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姐姐你也太.”
想了半天詞窮的郭達:“姐姐,你真的太講義氣了。”
夏冰低著頭,黑色的短發遮住了二十歲俊俏的臉龐,低著頭臉躲在垂下的黑發的夏冰緊緊咬著嘴唇,眼眶通紅。
孫凡:“挺累的吧,想哭就哭出來吧。”
這一句話像是打開了閥門一般,一個堅強的女軍人此刻像個小女孩一般,夏冰哭的和之前都不近相同,她長著嘴,眼淚控制不住一般的兩行流了下來,嚎啕大哭著完全沒有形象可言,此刻的她卸下了所有堅強的外殼,她不是一個身經百戰特種小隊的隊長,也不是拯救城市失敗的罪人,她和碼頭的上哭泣絕望卻被拋下的民眾一樣,她隻想要活下去。而她用她自己一個人,救了五個人。
孫凡在部隊待了兩年回來便是一直和郭達在城市裡走私槍支,他也沒見過女孩哭成這樣子。
郭達:“哥,還不哄哄人家,讓你問成這樣了。”
孫凡從沒和女孩子有過多接觸,此刻他也是手足無措。
想起自己無聊時候看的電視劇裡男主哄人的樣子。
孫凡走上張開雙臂抱住了夏冰,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夏冰,沒事了,別哭了。”
孫凡的身高比夏冰高了一個頭的左右的距離,夏冰的頭埋在孫凡的肩膀哭著。
孫凡望向郭達滿臉的表情都寫著“怎麽辦?”
郭達攤攤手:“我就一個單身狗,我也沒這經驗。”
孫凡想起來了孤兒院的阿姨照顧孩子們的樣子,輕輕的拍著夏冰的背。
“好了啦,別佔本小姐便宜了。”
夏冰紅著眼眶一把推開孫凡,滿臉紅暈,袖子擦了擦臉蛋上的淚水。
孫凡一臉無奈:“行吧,你沒事了就行了。”
孫凡轉身準備回車上坐著,被夏冰一把拉住了胳膊。
夏冰:“該我問你了!”
孫凡撓了撓頭,滿臉寫著無奈和不耐煩的樣子
“你問吧。”
夏冰:“你在方舟一號的時候見過一個叫夏明翰的研究學者。”
“姓夏的好像有點印象,是不是大概這麽高。”
夏冰不聽的點頭。
“然後眼睛大大的凹進去,嘴有點往外凸出來”
此時的夏冰臉上滿是喜色,像是得到了什麽好消息一般。
孫凡笑了笑:“因為他長的挺奇怪的,他在一號方舟是工作過一陣,隊伍裡有人給他起個了外號叫魚人博士,然後所以還有點印象。”
郭達:“魚人博士哈哈哈哈!誰這麽有才呀!”
夏冰一拳打在孫凡肩膀,又到車上給了郭達一拳。
“不許笑我爸!”
孫凡:“你爸去到方舟一號,你不知道嗎,為什麽要來問我?”
“太好了,爸還活著。”夏冰喃喃自語著。
孫凡音量又大了一些:“我說夏冰!你爸在那為什麽要問我?”
夏冰抬起頭來看著孫凡。
“我爸本是江海市的一個博士,後來因為工作出色大概是五年前被調到去帝都工作了,當時沒有病毒危機,也沒有方舟計劃。每年他都會回家給我給姐姐帶禮物,大概兩年前他就沒有任何消息了,媽媽重病去世了,他也沒有回家也沒有任何消息,後來我進了部隊,姐姐去了帝都說要去找爸,後來就鬧了這場末日災難。”
夕陽的太陽,紅暈的光照在夏冰臉上,此刻她笑的很美的像一朵綻放的紅玫瑰。
“現在我知道爸爸還活著就好,也許姐姐已經找到爸爸了吧。”
看見臉蛋紅彤彤的夏冰,郭達點燃了一根煙望著遠方的落日,擠弄著自己的小八字眉和柳葉小眼,裝出一副淡淡的憂傷一字一頓緩緩的說:“她的臉紅不是亞熱帶海洋季風氣候,也不是因為冬季的寒冷,是因為太陽的不忠心,出賣了二二零零的落日心動。”
孫凡和夏冰:“哈哈哈哈哈,為什麽這麽好的詞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這麽搞笑呢。”
三個人坐上了小紅皮卡靜靜的欣賞著落日,等待著那些還堵塞著出城口的人。
今天的夕陽紅的像一個發光的朱砂點一般,整個海面都泛著紅紅的條紋波浪般的光暈,就像是在哀悼這座剛剛被血洗的城市,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還有不少人癱坐在港口船離去的地方,從太陽之壁裡出來的大部分人準備去太陽之壁外的郊區避難。
向外的車流越來越少了,門口已經不像最開始那般擁擠了。然後這座城市現在除了逃難的A區,基本已經滿城啃食人的喪屍。
數千輛車上萬個人向著城外奔走,他們臉上帶著恐懼和剛剛逃離的喜悅,上萬人與這些車輛仿佛一支要遷徙的種族,要一起告別江海市這個棲息地,只有一輛紅色的皮卡,打著雙閃,迎著一批又一批人群,逆著人流車流向著太陽之壁裡的江海市駛了過去,向外走的人群看著紅色皮卡上的三人全都是不解的眼神,此刻紅色皮卡車上的三人仿佛一個逆著洋流的魚一般,那麽與眾不同。
紅色皮卡一點一點的擠過人群準備回到江海市,路上孫凡點燃一根煙:“小時候孤兒院的阿姨給我講了一個故事,講給你們吧。”
“有一隻鯨魚從出生就和別的鯨魚不同,普通的鯨魚頻率只有15~25赫茲,而它卻有52赫茲,鯨魚們的交流是靠聲音的,但是它因為有52赫茲的聲音,其實其他的鯨魚是聽不見它的聲音的。
於是它就一個人,不是,一隻鯨在海裡一隻遊蕩,因為正常的鯨群也不能容納它,它就一個在茫茫大的海洋裡找到一個能聽見它聲音的,能聽見它歌聲的另一半,為這個目的尋找一生。”
夏冰:“然後呢,它找到了嗎?”
郭達也被這故事吸引:“是呀,一隻魚兒它也不是啞巴,在海裡遊那麽久,連個說話的魚兒都沒有,憋就了不就真啞巴了,然後呢那個小魚找到其他說話的魚了嗎?”
郭達講的故事評論一下子把一個孤獨的故事氣氛變成了喜劇一般。
孫凡一臉無奈:“這個故事是當年把你打哭五六回那個劉阿姨講給我的。”
郭達渾身一激靈,小時候因為在孤兒院調皮被打了不知道多少次,而這個劉阿姨就是郭達最怕的人,到現在還是一聽見就渾身打哆嗦。
郭達聽見劉阿姨,嘴上於是不饒人起來了:“就她,她還知道鯨魚怎說話呢?”
“其實劉阿姨就給我講到這裡了,不過這麽年過去了,我自己編了一個後面的故事。”
夏冰撥了撥頭髮:“講講?”
“那隻孤獨的鯨魚,尋找了多年但它沒有放棄尋找,也沒有放棄大海,它沒有同伴,沒有魚群,大海有多浩瀚它十分清楚,遇見了一個又一個鯨群可是沒有一隻鯨魚能聽見它的聲音,於是它沒有隨著鯨群跟著洋流漂流,它以隻身之力逆著洋流遊去。”
“這支鯨魚常到碼頭來,因為人們是可以聽見它的聲音的,這每每都讓它很高興可,它從不在一個地方長期逗留,它一直在尋找。又是一次在碼頭歌唱著它,聽見了一樣頻率的聲音,它發了瘋一樣的去尋找的那個聲音的來源。最後它被打撈上岸了,那個聲音的來源那是一艘模仿它聲音的捕鯨船。
雖然它被殺害了,但是在它生命的最後一刻,它找到了自己的同伴。”
郭達眼淚汪汪的扭頭看著孫凡:“你這什麽爛故事呀,就不能大團圓一點嗎?”
此刻這輛紅色皮卡就像一隻孤獨的鯨魚,逆著鯨群
逆著洋流,尋找著生存的希望。