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第一件事便是將身上這身西裝脫下來,因為是在白天又是周末。一路上頂著他人注視的感覺實屬有些讓人心裡抓毛。作為一名不常出門的人實屬是酷刑。
我揉了揉後頸讓身體舒服一些,推開落地窗沐浴著柔和的陽光,只是躺在椅子上不過一會兒我便有了睡意。只是這陣風實在過於舒服讓我不想移動。
愜意、悠閑、這種生活簡直就是量身為我定做的。
幼鳥嘰嘰喳喳的搶著母親帶來的蚯蚓,池塘中的魚偶爾來一次躍龍門。大傻貓“喵喵”的叫著跳到了我的身上,用貓爪子不斷地撓著我的衣服,我睜開眼將它扔到了一邊。也許它是生氣了跳到了我臉上扇了我一下。這下我睡意全無起身伸了個懶腰開始捉它,誰知它雖然胖但卻是個靈活的胖子,跳三下五除二跳到了房簷臥了起來同時打了個哈切,舌頭伸的比臉還長,尾巴垂落下來一擺一擺的。
貓這種生物真是讓人捉摸不清,平時想要逗貓的時候它愛答不理,卻偏偏在睡覺或者乾活的時候過來打擾。總而言之就是互相傷害的兩個生物。
不過既然已經醒了那就沒必要再睡回籠覺了。更何況我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我疊好那身西裝放進手提袋中朝沐梓曦家中走去。
這種劫後余生的感覺是怎麽回事。我抬起頭看向天空中飄過的雲朵,用手指擋住太陽的中心點,陽光從指尖灑下照射在我的臉龐。難道這就是末日電影幸存者的感受嗎。我的思緒開始飛躍著,有這種感覺的我難道是再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嗎?
想到此處我冒了一身冷汗。
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沐梓曦家樓下按下了她們家的門牌號。
“嗨嗨,這裡是沐梓曦家,如果是要找家父的話請在下午六點前來。”
“是我。”
“啊嘞?是哥哥嗎?”
略微帶著驚喜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隨後通往電梯的通道被打開,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沐梓曦就站在面前。
“我是來還這身西裝的。”
她從我手中接過手提袋,用一雙大眼死死的盯住我。我被這副摸樣的她感到不解,難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是吃包子時的菜葉還是大傻貓的貓抓印?
趕忙用手摸了摸臉,確認沒有異物後有些不解的提出了我的疑問。
“請問.我身上有什麽嗎?”
沐梓曦湊到我身旁用鼻子聞了聞。然後拿起手提袋聞了聞,最後帶著戲虐的表情看向我。
“昨天一天都不在家?你去哪了?如實招來。還有一身的酒氣,你又喝酒!”
“咦?難道你昨天來找我了嗎?”
“那肯定啊,爸爸媽媽都不在家只有你能陪我了。雖然有朋友但是她們也不是很想出來玩。”
我撓了撓後頸。看來頭髮有些長了呢。
“我昨天在賓館睡了一天。”
我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開始聯想了。在她腦補出一部又臭又長的電視劇前要趁早打斷她的念想。
“你還記得那個在酒吧工作的學生吧。”我看向她,
“是叫川崎的那個女孩子嗎?”
那個人叫川崎的嗎?那依然是誰?難道是理子老師的約會對象?
“哎~我當時就說太草率了嘛。”我扶著額頭回憶著那天的事情。
“什麽太草率了嘛。”
“沒事,就是理子老師吧她的名字記錯了。我就說她那時的狀態怎麽可能會清楚的記的學生的名字。”
“她怎麽說的”
“依然”
“.”
“.”
氣氛突然就死掉了,沐梓曦拉著我手來到了她的臥室中。女孩子的房間我還是第一次見呢,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完美也沒有別人口中的那麽不堪,夏季的衣服都完整的疊好放在了箱子中。衣架上掛著秋冬季的羽絨服與衛衣,柔軟的白綠花紋的床單,青藍色的被罩與枕頭,床頭櫃放著感應燈。拖鞋工整的擺放在床下。
書桌上放著她剛剛在寫的作業,書架上擺滿了書,每一本書上都貼有大部分的便利貼做記號。我隨手拿出一本,是藍色封面的安托萬.德.聖埃克蘇佩裡的《小王子》。這本書我記憶最深的一句話是:
“看東西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
這句話無疑會讓我受用終身。
“隨意翻弄女孩子的閨房可是不好的習慣呢哥哥。”
沐梓曦拖著茶壺站在門口面帶鄙夷的神情看著我。
“抱歉。”
她將托盤放在書桌上,同時將那本書拿在手中。“小王子”,她念出了書名然後重新將這本書放回到書架原有的位置。
“想不到你也會看一些這種類型的書啊”
“說的我好像是個笨蛋一樣。”
“某種意義確實是”
“你想打架嗎?哥哥”沐梓曦活動了一下手腕的筋骨,怒視凶凶的看著我。
然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收回了那幅表情。她做到床上用手拍拍她身邊的位置示意我坐在這裡。
坐上去的第一感覺就是軟,感覺好像坐在了沙發上。這裡友情提醒一句,床還是硬一點比較好,癱軟的話會睡的腰疼。 “好像有什麽重要的問題被你搪塞過去了。”她捏著下巴做吃思考狀。
糟糕!被她發現了。
我抿了一口茶強裝淡定。
“哥哥你好像還是沒有說昨天去哪裡了……”
拜托你不要一邊撇手指一邊面帶恐怖的笑容問我啊。
我像她敘述了一下我的回憶,她問我是怎樣回到旅館的,畢竟最後的記憶只有在垃圾桶旁邊嘔吐。
“還有……你喝了什麽酒啊,睡了一天一夜。”
她端起茶杯小口喝著茶。
“伏特加……”
“生命之水?”
“應該是……”
她站在我面前歎了口氣。像是用一副無藥可救的表情面向我,雙肩垂落
“你不是說再也不喝酒了嘛。那段時間的事情我可是很清楚的,你在酒吧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怎麽知道這些事情,我不記得我有和任何人提起過。”
沐梓曦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後用平淡的語氣闡述這事情的經過。
“因為理子老師也在那裡啊。只不過那個時候你們兩個不認識罷了。她說一開始以為是某個富家子弟到酒吧裡泡妞,但每次來這裡都是一直喝酒。真差勁啊哥哥。”
我撓了撓耳後的位置。這有什麽差勁的,不打擾其他人只是一個人靜靜的找一個角落喝。
“你沒什麽想要和我說的嗎?”
她扭頭看向我,現在這種情況像極了法官審視死刑犯的場面,雖然沒有陪審團的陪伴,但壓力依舊存在於無形之中。首先我要明白她想問什麽。
“你有什麽想要了解的嗎。”
她端著茶杯坐在椅子上看了我半響,最後輕微的合上了眼睛輸了口氣。
“沒什麽,要一起吃午飯嗎。”
我看了一眼手表,這個時間確實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但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難道說我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是十點了嗎。從天氣看那時候真的看不出來呢。
“不了。我還是”
盯.
沐梓系靠在椅子上似乎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嗯,一起吃午飯吧。”
我回應了她期許的眼神,更準確的來收是不準拒絕的眼神。
“既然這樣地話,家裡的菜已經快要吃完了。哥哥和我一起去買菜吧!”
於是她在我面前換了一套衣服,藍色的牛仔褲將她的細腿完美的展現出來,上半身穿著露著肚臍的短袖。為了能夠展現出她的細腰還系上了一個結。然後穿上了一層相當於沒穿的外套,薄的如同一層紙一般而且根本就起不到衣服的原本作用。將細長的頭髮盤在頭上用頭花扎到一起。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彎下腰問我:漂亮嗎?
“哦!超漂亮的。”
我喝了一口茶。
“哦!超敷衍的。”
她露出厭惡的表情注視著我。
“我就不應該這樣問你的,要不這樣吧,我和彩加姐姐誰漂亮。”
嗯?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這種問題不是建立在有女朋友的基礎上才能有的提問嗎。
“哦!都漂亮,要我打分的話妹妹的分值略高一些呢!”
完美的回答。
於是我與我的妹妹踏上了逛街之旅,出來之前我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出來買菜的。我還信了她的邪,算了,誰讓她超可愛的。
“我們要去哪裡啊。”因為路線從一開始就是朝著相反的方向出發的,所以我很擔心我們做反了地鐵。
“哥哥只需要閉上嘴跟著我就好。”
這樣啊。我找了一處人少的車廂做到了位置上,然後她緊接著坐在了我的身邊將頭靠在我的左肩膀。
喂!超疼的好嘛!
“那件事處理的怎麽樣了?”
“姑且算是在往我想要的結果發展著,這種事情只能讓她自己權衡利弊。我們所能做的不過是給出選擇。”
“彩加姐姐呢?”
“我不太清楚,她的事情我並不是很關心。但我想她的內心應該是被抨擊到了。”
列車依舊高速的行駛著,每到達一戰都有大部分人下車,而我們卻遲遲沒有動靜。
“要不.我也加入社團吧。”她用指尖點著嘴唇。
“可以啊,以你的條件一定很能混的開的。”
“是加入你所在的社團。”
就在我想要說些誇獎她的話的時候她搶先說出了這句話。
一項貫徹自我的冰莉彩加連續兩次被我打斷委托,並且每一次的結果都與她所想的有偏差。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這個社團會解散的,那樣的話理子老師的委托便永遠都不會完成了。
“這件事情你還是去問她吧。”
考慮到社團氛圍與平日的交流需要一個和事佬,所以我是沒有意見。
“那我一會就和她商量這件事,先給彩加姐姐發個郵件。”
“嗯,你和她商量吧。”
嗯?一道靈光閃過,伴隨著急速駛行的列車我好想起了什麽。
“這次的目的地該不會是.”我有些不好的預感。
“猜對了哦~,不過竟然用了這麽長時間哥哥也真是夠笨的,是喝酒喝傻了嗎?”
“下一站我要下車。”
“不可能,你想多了。”
她抱住我的左臂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我記得只需要輕輕的扯一下你的胳膊就會.”
“我聽你的。”
雖然達成了目的但還是沒松開手。
我並不知道冰莉彩加的住處,所以一下車就失去了方向感。然而我妹妹她確實輕車熟路,看樣子已經來過幾次了。
“就是這裡了。”
我們站在一處高級到這一帶人盡皆知的塔樓前停下。
不愧是冰莉彩加,我該這麽讚歎嗎。
“這裡只有彩加姐姐一個人住哦。”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補充道。
有時候階級的差距就是這麽明顯,不過我也沒什麽特別的感想就是了。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是憑借著社團這個樞紐才讓我們兩人遇見。我在感歎個什麽勁兒啊。
“我們來這裡幹嘛?”
本想著歸還西裝後便回家打遊戲的計劃泡湯了。看樣子梓曦她應該是抱有目的性的。(這不是廢話嗎,我在內心吐槽了一下馬後炮的自己。)
高級就意味著防范也很完善,沒法輕易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