下他的面榮顯得有些蒼白,看著這副摸樣的他我只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他也如此、我們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如果說這樣就能夠交流的話這件事情早就已經結束了。
我們誰都知道不可能,卻誰又都不先開口打破此刻的沉默。
互相等待著、我先一步歎了口氣。既然他主動提起、自己創造了機會、我就沒有必要之後再去交談這件事情了。
“我說。”
我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的方向,他從長椅上起身站在我面前與我對視著。
“你對由美子的感情、是怎樣的。”
看的出來他聽到這句話後稍微愣了一下、將視線轉向一邊。
“她拜托你的委托就是這件事情嗎。”
話語中帶著猶豫、也帶著無奈。或許她在問我之前就已經猜出了這件事情,不過他還是問了出來。
是為了讓我難堪嗎?
說實話,她們兩人的之間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即使有過什麽約定也不關我的事情,但是、我確忍受不了那樣寂寞而又悲傷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身上。
“哈”
他從我的身邊走過,走到鐵絲網處看著遠處漆黑的海平面,我也跟著走了過去。
明明天氣很冷,此刻卻感覺相比於外界的溫度,我們兩人之間的交談更加冰冷。
在這樣的天氣下,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兩人沒有溫度的交談著,氣氛略顯壓抑,他握緊了鐵絲網。右手輕輕用力,仿佛想要將手中的鐵絲握斷一般。
“你已經知道了吧、那件事情。”
仿佛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轉過身直接靠在了上面,鐵絲網因為他不帶有任何緩解的衝擊力發出痛苦地哀嚎。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失魂落魄的流浪漢,臉上有些許滄桑,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你不說的話誰都不會知道。”
透過鐵絲網的間隙,馬路上的車輛來回穿梭,鳴笛聲傳到上空時已經被襲來的冷風吹散。
橘色的路燈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天邊。
聽到我說出這句話後他扭過臉來看著我,眼中不帶有任何一絲情感,我也回以同樣沒有溫度的視線。
良久、他閉上了眼睛歎了一口氣。
“你知道的吧、如果不選擇自己擅長的科目的話,說不定會毀了自己的人生。”
面對他突然說出的這句話,我並不是不能理解。
接受她的這份委托的時候,我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如果兩人都選擇同一科目的話,還能夠一起相處一年的時間,如若選擇不同的科目,那麽便錯過了與對方相處的時間,可就算是選擇同樣的科目,也不一定會分在同一個班級中。
說到底、她都是在賭概率,委托我只是想要盡可能的在第一步的選擇能夠正確。
“是啊、但或許、她只是想要你承認這段關系,僅此而已。”
沉默再次降臨在我們頭頂,他突然笑了出來,一口氣將手中的咖啡喝完,像是確認是否已經喝完似的搖了搖罐子。
然後朝著垃圾桶的位置丟了過去,很準,接住著風勢在邊緣處碰撞了幾下後、進入桶內。
“是嗎、那我也能委托你一件事情嗎。”
他的語氣意外的正式,我等待著他的下文。
“這樣事情,能拜托你不要再插手了嗎?你的存在只會讓大家都受傷。”
突然的語氣變更讓我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說完了這句話後猛的拽了一下鐵絲網、發出了劇烈的震動聲後他轉過身就朝著下樓的的出口走去。
在他走後的幾分鍾內,我還依舊保持著剛剛那個動作沒有做出任何改變,那句話在我一直回蕩在我耳邊。而他的身影還一直在眼前。
那不帶有任何情感的視線。
所有人都受傷嗎
苦澀的氣息從胃中翻滾而來、就這樣吐了出來。雙手扒著鐵絲網撐著沉重的身體。那些巧克力、果然還是不能空腹吃啊.
我、一直以來、無論如何、都是這樣的存在嗎.——
購買了漱口水後在衛生間緩解著,直到感覺到身體有所緩解後扶著牆壁走到了走廊的長椅處休息著。
透過門縫看到了裡面的情況,點心製作已經開始漸入佳境。
將麵團放進烤爐、又或者是已經在冰箱裡冷藏起來,她們開始向著完成的最終階段進發了。
就連一直都說個不停的莉秋小姐,都不知何時把大部分工作都完成了的樣子。不僅如此,在她的指導下,巡學姐也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接下裡也只剩下定形,在加一些修飾之類的工作了。
她們姐妹兩人似乎都很擅長多線程工作。一如既往的那種可以情以做出讓人讓人難以理解事情的人。在各種意義上.
暖氣透過這窄窄的門縫傳入走廊中,能夠感受到那溫暖的氣息。
同時、也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虛弱感,仿佛全身上下都漂浮在空中,從胃部傳到全身的虛弱感讓此時的我除了躺下休息外什麽都不願意去考慮。
走廊中還彌留著煙味,熟悉的蘋果煙味。
呼.
推開了房門後感受著溫暖的環境、這樣的天氣與季節果然還是應該呆在室內。
看到我的身影,格雷只是撇了一眼後邊移開了視線。
我和他、總是如此,不管是什麽時候。
我徑直走向冰莉彩加那邊,而他則是一個人坐在教室後方的位置,手中捂著散發著熱氣的鮮牛奶。
“彩加姐姐,做好的甜點可以讓我嘗一小塊嗎。”
“啊?要嘗嘗嗎?說起來、我不是很有信心。”
雖然這樣說著、但她還是用手指捏起一塊放在了妹妹的嘴邊。
清脆的咬斷聲後是妹妹略顯滿足的聲音。
“很好吃哦、彩加姐姐。”
“是這樣嗎.”
從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他臉上浮現起的笑容。
她也小口的咬了一口,表情中也有著對自己的手藝的讚賞。
“好像、吃起來還不錯。”接著她抬起頭來看向站在她對面喝著牛奶的沐梓曦。“說起來、那個家夥呢?”
“你說哥哥啊、嗯——在你身後。”
“嗯?你站在我身後幹什麽。好惡心。”
說著她雙手抱住自己的胸脯,扶著桌沿往旁邊後退了三步,眼中傳遞過來的只有嫌棄。
幹嘛這樣看著我啊。
“我只是剛剛從外面回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