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連接教學樓的露天空中長廊處,我趴在欄杆處看著遠處操場正在集訓的足球社。
迎面襲來的冷風透過衣服的縫隙處吹進體內,比起那個時候要暖和不少。
看著不斷離開校園的學生門成群結隊的從大門處離開的身影,我竟然想要在那密集的人流中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沒有候鳥的天空,像極了現在我和她之間的距離。
我就這麽放空腦袋,聽著鋼琴教室傳來的曲聲讓自己什麽都不去想,什麽也不思考,坐在長椅看著遠處工業區一閃一閃的燈光。
直到寒意深入體內,左臂再次劇烈疼痛起來,我才下定決心,呼出一口白煙再次起身。
我看著鍾樓的時間,從冰莉彩加離去後到現在其實並沒有經過多久。
明明校園中如此喧鬧,每個人都在降火,吵吵鬧鬧的聲音籠罩了天空。
但是說也不可思議,我竟然覺得好安靜。
即使廣場擊球的聲音回蕩在天井院重,周遭的聲音擾亂了如此優美的鋼琴曲,附近的車輛鳴笛的聲音傳進耳朵,能夠聽到卻只有自己的歎息聲。
不明白、不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
‘需要得到我的同意?’
聲音中存在最多的是‘可能性’。或許吧、除此之外也許就是‘選擇’。
想到這裡搖了搖頭用手指輕輕捏著鼻梁,明明不願意去思考這些的,到最後自己的臭毛病還是沒能忍住。
擅自的去揣摩她人話語中的意思,擅自的去思考對方的想法,即使站在了她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也沒有任何用處,如若不了解她的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麽的話,只是靠著自己對她的一知半解,得出的答案也一定是錯誤的。
我朝著下樓的樓梯走去,冰莉彩加並沒有拿走那炳鑰匙,離去的時候她將她放在了桌面就頭也不回的離去。
握著口袋中那冰涼的鑰匙,我看到了社團活動室的大門被人打開。
走近後站在門口看到了抱著自己的背包站在門口處等待的沐梓曦。
“在等我嗎。”
一邊靠近一邊引起她的注意力,本就漆黑的走廊在太陽落山的時間更加黑暗,僅有的聲控燈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修好。
正在玩手機的她被我突然說出的說話聲所嚇倒,手機屏幕的光亮映射著她那張驚恐的臉。
“嚇、嚇死我了。”
眼睛適應了這黑暗後她心有余悸的撫平胸口顫抖著的說著。
“稍微注意一下身邊的環境比較好。”
拿起了自己的背包與門鎖,清脆的鎖環叩響的聲音響起我將鑰匙拔下重新放回到口袋中。
一直以來各個社團的鑰匙都是由社長隨身攜帶,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從未有過例外的情況,但是這一次卻並不是這樣,是特意放在這裡的嗎。
“回家吧。”
轉過身將背包搭在肩膀處左手插進了口袋中前進著,很快身後就傳來緊跟上來的腳步聲。
然後便是書包撞擊到我腰部的衝擊,慣性驅使著我往前走了幾步才緩過來。
“很痛的你這家夥。”
“虧我在黑暗中等了你這麽久,換來的只是一句如此平淡的‘回家吧’。”
說著還模仿著我剛剛的動作與口氣,什麽啊、想說什麽啊。
“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而且、今天我們也沒有說好要一起回家的吧。”
“為什麽要把我的特意離開當作是無心之舉呢,唉、算了。”
揉了揉被撞擊到的位置,挺直了脊背後聽到了身後筋骨稍微伸展開來的聲音,發出了起床時的聲音後吐出了體內的濁氣。
“哇!好惡心的聲音,拜托哥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不好。”
一副嫌棄我的聲音帶著往後退幾步的動作。
“又沒有外人,而且我也不怎麽在意我的風評,倒是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沒問題的嗎。上個學期發生的那些事情到現在還是有流傳的。”
如果不是中午去食堂的路上遇見了育西,我可能根本不會回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
依舊是她們三個人,經過我旁邊的時候都不滿的‘嘁’了一聲。人渣、惡心、變態、這些詞語一瞬間就落在了我的頭上。
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不被原諒也是正常的。
“唉這些又沒什麽大不了的,那個時候哥哥你的傳言可是比彩加姐姐她們更加匪夷所思。不過、”
她頓了頓走在了前面燈光亮起的下方位置。
“你好像什麽都不知道,說真的那個時候真的好煩惱,你卻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我揉了揉自己發麻的頭皮,站在了她所處的位置後一同走向了旋轉樓梯。
從她只是回憶起來就很難受的表情來看,應該是給她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嗎。我沒有聽到過這方面的傳言。”
“是啊、那樣的傳言讓人不敢靠近你,自然也就聽不到了。”
走下了旋轉樓梯後,只剩下街道上的落葉陪伴在我們身邊,除此之外是籃球社的成員結束了社團活動後拍著籃球回響在四周的回聲。
“哥哥你高一時候的那張照片再一次被翻了出來,聖誕節活動你的所作所為被人添油加醋,造成的影響就是大部分人聯名上訴讓你退學。”
“這麽..嚴重的嗎”
我開始回想那個時候自己的所作所為與周圍發生的事情,但是想起來的除了冰莉彩加她們在舞台上的合奏就只剩下了自己狼狽的模樣,除此之外、便是老師那溫暖的擁抱。
“超級嚴重。她們說哥哥你是個暴力狂,身上的傷都是和人持刀鬥毆所留下的,欺負女孩子、活動期間的錄音被人可以修改。”
“雖然我知道自己很不受歡迎、但是到這種程度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得知這些消息後內心更多的是無奈、心酸、難過、仿佛有一雙無形的魔爪探入體內狠狠的捏了一下我的心臟。
就連吐出的氣息都是帶著顫音,雙腿一瞬間軟了下來搖晃了一下身體後才勉強站穩了身體。
望著遠處灰色的天空、我扶平著自己的情緒。
“我和彩加姐姐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輿論已經得到了峰值。”
能夠像現在這樣將這件事當作談資的她、那個時候也一定害怕過,直至現在講述這近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她依舊心有余悸。
“是期末考試的那幾天嘛.”
詢問著、思考著、自己能夠察覺到的、也就只有那個時候了。
“原來哥哥你有印象的啊。”
果然嘛.
走出校園的瞬間、世界的嘈雜聲將我們淹沒,人行道的紅綠燈交替閃爍著,周邊的行人滑動著手機的信息,遠處小吃街的香氣飄散過來一篇燈火通明的景象,被紅色帆布擋住的黃色燈光映射著她們的辛苦勞作的身影,如同皮影戲般。
妹妹她等待著我說下去,一直保持著沉默,看著紅燈描述的眼睛中有著渴望知道的真相。
當閃爍了數次的紅燈熄滅後人們憤憤邁出腳步,我們兩人被夾雜在人群中前進著。
停在公路兩側的汽車燈光照著兩側的行人,她們的影子被拉的細長,交錯的燈光射向眼睛的時候仿佛見到了睜開眼後的陽光般刺痛。
“只是感覺到那幾天身邊的氛圍很壓抑,只是這樣而已,原本就有那樣的傳言在身上的我,想著只是這樣也無所謂。所以並沒有太過於在意。”
“所以我們處理起來才相當麻煩,哥哥你的默不作聲讓我們很難辦。”
“那些事情沒有辦法去解釋,身上確實有著刀傷、也確實將那個女生弄哭了,即使語音被串改、但確實是出自我口。”
一邊交談著一邊朝著不遠處的地鐵站走去,那些人借此發揮也不是不被允許的事情,或者說如此好的機會不借此發揮才是不可能的事情。
話題也變得越來越壓抑,即使知道了這一點卻也不能再此停止下來,原本以為只要忍耐就能過去的事情,最後的結果卻是不知情的她人幫助。
對於這些我全然不知,自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卻不知有人為了我做出如此大的努力。
“哥哥你現在說的話和那個時候彩加姐姐和老師所說的一摸一樣,因為真的存在所以才無法推翻,連一點點的假設都無法提出。”
是啊、真實存在的東西無論怎樣提出假設,它都存在於那裡,只是存在就能否定一切遐想,否定一切可能推翻的可能性,代表著說服力。
我聽著妹妹的回憶,看著路邊的景物,穿過擁擠的人流,聽著身邊情侶交談的聲音,攤販上空升起的炊煙前排起了長隊。
香味勾引著我們兩人的味蕾,大部分都是身穿我們學校製服的學生,這個時間段正是社團活動結束的時間。
只是彼此看了對方一眼我們便明白了雙方的意思。
在一處小攤面前我們停下了腳步,很有默契的在那正飄香的食物面前排起了隊伍。
妹妹她站在我的身邊,滿懷期待的看著揭開了蓋子的肉包,燈光下得包子散發著誘人得光澤,白色的表皮仿佛黑暗的星空中耀眼的白色星辰。
“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完全解決用了好長時間。”
妹妹轉向別處,呼出一口白霧,再把臉轉回來,臉上不再是陰鬱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在無邊的黑暗中終於見到了曙光時候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