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王妃,你說就說嘛,還彈我額頭。”
“順手。”
靖遠無奈的笑了笑,反正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那要準備什麽材料嗎?”靖遠問。
南宮傾蒅想了想,說,“你現在去拿個籃子,還有一把剪刀,用來剪,裝玫瑰花。我到院子裡等你。”
“好,我這就去拿。”
靖遠到後廚拿了一個籃子跟一把剪刀,就趕緊跑去院子了。
院子有一片種了很多玫瑰花,南宮傾蒅走了一圈,沒幾朵好看的。
“王妃,給你。”靖遠遞給南宮傾蒅一把剪刀。
南宮傾蒅接過靖遠手裡的剪刀,一邊看,一邊跟靖遠說,“你來北王府多久了?”
靖遠想了想,回答說,“幾年吧。之前王爺還沒有跟王妃你成親的時候,我就來王爺的府裡了。”
“那你知道這些玫瑰花是誰種的嗎?”
“這倒不是很清楚,我一來就有了。”
“啊~”南宮傾蒅翻了個白眼。
“王妃,怎麽了嗎?”
“你看看這些玫瑰花,”南宮傾蒅手拿剪刀,指著那片玫瑰花對靖遠說,“你看看這些玫瑰花,多醜!”南宮傾蒅看了一圈玫瑰花,沒有一朵好看的,醜的要命。
靖遠笑了笑,說,“王妃,反正都要被拿來做糕點了,管他好不好看呢。”
“你不懂你不懂。”南宮傾蒅表現的有些無奈。
“那怎麽辦?還做不做了?”靖遠發自內心的靈魂拷問。
“當然做啦!”南宮傾蒅想都沒想就回答了靖遠的問題。
靖遠一看南宮傾蒅這麽快就回答,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裡是真的替北然高興。
其實,這些天在南宮傾蒅身邊服侍她,也看了很多南宮傾蒅跟北然呆在一起的畫面。
不敢說北然對南宮傾蒅的感情是怎麽樣的,但是,至少可以看出南宮傾蒅其實慢慢的對北然的感情有些變化,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怎麽辦?你又不滿意這些玫瑰花,你難道還要到別的地方去采嗎?”
南宮傾蒅想了想,“不一定非要現在弄得嘛!”
“王妃,你的意思是”
“沒錯,把這片玫瑰花全都鏟平,重新種。”
靖遠無情的笑了笑,說,“王妃,你在開什麽玩笑呢?玫瑰花可不好種,可不是你說種就種的。”
“那還不簡單。”
又不是沒種過,在現代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每天一大清早的就給花澆水施肥,這怎麽可能難得倒她,開什麽國際玩笑。
“那有玫瑰花種子嗎?”
“當然有。”
“拿過來。拿鏟子,種子,水。全都拿過來。”
“王妃,這些玫瑰花種子可不好得到的,要是種壞了,不太好。”
“我都說了,你拿過來,我會種。”
靖遠半信半疑的,就讓幾個人去拿南宮傾蒅需要的工具,靖遠就去拿玫瑰花種子。
過了一會兒,南宮傾蒅需要的東西就都拿來了。
南宮傾蒅擼起袖子,她讓那些人都走開,隻留下靖遠一個人。
她直接在那些玫瑰花全都連根拔起,扒出來放在一邊。
那些玫瑰花扒出來以後,土地都是坑坑窪窪的,剛好,不用再挖坑。
“種子呢?”南宮傾蒅看著靖遠問。
“給。”靖遠遞給南宮傾蒅一把玫瑰花種子。
南宮傾蒅接過靖遠手中的玫瑰花種子,均勻的撒在那片坑坑窪窪的土地上。
南宮傾蒅拿起鏟子,用一些泥土覆蓋在那些玫瑰花種子上。
在那片土地旁邊,有一個水桶,水桶裡飄著一個水瓢。
南宮傾蒅拿去那個水瓢,一點的給那些種子澆水。
南宮傾蒅全程沒有讓靖遠幫忙,因為,靖遠不會。而且南宮傾蒅也懶得跟靖遠說步驟。
靖遠在一旁看著南宮傾蒅種玫瑰花的全過程,也沒看出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王妃,這有什麽區別啊?有什麽不同嗎?”
南宮傾蒅一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一邊回答靖遠說,“一開始的步驟,確實跟那片,”南宮傾蒅看了看地上的那些被扒出來的玫瑰花,“沒什麽區別。但是,區別在於後期。跟一開始沒啥不同。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種的,跟這些被我連根拔起的有什麽不同了。”
靖遠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南宮傾蒅種玫瑰花的時候,旁邊有很多人圍觀。
那些人都不知道南宮傾蒅為什麽要將那些玫瑰花連根拔起,明明長得挺好看的,竟然將這些全都拔掉。
南宮傾蒅只顧跟靖遠說話,等到轉身一看,看見那些圍觀的人的臉上滿是疑惑。
“怎麽,不用乾活兒?看什麽呢?”南宮傾蒅嚴肅的說。
那些人立刻就該幹嘛幹嘛去了,不敢逗留。
靖遠看見這一幕,實在是忍不住了,笑出了聲,“王妃,你明知道她們都是因為疑惑才來圍觀的,你還這麽凶。”
“我凶?”南宮傾蒅用手指著自己說,“我這還凶?就像北然說的,我是北王妃,這是我應該有的嚴肅好嗎?”說完,南宮傾蒅一臉搞怪的,十分的可愛。
在遠遠看見了南宮傾蒅這一幕,嘴角微微的上揚,甚至有些心動。
幾個月後,經過南宮傾蒅日複一日的照料玫瑰花,玫瑰花已經長出了一個個小小的花苞。
南宮傾蒅每日清晨一早一來,沒有洗漱好,披頭散發的,就來院子照料這些玫瑰花。
澆水除草。
要是靖遠看見了南宮傾蒅,就會幫忙用一根簪子將她的頭髮盤起來。
一定要等到弄好了這些玫瑰花,才肯去洗漱梳妝。
誰勸都沒用,說不過她。
幹啥啥“不行”,跟別人講道理最行。
幾天以後,那些花苞就已經開成了很明豔的玫瑰花。
在昨夜還下了一場大雨,幸好沒有將花苞打下來,不然,努力就白費了。
經過一夜的大雨,玫瑰花花瓣上有著雨露,陽光的照射,顯得雨露晶瑩剔透的,好似一粒鑽石一樣。
南宮傾蒅像往常一樣,一大清早的酒來到院子裡看這些玫瑰花。
一來院子就看見玫瑰花已經盛開了,跟隨在後面的靖遠也瞧見了明豔的玫瑰花,不由自主的說,“這玫瑰花,竟這樣栩栩如生!不像幾個月前被王妃你連根拔起的那些像蔫了的玫瑰花。完全不一樣。”
南宮傾蒅看見靖遠的表情,與她說話的語氣。這都是發自內心的感歎。
“靖遠,你快去拿一個籃子跟一把剪刀,就是現在,有著雨露的玫瑰花做成糕點,是最好的。快,快去。”南宮傾蒅著急的說。
靖遠連回答都沒有回答,就趕緊跑到後廚拿了一個籃子跟一把剪刀就跑到院子裡。
南宮傾蒅接過靖遠的剪刀,剪下了五朵玫瑰花。
隨意的剪,根本就不用去挑選剪下哪一朵,做出來的口感才好。
這裡的每一朵玫瑰花做出來的玫瑰糕點的口感,都是極好的,口感絕不會有任何的偏差。
靖遠看見南宮傾蒅沒怎麽看,就一下子剪下了五朵玫瑰花,就知道,這一片精心栽培了幾個月的玫瑰花,可比前幾個月的那一片玫瑰花好了不知多少。
前幾個月的那片玫瑰花千挑萬選,也沒能選出一朵極好的玫瑰花。可幾個月後的現在,卻一絲的猶豫都沒有,就剪下了五朵玫瑰花。
“行了,可以做玫瑰糕了。”南宮傾蒅手拿著剪刀,一邊轉著剪刀,一邊對靖遠說。
靖遠看見南宮傾蒅正在轉剪刀,下了一大跳,“王妃,你竟然在玩剪刀,趕緊放下來。”
南宮傾蒅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在轉簡單,就趕緊停了下來,笑著對靖遠說,“我一激動,就轉剪刀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轉剪刀。”
靖遠一隻手拿著那籃玫瑰花,一邊將南宮傾蒅手裡的剪刀拿走,說,“再激動也不能轉剪刀啊。”
“我這不是說了嗎?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轉剪刀。哎呀,我的技術很好的,不會出事的,放心吧!”
“技術再好也要小心。”靖遠真的很像一個老母親。
“行了行了,現在趕緊回去做玫瑰糕,不然一會兒過了時辰,就影響玫瑰糕的口感了。”南宮傾蒅一邊推著靖遠走,一邊說。
“王妃,你都還沒有梳妝呢!只是洗漱了而已。”靖遠被南宮傾蒅推著走。
“哎呀,你直接幫我隨便的用一根簪子盤一下頭髮就可以了。這多簡單的事情。”
“王妃你真的是,太懶啦!”靖遠一邊走一邊吐槽。
靖遠跟南宮傾蒅兩人並肩同行,就好像兩個小姐妹一樣。
“我就是這麽懶,怎麽了?”
“你可是北王妃,北王的王妃,怎麽可以這麽披頭散發的走出來?這幾個月都這樣,別人看了多不好啊,還好沒有什麽外人來王府呢。要是看見了,真不知道要傳出什麽樣的話來。”
“靖遠,你真的是神神叨叨的,就跟個老大娘似的,比老大娘還嘮叨。”
“要是王妃你省點心,我就不會像個老大娘一樣神神叨叨了。”
“嘻嘻嘻~”
這幾個月來,南宮傾蒅不僅披頭散發的來到院子裡,而且還身穿一身素衣的,在院子裡跑來跑去。
打水澆花,從來不讓別人幫忙。別熱不就是提出想要幫她,她也不願意,就是喜歡自己親力親為。
就好像別人幫了她,玫瑰花好像會死了一樣,很緊張。
這樣的南宮傾蒅讓下人們看了好幾個月,真的讓人“大開眼界”。平日裡的南宮傾蒅就算是不精致,也不會像那時候那樣披頭散發的,絲毫梳妝打扮的跡象都沒有,就這麽在院子裡澆花除草。
要是有人說南宮傾蒅金枝玉葉,金手金腳的,那北王府裡的人聽了,也是覺得搞笑。
一個為了照料玫瑰花的人,披頭散發,一身素衣,絲毫不精致的人竟然是金枝玉葉,金手金腳的人。
外人聽了或許還信,但若是北王府裡的人聽了,那還真的是絲毫不信。
這樣的形象,是裝不出來的,也沒有必要裝。
就算想要裝,早在馮裡雲舒來王府裡鬧得時候,南宮傾蒅就可以裝。但是沒有,該暴脾氣就暴脾氣,該拽出去扔了還是拽出去扔了。
一點裝的跡象都沒有。
這樣都不裝的一個人,會因為裝玫瑰花而裝出一個毫不在意自己形象,這絕不可能。
至少,南宮傾蒅絕不可能。
這幾個月來,南宮傾蒅日日這樣照料院子裡的玫瑰花,全都被北然看在眼裡。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將原來那片玫瑰花連根拔起,又重新種上新的玫瑰花。
以前精致到不行的南宮傾蒅,如今這般不在意,也真的是離開了南宮闕的監視,過得逍遙自在的,成為那個自己最想要變成的樣子。
那麽些年過得如此的精致,是偽裝的有多累,才會像現在這樣毫不顧忌,肆無忌憚的做自己。
不過,可以做真正的自己,確實是值得高興。
隻願這樣的南宮傾蒅,可以一直如初。
唯願南宮傾蒅不要再變回那個唯唯諾諾,時時刻刻都要保持端莊賢淑的那個南宮傾蒅。
就這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