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子老師一個人坐在窗戶邊看著窗外、手中的香煙將她的思緒帶向了遠處。面前的蛋糕也只是吃了幾口、還剩了成年人兩口的量、雖是這麽說其實總共也沒有多少。

  莉秋小姐吃完蛋糕後用餐巾紙輕微的擦拭了一下嘴唇。

  “抱歉、我失陪一下。”

  接著、她起身走向吸煙區。

  莉秋小姐離開這裡後聽到了冰莉彩加的聲音。

  “看樣子、老師她似乎有什麽心事呢。”端起馬克杯將剩下的咖啡小口地喝完，其實咖啡早已失去了開始地溫度，略涼地咖啡反而襯托出了它原本地苦味。

  “成年人的世界總是包含著工作的不順、感情的挫折、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這些大大小小的因素。”

  從窗戶的反光中看到了莉秋小姐做到了理子老師身邊，同時拍了拍她的肩膀。

  “確實是這樣呢、父母總是歎著氣回到家中。看到我出來迎接後才露出笑臉。真的很辛苦呢。”

  沐梓曦靠在彩加的肩膀上加入了話題。

  似乎在等待我們接下話茬，但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說。記憶中老爹很少出去工作，平常的生活就是到公園中與大爺們下象棋，偶爾會在風和日麗的晴天到湖邊釣魚。

  哎

  冰莉彩加不知為何歎了一口氣。

  氣氛從梓曦說完這句話後就沉澱了下來。環繞在上空的BGM突然中止。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十五分、還不到關門的時間。我們很有默契的四處張望著什麽，想要尋找停止音樂的原因。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響起的鋼琴聲給了我們答案。

  在咖啡廳中會有一架鋼琴擺在店內。偶爾會有客人即興發揮演奏一曲鋼琴曲，這個時候店內的BGM就會暫時降低音量或者是中止。

  雖然還是能夠聽到馬路上汽車的鳴笛聲、但此時的場景確實給人一種：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的心境。

  “這種感覺.”

  “很棒呢。對吧。”

  回來的莉秋小姐回應了彩加。她像是確定了什麽事情似的拍了一下手握緊雙手坐在了我的身邊。翹起了腿左手搭在椅背上。

  “姐姐、在外面要注意形象。”

  “沒關系、偶爾的豪爽是加分項。男生可不會喜歡什麽事情都很拘謹的女生的。對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右手的胳膊肘頂了一下我的腹部。

  “這種問題問我幹嘛。”我往旁邊移了一下位置，處於她不移動就碰不到我的位置。

  “這是肯定的吧。姐姐上次在商場遇見你的時候不是說了嗎。作為彩加的姐姐、男朋友這方面姐姐要嚴格把關才行呢。”

  莉秋小姐露出友善的微笑看著我。

  “不要說一些子虛烏有的話。”

  我與莉秋小姐對視了一下，她像是確認了什麽似的眨了下眼移開了視線。

  端起自己的咖啡十分優雅的抿了一口。

  “有些事情是在潛移默化間發生改變的。”

  不參雜任何意思情緒的直白話語。

  “那也需要長時間的磨合與接觸。”

  原本移開的視線再次瞟向了我，將咖啡放回到了托盤中左手托腮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睛，如同禿鷲般銳利劃破了我與她之間的距離。

  “即使是兩個齒形不合的齒輪也能經過長時間的互相磨合適應對方。”

  “那只是在理想的狀況下才會發生，如果原本型號就不對的話結果必定是一方損壞失去價值。”

  我回應了莉秋小姐潛藏在語言下面的深層含義。

  她思考了一陣子移開了視線，用一種似乎是欣慰的語氣回答了我。

  “你果然什麽都懂。還是說、因為是你、所以才能懂。姐姐我很喜歡你這一點。”

  這時一股弱弱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的語氣插入了我們之間的對話。“你們.在說什麽啊”說話的是我的妹妹，她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我，與她對視後我不知該怎麽去解釋。隻好端起已經空掉的馬克杯做出喝咖啡的動作。

  這種事情、根本沒辦法挑明說出來。

  “你的杯子是空的。想要掩飾什麽地動作太過於明顯了。”

  冰莉彩加看著窗外的街道毫不在乎地說出了這句話。

  莉秋小姐對著梓曦微微的搖了搖頭。“就是表面意思哦~梓曦妹妹想的太多了。對吧。”

  對著我眨了眨眼睛。

  原本不想回答的我再次被她強製拉入對話中。但不想回答就是不想回答，用什麽手段都一樣。帶有目的想要從我口中挖出什麽的計劃怎麽能讓你得逞。

  接著、我們誰都沒有說話。現在的氛圍很奇怪、沐梓曦想要從我口中了解莉秋小姐的意思，她在期待著我的解答。冰莉彩加則是沉默不語的看著窗外的鬧市，面前的蛋糕已經消滅殆盡。而我隻想回避這個話題、多余的解釋不如就這樣爛掉比較好。

  一樓傳來的鋼琴曲漸漸的變弱了，在剛剛的激烈音奏後趨於平凡。

  從我口中得不到的答案的沐梓曦將視線移到了莉秋小姐身上。但看著她那微笑的樣子最後還是放棄了。

  掐滅了煙的理子老師站在過道看了一眼手表，似乎是察覺到了奇怪的氛圍，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總感覺你們怪怪的。”

  “是呢、好像發生了什麽呢。不過看來現階段是得不到答案了。”

  莉秋小姐起身將理子老師的挎包遞給她。接著拿起自己的挎包。

  “走吧、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莉秋小姐說出這句話後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在接通的等待時間中她先行一步下樓。

  理子老師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即使看出了她的意圖我也沒辦法回答什麽。只能搖了搖頭當作回答。冰莉彩加還是那副冰冷的面孔、不過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能從她的身上嗅到一絲悲傷的氣息。

  沐梓曦走到我身邊用手扯了扯我的衣角。

  “喂、哥哥、你們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梓曦想知道。是關於彩加姐姐的嗎？我能感受到姐姐的悲傷。”

  抬起頭站在我面前的沐梓曦用水汪汪的大眼看著我。

  我也能感受到她的悲傷，也僅僅是能感受到而已。

  我摸了摸她的頭，她有些不高興的踢了我一下。每次她問我一些不得不回答的事情時，想要保持沉默的我就會用這種方法推脫掉。所以每當我這麽做的時候、她就會非常的生氣。

  “哥哥總是這樣。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出來嘛，讓妹妹擔心算是什麽男人。”

  圍上了圍巾後氣嘟嘟的走下了樓梯。

  “看來你又讓你妹妹擔心了，不過才相隔一天的時間吧。”

  “看來、是這樣。不過、有些事情一旦挑明就沒辦法繼續維持這樣的關系了。”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也不止一次憧憬這樣的生活。

  “你很在乎她。年輕真好。”理子老師又說出了不著邊際的話。

  “談不上在乎、老師也說過吧。你想要幫助她、但是失敗了，所以想讓我幫助她。這麽做的我也不過是在完成老師的委托內容。”

  理子老師的反應很明顯是忘記了這件事情。

  “是是這樣.嗎？不過啊、今晚的主題是酒會呢、忘掉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吧。”雖然一瞬間露出了‘糟糕、被發現我忘記了的’神情，但最後還是以之後的安排圓了回來。

  走出咖啡廳後莉秋小姐她們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看到我們的身影后莉秋小姐十分興奮的神起手。

  “出發！今晚的目標是抬一個人回家！”

  如此豪情壯闊的誓詞呢，站在我身邊的女人一下子就被激發了鬥志。

  “喝酒、我是不會輸的！做好覺悟吧、小鬼們。”

  理子老師十分瀟灑的帶頭走向前方。遠處的愛車亮起了雙閃。

  “理子、我們要怎麽過去？位置已經訂好了、但是距離有點遠。而且我今天也沒有開車過來。”

  早就準備好回答的理子老師發出了惡魔般的笑聲。

  “我負責開車，塊頭大的做副駕駛。剩下的坐後面。擠一擠怎麽也能坐下。”

  塊頭大的、是指我嗎？看著身邊三個女生的模樣這似乎不是一個好主意呢。不過莉秋小姐似乎很開心呢。

  只有兩扇車門、所以要想讓後排的人進去。冰莉彩加進去後沐梓曦也跟著擠了進去。看著後面狹小的空間我有些慶幸自己可以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小軒、快去啊。姐姐我要做副駕駛。”

  莉秋小姐站在身後輕輕的推了一下我的後背。

  “欸？”

  還不等我發出疑問莉秋小姐就已經把我推到了車裡。沒辦法只能坐後排了。

  “踩到我了笨蛋哥哥。”

  “好擠.”

  被嫌棄了呢.
  莉秋小姐關上車門後十分興奮得喊出了今晚的口號。

  “Let's go. Let's not get drunk tonight”

  “Let's go ”理子老師回應了莉秋小姐的口號、接著啟動了車子發出了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