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說的這些,北然都懂。
“我知道了。”
商枝囑咐完北然以後,就離開了北王府,回到了平商閣。
商枝囑咐以後,就立刻派吳席,讓他晚上看著蒅溪殿的動靜。
到了晚上,婢女給南宮傾蒅洗漱好,就躺下來休息了。
卻不知道為何,明明今日沒做什麽,卻一躺下來,就覺得很累,很累。
就好像幹了很多事情一樣的乏。
南宮傾蒅一閉上眼睛,就瞬間進入夢鄉。
到了深夜,雖然北然派吳席在蒅溪殿守著,看著,但是,總覺得心裡不舒服,哪裡奇奇怪怪的,心裡亂得很。便到蒅溪殿去了。
北然讓吳席推到一旁,北然進去了。
北然看著熟睡的南宮傾蒅,也沒有離開蒅溪殿,便坐到凳子上,用手撐著腦袋,就這麽睡了。
北然剛熟睡不久,便聽到了南宮傾蒅說夢話。
一聽到南宮傾蒅說夢話,便立刻從睡夢中驚醒,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映入他眼簾的,便是南宮傾蒅滿頭冷汗,眉頭緊皺,手緊緊的抓著被褥。
就好像夢裡有人在向她索命,賠償。
可偏偏,她的夢裡,不是馮裡雲舒,而是另一個人。
是那個她想要見,卻再也見不到的人,是那個她心心念念了很久,很久的人。
可北然卻偏偏以為,她是在夢裡看到了馮裡雲舒,所以才會有此場景。
這是她犯下的錯,沒有懲罰她,這便是給她最大的寬恕。
北然喊著她的名字,輕輕的搖了搖她,試圖讓她從夢中醒來。
可是,她就像被夢魘死死的纏著,怎麽叫,也叫不醒她。
既然沒有叫不醒她,那就讓她舒心一些。
北然一把扶起南宮傾蒅,將她放在懷中,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就像哄小孩子睡覺一般的哄著她。
拍了一會兒,她緊皺的眉頭舒緩了,緊緊抓著被褥的手,也漸漸的松開了,滿頭的冷汗漸漸褪去。
她好像在夢裡感受得到。
一整晚,北然就這麽將南宮傾蒅放在懷中。
拍著背的手,漸漸的停了下來,就這麽坐著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北然就將南宮傾蒅輕輕的放在床上,便離開了蒅溪殿。
北然讓吳席去平商閣請商枝過來,讓商枝過來幫忙照看著南宮傾蒅。
商枝看到吳席過來,吳席也跟商枝說了自己來的目的,商枝就趕緊起身去了北王府。
商枝坐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南宮傾蒅。
轉頭問吳席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吳席隻告訴商枝,昨夜北然一直守在南宮傾蒅的身邊,因為北然將他支遠了,所以也聽不到什麽聲音。
緊隨著商枝便問吳席,北然在幹什麽。
吳席隻回答商枝,北然回了扶苑閣,至於在幹什麽,他不知道。
商枝沒說什麽,就讓吳席出去了。
吳席剛出去不到一會兒,南宮傾蒅就醒了。
商枝見南宮傾蒅醒來,便扶起了她。
“商枝?你怎麽來了?”南宮傾蒅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了商枝。
商枝隻微微一笑,回答說,“沒什麽,我只是過來看看你。這不是剛過來見你還在睡覺嘛,所以就坐在床邊,等你醒來。”
南宮傾蒅睡眼惺忪,笑著回答說,“你可以叫醒我啊,要是我一直睡到很晚很晚,那你豈不是要坐在這裡等我等很久?”
“沒關系。這不,你不是醒來了嘛。”
“那你現在看到啦,我沒事,你可以放心了吧?”
商枝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你洗漱一下,我先出去。”
南宮傾蒅隻點了點頭,目送商枝出了蒅溪殿。
商枝出了蒅溪殿以後,就去了北然的扶苑閣。
一踏進扶苑閣,門大大的打開著,一抬頭就看見北然正坐在書桌前,看著折子。
商枝喊了“北然”一聲,北然抬頭就看見商枝。
北然什麽都沒有說,就看了商枝一眼,就繼續低頭看折子。
商枝直奔北然,走到北然的面前,問北然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北然一邊低著頭看折子,一邊回答商枝的問題,“沒發生什麽。你放心。”
“你還是要看著點,我還是怕出事情。”商枝很不放心。
“我知道。”北然冷淡的回答說。
商枝囑咐完,就回平商閣了。
南宮傾蒅跟馮裡雲舒一事過去了,婉皇貴妃還是覺得心中有些不服。
南宮傾蒅殺了馮裡雲舒,馮裡雲舒可是馮裡文德最寵愛的女兒。都已經死了,竟然就這麽放過南宮傾蒅。
雖然婉皇貴妃要的是借南宮傾蒅的手除掉馮裡雲舒。可是,婉皇貴妃要的不僅僅是借南宮傾蒅的手除掉馮裡雲舒,她還要借馮裡文德的手除掉南宮傾蒅。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馮裡文德竟然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南宮傾蒅。對於南宮傾蒅的一命抵一命,他竟然同意了。
這實在是太不像一個父親了。
一個父親怎麽可以因為殺人凶手的一句話,就這麽一命抵一命!
婉皇貴妃的父皇,便是任國陛下,她可是任國最寵愛的康祥公主,自然是覺得馮裡文德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
婉皇貴妃怎麽想,都還是想不通,所以就讓蘇姑姑去細細的調查一下馮裡文德。
就算馮裡文德已經離開了北涼,但是,陛下還是對馮裡文德帶有敬意。
既然馮裡文德已經離開了北涼,那就讓他永遠的離開了北涼,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蘇姑姑也很快就去調查馮裡文德。但是,沒有查出什麽。
蘇姑姑突然想到這些年來,沒怎麽看到馮裡文德的夫人,所以就從馮裡文德的夫人身上查。
蘇姑姑去到馮裡文德夫人的家中,便看見有一個男子正與她說著話。
那夫人與那男子笑的正開心,突然轉頭看到了蘇姑姑。
夫人的笑容瞬間消失。
雖然夫人已經離開北涼有些日子了,但是,蘇姑姑是婉皇貴妃身邊的紅人,自然還是認得的。
那男子瞧見夫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便問,“怎麽了嗎?”
夫人眼睛只看著蘇姑姑,沒有回答那男子的話。
夫人與馮裡文德的事情,那男子也是知道的。在那男子與夫人決定終生的時候,夫人便與那男子說了一切。
只是,那男子還是愛著夫人,所以接受了她的一切過去。
“相公,這是婉皇貴妃身邊的蘇姑姑,你先回避一下。”夫人笑著說道。
那男子一聽到夫人說他們眼前這一位是婉皇貴妃身邊的蘇姑姑,便知道夫人跟馮裡文德已經和離的事情,瞞不了了。
那男子也很識相,離開了現場。
“蘇姑姑,你是怎麽找到這裡的?”夫人問道。
夫人臉上的驚恐,慌張,不安,盡表現在蘇姑姑的面前。
蘇姑姑聽到夫人喊那男子“相公”時,也猜得出來,夫人已經跟馮裡文德和離了。而剛剛那男子,便是夫人的丈夫。
“夫人,您是從什麽時候與馮裡將軍和離的?”蘇姑姑問道。
“已經和離很久了。”夫人回答說。
“陛下知道這件事情嗎?”這才是蘇姑姑最關心的問題。
要是陛下已經知道了,那麽,這個消息,根本就沒有可能讓馮裡文德永遠的離開北涼。
可要是陛下不知道這件事情,那麽,這個消息,可就是北涼的大消息了。
夫人猶豫了一會兒,什麽也沒有說,隻搖了搖頭。
“你們是怎麽瞞過陛下和離的?雖說你們也只是普通人,但是,馮裡將軍再怎麽說也是北涼的大將軍,陛下也還是關心的。 ”蘇姑姑假裝關心地說道。
夫人微微的笑了笑,說,“蘇姑姑,您也知道,我與將軍,只是普通人。分分離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與將軍和離,並未告知陛下。”
夫人知道,現在無論是否認,還是承認,蘇姑姑都會向婉皇貴妃稟報,最終,也還是會傳到陛下的耳朵裡。
所以,承認與否認,對於這時候來說,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再說了,若不是婉皇貴妃下令調查之類的,蘇姑姑怎麽可能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蘇姑姑可是婉皇貴妃身邊的紅人,跟在婉皇貴妃的身邊很多年了。如果不是婉皇貴妃的吩咐,蘇姑姑也絕不會來到這裡。
從夫人看見蘇姑姑的第一面,便知道,也猜得到後面的結果。
若是陛下念及馮裡文德的功勞,自然是無事,大不了永遠不再踏入北涼半步。
可若是陛下絲毫不念及往日馮裡文德的功勞,自然是被判個欺君之罪。
無論最終的結果是好是壞,夫人她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是死還是活著,都已經準備好了。
只是,她唯一覺得可惜的是,這麽些年來的日子,終歸是要結束了。
“蘇姑姑,今日你的到來,後面的結果,我都已經想好了。至於你怎麽做,陛下怎麽做,那都是你的決定,婉皇貴妃的一念之差。現在,你也已經知道了,可以走了。”
蘇姑姑環顧了一下四周,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蘇姑姑離開了以後,那男子出現了。
聽到了蘇姑姑與夫人的對話,夫人也知道,那男子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所以什麽也沒有問,隻相互看著對方。
“你做好準備了嗎?”夫人看著那男子問道。
只見那男子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說,“從夫人你告訴我所有事情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做好瞞不住的準備了。我不會想著帶你遠走高飛,因為,我沒那本事。若是你不在了,我也會同你一起離開。反正我們也沒有孩子,沒有別的牽掛。”
那男子知道夫人有了一個孩子,而且偶爾會打聽關於馮裡雲舒消息。
那夫人什麽都沒說,只看著那男子,笑了笑。
蘇姑姑回到宮裡,同婉皇貴妃匯報。
婉皇貴妃聽到這個消息,起初還是驚訝的,但是,慢慢的表情變得不對了。
“娘娘,怎麽了嗎?”蘇姑姑一臉疑惑的問道。
“那夫人知道馮裡雲舒已經去世了嗎?”
婉皇貴妃問的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到了蘇姑姑。蘇姑姑確實沒有問夫人是否知道這件事情。
婉皇貴妃見蘇姑姑沒有回答,便知道蘇姑姑也是不知道的。
“娘娘為何這麽問?”
“夫人可不比馮裡文德。馮裡文德願聽南宮傾蒅的一命抵一命,可是夫人不一樣,馮裡雲舒可是夫人生的,自己的孩子被殺死了,怎麽可能會輕易饒過殺人凶手。”婉皇貴妃解釋說道。
婉皇貴妃說的,蘇姑姑確實沒有想到。沒有想到竟然可以利用夫人,讓南宮傾蒅付出代價。
借夫人之手,除掉礙事的人。
“那娘娘,可是要”
婉皇貴妃微微的點了點頭,蘇姑姑便立刻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